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好当然也完全一样。
颜凉子眼睫一抖突然惊醒,她猛然起身。动作过快桌上的书本被牵带着撒落一地,声响清晰像五更时窗外的敲锣报时声。
“抱歉……先生,我有恋人了……”她慌乱地找着借口。说实话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跟墨梨强调这个,或许是因为那天晚上墨潋说的话听起来那样真实。
她很清楚对方想做什么。他当然不会在意人类的所思所想,只是很普通地起了欲望。
——错了错了,事情从一开始就错了。
从那个迷乱的夜晚开始她的人生就扭曲了,铁轨突然偏斜把火车送上一个未知的方位并无法逆转,果实在结出的那刻被虫子蛀空。他们同时盯上她的原因其实并不难想。他们原本毫无交集,事情变成这样的原因只会是妖物无法克制的性欲。
在化形日妖的欲望需要找一个发泄的地方,就像饿了的毒蛇要捕猎野鼠那样,选择她或许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因为她在那时恰好出现在那儿了而已。
墨梨从容地把地上的书一本本捡起来,那张向来古井无波的脸孔上眉间微微突起,像是一道少见的涟漪。
“是墨潋?”他的眼神近乎虚无,那片灰黑就像是初生的宇宙,光与尘埃彼此黏着,“你喜欢他?”
“是的,很喜欢……”颜凉子总觉得自己必须在这里把话说清楚,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来的勇气,她只知道她不想自己被这样可悲地随意轮流玩弄,“那天晚上我知道应该是你们化形日的事,您不必过分介怀,先生……我当时脑子也有点不清楚……”
“还有昨晚的事……我很抱歉……”
跟妖怪去据理力争毫无疑问是件蠢事,她已经被祸蛇缠上了。她能做的只有道歉,以及伺机逃开。
墨梨点起了旱烟,看着她,没说什么。他的面容隔了氤氲的烟雾如幽暗的百鬼夜行图,越看越觉得妖异。
颜凉子垂下眼睑不再直视他,她朝他鞠了一躬,之后转身走出房门。
“那……我先走了,先生。”
门板的磕扣声中夹杂着略显仓皇的道别。像是很久以前他居住过的庙殿,夜里风来拂动阶下的杂草不时探进木门里,木屑与草枝耳鬓厮磨。
“能告诉我吗?你到底在介意什么?”
一道声音压过了门间的沙沙响声。
墨潋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房间里。他坐在墙根的红楠木椅上,上半身埋在擦着窗沿漏下的阴影里,正好被下身深色的衣袍承接——乍一看根本发现不了他。他的声音轻柔得不像话,视线又集中在手中那本册子上,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你迟早会知道的。”墨梨呵出一口烟丝,语气波澜不惊。
墨潋不置可否,他从阴影中走出,合起手里的册子放在桌上。册子的封面上“颜凉子”三个字安静地躺在角落。
“最近你的脑子里一直在想这个?”墨梨眉尖挑起,缓声问。
墨潋轻笑了几声,回答:“你应该知道,并非我被迷昏了头,而是我现在只缺这个。”
墨梨不再说什么,沉默着呵吐烟圈。
墨潋在他对面坐下,一转话题,问起了别的事:“不久后会有第二次战争的传闻最近很流行,真是这样?”
“你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墨梨挪开唇间的烟管,“你想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