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恶毒女配正面亮相)主仆三人付完船钱,弃舟登舫,只见这画舫做工美,比那小乌篷船大了六倍不止,外面上了青漆,不仅有窗,还有那门帘挡风,就连船家都穿着锦服。众人入得画舫落座,只见舫中央还摆着一张古琴,漆红漆,一看就不是凡品,阮清辰道:“苏大人雅兴,我竟不知苏大人还会弹琴。”苏景深笑道:“是舍弟的爱好,我哪有那等闲心。”
转头看向苏景语,“景语不弹一曲吗?”苏景语跪坐在琴前的蒲团上,手指放在那琴弦上开始拨弄,只见他手指修长,像那水里刚捞出来的水葱,苏璎珞惭愧的把自己的手拢在袖内。只听那琴音响起,只几个音就让人心神宁静,颇具古风,琴案上的香炉香烟袅袅,是檀香的味道。
苏景深给三人提起红泥小火炉上的紫砂壶,给三人倒茶,只见那白瓷杯内只放一小撮茶叶,待杯内注满滚滚的热水,茶叶的清香扑鼻而来。苏璎珞右手持杯,将那茶杯端至鼻前细嗅,直觉神清气爽,又喝了一口,稍有点苦味,但稍顷,就有回甘。她又连着喝了几口,问道:“苏大人,这茶真不错,叫何名?”苏景深道:“是安溪铁观音。”
苏璎珞心想自己以前去听戏也是喝过那铁观音的,只是这铁观音和铁观音的差别也忒大。这么想着还打了一个嗝,她真想钻进那地缝里去,这阳春白雪曲被她下里巴人的一个嗝给打断了。想她苏璎珞合香,也自觉是个雅人,但人和人也不能比,那小公子苏景语旁若无人的弹奏,一席白衣更是将他趁的像那嫡仙,竟不似这尘世中人,一时竟看的入迷。
苏景深道:“夫人不必介怀,这上好的茶有那茶气,可以上下通气,可以凝神静心,只不必连喝就无事。”
曲毕,阮清辰问道:“苏公子,这是何曲?闻之忘俗。”苏景语道:“碧潭明月夜。有诗云:吾心似明月,碧潭清皎洁。无物堪比伦,教我如何说?”阮清辰道:“苏公子真是有禅心,今日还是托了苏大人的福,有幸得闻此等天音。”苏景深道:“谬赞谬赞。”苏景语又起一曲,还是那么慢悠悠的拨弄着琴弦,苏璎珞只觉听这琴音,浑然忘我,都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她想这小公子的琴音定比那杯中之物解忧,虽说她生活中也无甚好忧虑,只不能顿顿都吃鼎泰丰的烤鸭,也买不起廊衣坊的美衣,珠翠阁的璎珞项圈。但她想自己已经足够幸福了,上无公婆之忧,左右也无妯娌之扰,能吃饱穿暖,还能得闲游山玩水,已经比大多数普罗大众好多了。
一时间众人沉醉于琴音之中,都不言语,怕扰了这份清静,只偶尔喝口茶,苏璎珞看向窗外,远处青山苍翠,河上人声攒动,真真可谓是天人合一了。突然,画舫被撞了下,琴声嘎然而止,苏景深拉开门帘,走到舫外,众人也随他出去,只见另一艘画舫撞到了自家画舫。
他认得那是傅家的画舫,只见一妙龄红衣女子携侍女缓步走出来,那红衣女子福了一福道:“苏大人真是抱歉,我家船夫扰了您的雅兴。”苏景深道:“无妨无妨,傅小姐也是好兴致。”苏景语看向那红衣女子,心下了然,原是傅太尉之幺女傅红缨,此女心悦自家阿哥他是清楚的,这么说来也不是碰巧撞上,而是故意为之了。
遂一作揖,道:“傅小姐真是太多礼了,还请继续游河,这大好春光不可辜负啊。”说完就走回画舫,苏景深一作揖,道:“那景深就先走一步,傅小姐请。”苏璎珞三人也跟着进了画舫,傅红樱被晾在一边,一口银牙咬碎,在侍女红柳的手臂上掐了一把,怒道:“这小骚狐狸什么本事,竟能和扶苏公子一起游河,还能得扶柳公子给她弹琴,她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