作为主公,谁还没有点私心,没点偏爱呢?横竖帐下已不乏将才,除了吕布,年少的有孙策赵云,正青壮的是高顺张辽,年纪大些、但也正值龙虎壮、当打之年、还有丰富对敌经验的孙坚,无一不可派上沙场,独当一面。
假使吕布真有孜孜不倦的建功立业、征战沙场的野心,那他倒不是不能放纵对方展翅高飞,可爱人显然并非如此,而更眷恋留在他的身边,索性遂了他心愿,也去自己担心。
可燕清这头刚给自己做好了思想工作,做好了准备,还不及告诉吕布,吕布就破天荒地自动请缨,要再返北地对敌公孙瓒,实叫他始料未及下,吃惊不小。
燕清沉吟片刻,眸光水盈盈地带着丝丝缕缕的笑意,投向吕布,温然问道:“你真想好了?”
吕布被看得心险些漏跳一拍,回得却斩钉截铁:“于主公面前,布从无戏言。”
四下无人,燕清便随意许多,不着急写委任的军令,只搁了笔,好整以暇地问道:“怎么忽然就积极成这样了?”
吕布顿了一顿,嗓音低沉道:“主公的宏图霸业,岂能交予他人之手?”
燕清莞尔,提点道:“凡事亲力亲为,才是下策。”
吕布咕哝一声,唉声叹气:“布虽知晓,然真要如此,吾心实有不甘。”
燕清:“……”总觉得这厮没说实话。
虽说不清道不明那股潜藏在心里的不安和别扭是什么,但凭借敏锐的直觉,吕布还是清晰地察觉到了一些事情,也将他地危机意识,给瞬间唤起来了。
他不是不能耍赖皮,成日待在主公身边,练练兵,打打猎,偶尔清个山匪,沉浸在浓情蜜意中,满足于一些小打小闹。
主公一向心软,他若示个弱,将颓然落寞的面目展现出来,不愁不被应承。
可时间一长,他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建功立业,惶惶然地听他们受到主公器重赞扬,自个儿却只能靠当初的一些功绩来说事,啃着老本地吃着味,那再深的情谊,也将被主公一点点转移的目光给带走了。
而且主公麾下,现是智士如云悍将如雨,可用之士多如过江之鲫,三天两头地就有新人因仰慕主公风采,而不远万里地赶来投入主公麾下,乐效犬马之劳。
他年纪虽远称不上大,可也已刚到而立了,再过个几年,就将面临孙文台那种练武都得节制一些,省得一不留神闪了腰的窘境,等到那时,纵使有心为主公分忧,怕也无力了。
还不趁这时候抢尽风头,得被源源不断补充来的新人给无情淹没,就此汲汲于众。
一想到那般凄凉光景,吕布忧心忡忡之余,便是不寒而栗。
他越想越觉得,要是这会儿辛苦一些,奔波频繁一点,既能得主公心疼,又能打下切切实实的基业。
就似如今,主公一瞧着冀州,便能想起是他带兵拿下的。
要是他肯多卖力,给主公打下半壁江山来,那主公便无论如何都忘不了他了罢?
燕清狐疑地盯着吕布瞅了好几眼,浑然不知对方正深深地沉浸在自己‘年老色衰、恩宠不在、老本啃光’的恐怖幻想中,只得轻轻击掌,迫他回神。
“你虽难得主动一回,但这次还真用不上你远行,只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