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儿舌,当即以手作扇连连扇风,杏儿忙倒了杯凉水,登时桌上一阵手忙脚乱。
容云鹤没想到这问题会引来这种意外,安慰之余更生怀疑。虽说他失去了一些记忆,但这几年爹娘已将所有近亲远亲都讲与他听,这个十三哥哥却是闻所未闻。
待平复下来,幼宁才颇为心虚道:“……哥哥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啊?”
声音比平日还要软几分,容云鹤如何不了解她这小习惯,不动声色道:“忘了在哪儿听过这称呼,觉得有些耳熟。”
实则他是在进幼宁书房时不小心看到了被吹落在地的信,那信还未寄出,他见着落款幼宁便不多瞥了几眼。这一瞥,才发现妹妹不知何时有了位称十三哥哥的兄长,无论用词或语气都亲昵无比,其中依赖甚至与他这个亲兄长也相差无几。
容云鹤当时就百感交集,尤其是作为兄长独有的待遇被人分享,令他格外不适,这才有此一问。
好在他没有窥探他人领域的喜好,不然只消在书案下面多看两眼,便能发现厚厚一堆的来往书信,都是与那位十三哥哥,数年来从无间断。
当然容云鹤更不知,这些书信还都是经由自家爹娘的手亲自转交。
幼宁忆起大夫的话儿,想了想道:“十三哥哥以前和哥哥也很要好的。”
“哦?”容云鹤道,“但我可不记得容氏一族有位yòyò能称之十三哥哥的人。”
“不是。”幼宁认真望着他,“十三哥哥的名字是燕归。”
大夫曾说:“容公子这种病患我见得也不多,等伤彻底好了也许会恢复,若不行便只能今后多帮他接触些过往的人或事,不过切记不能操之过急,当心引起容公子身体不适。”
幼宁一直将这些话记得很清楚,无论什么样的兄长她都喜欢,但最期盼的,当然还是他身体无碍时也能记起过往。
说完燕归的名字后,她眼巴巴看去,略带紧张的神态让人见了忍不住莞尔。
燕归?容云鹤思索着这二字,确实有几分熟悉,但他不知为何依旧有些不喜,想了半天无果,只能断定为两人天性不合。
是以他最后道:“很要好么?可惜哥哥什么都不记得了?”
见到面前小脸掩不住的失落,容云鹤轻轻出声,“yòyò是不是对哥哥很失望?”
小少女忙摇摇头,露出半面梨涡,“不会,我最喜欢哥哥啦,哥哥不要急,反正记不起也没什么。”
“我倒是真想快些记起。”容云鹤含笑。
“……嗯?”幼宁疑惑,“为什么?”
随即又被揉了揉脑袋,“yòyò六岁前定也是可爱无比,哥哥竟然将这些忘了,岂不很是可惜。”
这话不假,这几年容云鹤最遗憾的便是随旁人教导和年纪增长,yòyò再也不见着他就雀跃地往怀里扑了,也不肯随意被抱,自以为长大了的认真模样,实际不知多么可爱。
容云鹤总要顾及些妹妹的意见和旁人目光,只能捺下想时时将妹妹抱在怀里的想法,同时不想象yòyò还是个小不点刚学会走路的模样。
那时的yòyò会是怎样?定是迈着小短腿也要往自己怀里冲吧,像个小尾巴般跟在身后唤“哥哥”。光是这幅可能的画面就让容云鹤止不住笑意,转眼记起妹妹在信中对那位十三哥哥不自觉的撒娇,又恢复了神情。
他顿了顿,决定即便寻不回记忆,也要弄清此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