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半截不假,后半截,则不怎么真。
单冲着董卓在史上犯下的那些丧心病狂的罪行,他真是死一万遍也不足为过的。哪怕这会儿还没切实发生,那野心依然已经暴露,要说发展到那一步,若无燕清介入强截,又有袁家这有眼无珠的神助攻在,还真只是迟早问题。
而他这个‘保皇派’跟太傅派的仇怨,即使不刻意去结,甚至说没有在朝廷上逼得二袁下不来台那一幕,单是利益上的天然矛盾,就注定要拼个你死我活。
给对手留余地,就等同于是害自己。干掉董卓固然会有不小麻烦,可能一绝后患,这性价比却无疑是最高的。
皇帝颓软,导致各人野心滋生,可像董卓这般禽兽的,还真找不出太多的来。
不过燕清也很理解,这次能打赢已是万幸,董卓兵多而良,见机又快,要生擒他和杀了他,都一样困难。
燕清当然选择宽抚焦躁不安的吕布,再做别的打算了。
人力有穷时,要是将董卓赶跑后,京中袁家还要一昧作死,没半点警惕性地要迎接董卓进来的话,燕清也是尽过力、问心无愧了。
不过总还得筹谋一番。
待寻了一块敞亮平坦的空地,燕清站住了,命身边亲随道:“将赤兔同骅骝牵来。”
吕布闻言,禁不住心念一动。
赤兔?
他只觉这名字忒的耳熟,可具体在哪儿听过,又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就在吕布苦思冥想的当头,那两匹毛发皆似火炭般赤红、长近一丈、高有八尺、光瞧着就气势非凡的宝驹,也被马夫牵了过来。
骅骝虽比赤兔要稍逊些许,却也是不可多得的千里马,外表也极与赤兔相似,燕清将它从董卓军里翻出来,就打定主意要给张辽了。
“这是!”
跟张辽只在心里单纯地感叹一句好马、生出一星半点的渴盼不同,吕布即刻就有些失态,叫了一声。
他生得极长大,要寻到一匹适合他骑乘的良马,可不是桩易事,毕竟那寻常军马,根本承受不了他冲锋陷阵时所带去的负担。
吕布为此所恼,已有不短时日,这回见到梦寐以求的良驹,就有了这激烈反应。
他那眼珠子几乎死死地黏在了曾有过一面之缘、却以为注定错失的那匹宝马身上了,语气也不知不觉地带出了志在必得的炽热,喃喃道:“真是赤兔!”
燕清将两人反应尽眼底,不由玩儿,只觉他们各有各的可爱。
张辽是个典型的乖孩子,而吕布呢,则要么是太信任他们,方不设防备;要么就是城府太浅,对欲望太诚实(或是根本掩饰不住)。
说到底,他虽有暗示,到底没明言要将这俩好马赐给他们,没准只是要炫耀一下获的宝马罢了,吕布怎能急吼吼地把‘想要’这种意思这么强烈地表现出来呢?
况且吕布这话还暴露了他暗中接触过董卓军的人的事实董卓明明将赤兔马视若珍宝,藏在自己军中的马厩里派专人心伺候着,不曾亲自骑过出去,吕布又是如何得知它的存在的呢?
燕清心里通透,也不愿戏弄他们,便直言道:“正是。按理说战果当尽数上交朝廷,但这回却只是奉了密诏,可便宜行事,那为犒赏我立下大功的两位大将,留两匹好马,就不算违了规矩,陛下也不会说甚么的。世人道宝马配英雄,我又不上阵杀敌,留于自用亦是浪,今日就以赤兔予奉先,以骅骝予文远,不知你们认为如何?”
二将只有惊喜万分的份,哪儿会说不同意?
张辽受宠若惊,立即揖谢,虽激动,还是有着克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