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高!”
滚烫的柱状物抵在腿间,他拼命挣扎,猛地扭头,失声惊呼。
“苍术!”
温明一头冷汗地醒来,眼前一片漆黑,鼻间萦绕着梅花的幽香。
他擦掉头上的冷汗,自嘲地笑了一下。往日入梦的只有死在白梅林里的师父,难道是昨日荒唐太过,居然又硬生生添上了后面这段。
就着火盆里暗红的光,温明摸索着点起灯,就见火盆上还温着热水和粥,床头的瓷瓶里插着一支梅花,房间已被拾掇得干干净净,只不见了干活的人。
温明喝了一杯热水润喉,见人还没进来,不由地着急起来,一边暗自思忖自己是不是冷淡太过,让那小子赌气一走了之,一边披衣出门寻人,毕竟这大雪天的山林里可不是玩儿的。
推开门,便见阶前跪了一个人。那孩子脸色都冻青了了,浑身发抖,头发上结着冰碴,嘴唇发紫,见门开了,连头都抬不起来,只艰难地动着嘴:“师……师父……徒儿……知道错了……请您不要……赶我走……”
温明脸色一变,难得的怒火二度窜上,直接丢了两个字“进来”,便回了屋,坐在火盆边冷眼看着虞常艰难地挪进来,关上门。
温明拎过一张椅子摆在火盆另一边,拨了拨火苗,看他带着一身寒气挪过来坐下,又问:“吃过了没。”
“徒儿已经吃过了,多谢师父关心。”虞常哆嗦着道,目中似有惊喜。
温明看他手颤得厉害,便倒了一杯热水放在他手边,自己端起碗喝那碗白粥。他自醒来时已不觉下腹火热,却饿得厉害,此刻端起粥碗三口并作两口就下了肚,放下碗又瞥了虞常一眼,知他为何只为自己准备这点素淡流食,略略没那么糟心了点,起身道:“烤热乎了就去睡。”
说罢自己也回床上躺下,却是睡了一整天,实在睡不着了。耳边听着虞常又坐了一会儿,便去了他的榻上。这件小屋本不大,贴墙放了一床一塌,连个屏风隔断也没有,安静时呼吸可闻。以往虞常偶尔撒起娇来,往往能爬上他的大床同被而眠,而今只是想想就让他膈应得慌,本是最亲密无间的师徒之情,也生出恁多间隙。
虞常安静地睡着了,火盆里的木柴时而“哔剥”一声。温明躺在床上想事,渐渐地发现虞常的呼吸不对劲起来。
温明轻声叫了两声徒弟的名字,没听到回应,下床走到虞常榻边往他额头一探,热得烫手,手脚却是冰凉,忙翻出药丸助其服下,又将他浑身擦拭一遍,待倒水时,壶里水已经凉透了。温明略一犹豫,将人抱到自己床上,又取其被褥加盖在自己的棉被上,往火盆里添了些柴,拨旺了些,自己端着水坐回床上,将冷水在口里含得温热了,方一口一口哺给爱徒,随后放下碗钻进被里,将那孩子抱进怀里,用双腿夹住冰冷的双脚,又将他双手放在胸前,夹在两人身体之间,替他掖好被子,这才搂着他躺着。
那种倦意又慢慢侵袭,温明搂着爱徒慢慢地睡着了,一夜无梦。
虞常醒来便见师父将自己紧紧搂在怀里,用体温温暖着自己。他望着师父恬静的睡颜,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哭什么。”温明说。
虞常抽噎着道:“师父对不起,我前天不是故意这么对你的,实在是……实在是……”
温明叹气道:“都是那药的错,我们都知道了。既是药力操纵,便不是出自本心,你何苦跟我道歉?药性已解,你我都把那事忘了吧。”
“不止是那药的错,那人也该死!”虞常争辩道,“不过他已经死了……师父,你是不是不赶我走了?”
“你不要师父了,想要自己立门户?”
“怎么会!”虞常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