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都走过他才抬手伸了个懒腰,心道昨夜有容姑娘一块儿,殿下该歇得很好,心情也该不错。
主子心情好,就是伺候的下人最大的期盼,因此石喜脚步轻快,在门外又候了两刻,见天色差不多才推门,脸上带着小心的笑意,“殿下,时辰差不多了,您看……是不是要起了?”
帘内不多时传来回应,石喜哎了声,上前打帘,笑脸对向榻上刚坐起的燕归,突然僵住,话都说不顺畅了,“殿下,容、容姑娘这……这是怎么了?”
幼宁后半夜基本是背对着窝在燕归怀里,燕归也就无从注意,听了这话立刻望去,同样心神大震,只见小姑娘昨夜被包好的小片伤口下,红痕漫出,成了道道斑点。
不仅如此,脸上也多了好些浅红的长长印记,睡梦中的小姑娘呜呜一声,还准备伸手去挠。
燕归眼疾手快抓住,冷目一扫,“宣太医!”
石喜几乎是小跑出门,尖声道:“快,快去宣太医来!”
这一瞬间,石喜脑中闪过诸多不妙的猜想。他出身贫苦,看过许多熬不过而早夭的小孩儿,穷苦人家的孩子各种缘由都有,其中也有不少因太小无法抵抗的疫病而亡。
就方才所看到的症状,他觉得实在像极了自己所了解的某种疫病,当即浑身一冷,几乎是发着颤跑回去,惊声道:“殿下,殿下您先出来吧!容姑娘那儿有太医,太医马上就来了!”
幼宁的确重要,但在石喜心中,当然还是主子放在第一位,他无法想象如果太子因此染上疫病,太后会如何震怒,整个周朝会有怎样的动荡。
“滚!”殿内传来隐含怒火的一声,瓷瓶随之砸向石喜,将他砸得头破血流。
第50章
石喜连个声也不敢吱,折身回了槛外,恨不得步下生风将那太医给架来,此刻脑子转得出奇快。
东宫还没其他人知晓此事,必须得先瞒着太后娘娘和大臣,殿下这模样定没心思思考其他,只能……由自己僭越一次,先半锁东宫了。
他满头的血却毫不在乎,将来往宫女吓得连连惊叫,半晌一位年纪小的圆脸宫女试探道:“石总管,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殿下那儿……”
石喜半真半假道:“容姑娘昨夜没睡好,今早一起就发了热,如今难受得很。殿下发了脾气,得快些把太医请来。”
宫女们了然点头,容姑娘就是太子殿下的心头宝,这一病当然不得了,齐齐低声道:“那、那奴婢们还要进去伺候吗?”
“不必。”石喜当然不会让他们进去,“有我在里面就好,殿下怒火正盛,你们都离远些,但不准出东宫,今日东宫也不准再让其他不相干的人入内。”
虽不明白怎么生个病就如此大动干戈,宫女们还是乖巧应声,“石总管放心,奴婢们省得的,您记得擦擦脸,待会儿也让太医给您看看才是。”
“嗯,你们去吧,今日就不用伺候了。”
这话自是让她们高兴不已,不必再说就主动退出主殿。
殿内,幼宁已迷糊睁眼,她被巨大的碎裂声惊醒,呜呜两声往燕归怀中钻,奶音不大清晰道:“十三哥哥,yòyò困,还要睡……”
燕归拍了拍她,又拦住小姑娘要抓脖子的手,尽量冷静道:“yòyò,先别睡,身上还有哪处不舒服?”
“痒……”幼宁道出第一感觉,没发现倒好,如今一说,她便觉得浑身上下哪儿都不舒服,被褥的热度更加剧了痒意,让她不自觉将被褥拱离了肩。
被缚住双手,幼宁自己挠不了,痒意不能消解,一时难受无比,睁眼含着水光委屈看去,“十三哥哥,yòyò好痒,痒……”
但燕归不是太医,在不能确认这到底是病是毒的情况下,他不会轻举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