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这会儿看燕清竟然要亲自去喂充其量只是沾了弟弟的光的汉子,再绷不住漠然自矜的派头了。
他不只是在口头上自动请缨,还伸手去接,燕清虽不明白这活有什么好抢的,还是从善如流地给了他:“也好。”
吕布的动作可就不那么温柔体贴了他粗鲁地掰开赵风的嘴,将那颗胖硕的仙桃一下塞了下去。
赵风不适地睁开了眼,冷不防见着这么多人,霎时吓了一跳:“这”
吕布却由不得他磨磨蹭蹭的,见他醒来,还将嘴也张了,只觉得这下更好,喂桃的动作就越不客气了。
好在那桃肉不但甘甜可口,还入口即化,才没让赵风成为被仙桃噎死的第一人。
赵云目不转睛地看着兄长的苍白病容飞快地恢复了健康的红润,旋即还自己掀开被子,不力气地下了床来,结结实实地向恩公行起跪拜礼后,他脸上的不可思议和惊喜,也再抑制不住了。
世间竟真有使枯骨生肌,使朽木复春的仙迹!
多年来的愿望在短短一天内达成,赵云胸口翻涌着数不胜数的感激之情,登时随兄长一起俯身深拜,双目泛红,禁不住哽咽道:“谢燕仙君,谢吕将军!此番大恩大德,云纵万死不能报!”
不管经历多少次、知道能从中获益多少,燕清都始终无法习惯别人对他这般狂热的盲目追崇,便无奈一笑,退后一步,摇头道:“不过举手之劳,莫行如此大礼。快起来罢。”
在一穷二白,也无任何功名在身,是寒族子弟的赵氏兄弟看来,高居三公之位,受封侯爵,又领豫州牧的燕清肯接见他们,倾听这冒昧诉请,已是让人难以相信的宽厚。
之后还亲切相待,甚至慷慨赐下仙桃,着实是天大的抬举和深重的恩德了。
可在燕清看来,简简单单地用一颗桃牌就能换得赵云的好感,还弥补下其兄长早逝的遗憾,才是砸下来的馅饼。
在他心目中,大概就跟用一颗水果糖骗到个可爱的小姑娘,从此死心塌地给自己做童养媳没什么区别。
赵家两兄弟还跪着不起,吕布倒是习以为常,起初只抄手在旁饶有兴致地看着。
可在捕捉到燕清面上的不自在,他想也不想地就挺身而出。
“这好办,”吕布懒懒道:“明日一块儿来兵营报道便是。主公忙得很,”
然后一手攥着那颗偷偷昧下的桃核,一手小心翼翼地搀着自家主公,往外去了。
燕清淡笑着下了楼,对毕恭毕敬地自发列队在旁候着的店家微一点头,然后好笑地拍了拍吕布那肌肉坚实如铁的胳膊:“我还没七老八十,不是行将就木的老人,搀我做甚?”
吕布心里纵使万般舍不得放开,燕清都这么说了,他也不敢不做。
等到了店门口时,燕清上了车架,点起小暖炉,让温暖重新充斥这宽敞的车厢后,忽掀了帘,对在外头受冷的吕布一招手:“奉先也上来,我有话同你说。”
“喏!”
原在慢腾腾地策马挪动的吕布,闻言眼睛一亮,似有万千金鳞随那初生旭日而点,中气十足地应了之后,倏然一动。
其势疾若雷霆,赤兔压根儿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发觉背上一空,怪沉的骑士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