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帝看不下去了,他到底心疼一手带大的小儿子,咳了几声出来打圆场,打哈哈说了几句。燕归也无意在这件事上追究,说到底他都从始至终都没怎么把十八皇子看进过眼中,方才也只是顺口道了句而已。
胖墩儿被带下去洗漱更衣,容云鹤道:“太子当真神速。”
燕归简单应了声,并没有解释的打算。东陵的事不大不小,但必须得他亲自跑一趟,而他这次处理快刀斩乱麻,一日就直接办好,随后放弃水路,从东陵到上京都是快马加鞭而来。
所以刚巧晚了幼宁一日。
他神尚好,但形容不风尘仆仆。容夫人嘱咐了下人为太子备好新衣与厢房,本意让他先将自己理好,燕归却对他们一颔首,直接拉着幼宁一同去了。
宁国公气结,话就没那么客气,“太子未太过目中无人。”
容夫人同样忧心,她担忧的事与宁国公稍有不同,不过毕竟冷静许多,“你忘了当初太后临终所言了?”
太后临终时的话语宁国公都转述给了夫人,此时两人想起都是默然。
为了女儿幼时能轻松自由些,他们擅自将人藏了七年,如今,也是时候允诺了。
燕归握着幼宁的手很紧,他的步伐却不快,明明一步可抵身旁的小少女两步,幼宁跟得也半点儿不吃力。
“十三哥哥。”幼宁边走边仰首望他,眼中像盛入了这庭院飘洒的杏花,带着孩子般的喜爱与仰慕。
燕归最为享受幼宁专注看自己的目光,轻轻“嗯”了声,等入了厢房在凳上坐定与其平视,幼宁才发现他肩头的伤。
衣袍为深色,肩头那块却明显更暗,带出被血迹晕染的锈红。
他仿若没事人,从容安抚见到伤口忧心的幼宁,“帮我上药。”
石喜呈上药膏与干净的白布后就识趣退下,幼宁一言不发地用剪子从燕归领口剪开,直至看到那条明显被反复撕裂的伤口,唇不由抿起,本是极显孩子气的脸蛋有了丝严肃模样。
这伤是燕归急于快速办好事不慎所受,他没有休养,反而日夜不停赶回京城,伤口自然反反复复,到现在都有血水渗出。
燕归没把这伤当回事,这种小痛对他根本不算什么,也就不觉自己行事在他人眼中多么不妥。
幼宁给容云鹤包扎过伤口,动作不算生疏,清理后抹上药膏,再将白布一条条缠好,等伤口完全处理好才松了口气。
包扎伤口时两人全程无话,燕归专心致志看着人,没察觉小少女的不对,所以在欲伸手把人抱上腿时被拒绝还有些讶异。
指了指燕归肩头,幼宁不赞成道:“十三哥哥应该好好养伤。”
“小伤无碍。”燕归轻声道,见幼宁不愿他用力,便自己张开了手示意。
犹豫片刻,幼宁还是乖乖坐了上去,小心不碰着他受伤的左手。
她被燕归右手拥着,燕归似乎很喜欢和她的肢体相触,若不能抱也要牵着,这种时候都是他面容最为柔和的时刻。幼宁靠在他怀里,过了会儿道:“十三哥哥都不痛吗?”
她似乎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