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一看他下马就猜到他要做什么,哪里会肯接受,赶紧在他将要动作时摁住,无奈道:“那分明只是友人闲话,你这般较真,反倒太显见外,伤我不浅。”
他自己清楚自己底细,光听郭嘉那番话,就足够叫他心里发虚了,再接受这一礼,再厚的脸皮也难以撑住。
郭嘉不肯,执意要将这歉意送达,不想燕清看着清隽纤长,力却不小,个子大概又比他高上一丁点儿,要按住他,可不就是轻轻松松的?
郭嘉屡试无果后,唯有悻悻道:“好罢,你且放开我,肩疼得紧。”
自己用了几分力,还是心中有数的,燕清听了只从容松开,笑道:“谁叫你胡来?”
郭嘉当然也瞧得出燕清是真情还是假意,再一开口,就亲热随便多了:“重光欲往何处去?若一会儿得了闲暇,可愿去我那坐坐,亦或是不嫌我不请自来,去你家中候着?”
燕清却摇了摇头,将远行之意简单道出:“我倒是想去,可这时机却太不巧了。我刚安顿好家中事务,正要出趟远门,一时半会都不会回来,自然也见不到你了。”
郭嘉愕然,旋即是溢于言表的失望。
“乍得贤友,又将远行!”他长叹一声,恹恹问道:“重光欲往何处去?”
燕清据实相告:“洛阳。”
等到了七月,丁原就会带着并州军其中就包括他崇拜敬慕已久的战神吕布受何进召进京去了。
而他在这大半年来一直耐心等待的机遇,将会出现在这不久之后。
燕清头脑清醒得很,知道自己目前的处境,就是一穷二白。
无钱无粮、无名无权、无兵无民、无势无功。
比颠沛流离、多次寄人篱下、三雄中公认的‘惨’的刘备都远远不如:人好歹是汉室宗亲,名声良好,又有两忠心耿耿、武力超群的义弟。
区区一个‘无用武之地’就能把英雄逼到这个窘迫地步了,更何况是一无所有的他。
就靠投机取巧的‘先知’之能,足够自保的‘千变万化’的本事,骗人都只能骗到一事,更遑论是要长长久久地打动人、留住人呢?
郭嘉的志向是什么?
是曾与袁绍底下谋士说过的那般,“共同拯救国家危难,建称王称霸的大业”。遇不上心仪的主公前,他可是极其沉得住气,一下就赋闲了整整六年!
比起神层面的大抱负,吕布的愿望无疑要实际浅薄一些。
是高官厚禄,飞黄腾达,可也不是这时候的燕清能给得起的。
燕清想得清楚,自己得先去积累权势资本,才能有办法圈一块安全的地盘,然后养一只心爱的偶像,再养一只可爱的好友……
郭嘉不知眼前这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外皮下,是一颗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野心。
他还在为友人将离自己远去感到伤怀,听得目的地后,又感诧异不解:“你明知天下将乱,而京都定为动乱之源,是非之地,还去那作甚?”
他极力想要说服燕清留下,于是心念一转,继续道:“现今仍是卖官嫉贤,贪污成性的歪风邪气,你若有意为官,没个一两百万去行贿赂之事,也是白力气。何不在此观望,等上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