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纯粹一脸好奇,完全不明白自己的话有什么特别。
燕归对上她的眼眸,便笑了笑,“可以。”
他如此说着,俯身在幼宁额上轻轻一碰,微润的感觉一触即逝。幼宁抬手摸了摸,有样学样,也努力伸长了脖子在燕归额前轻轻一啾。
原来这就是亲一亲了。幼宁这般想道,觉得这与平日自己和爹爹娘亲还有哥哥的亲近相差无几。
满足了好奇心的她一脸原来如此的模样,随后便老实了,两只小手偎在燕归雪白的里衣上,本不困的人也渐渐合上了眼。
时至戌时,睡了一个多时辰的燕归醒来,眼中红丝褪下不少,连日来鼓跳如雷的太阳穴位亦被抚慰,安静下来。
耳畔最清晰的声音莫过于两道心跳,一活泼一沉稳,快慢相间。
燕归垂下视线,莹白软嫩的小脸映入眼帘,唇角挂着一点水渍,也不知梦见了什么好吃的,果然是小孩儿的睡相。
屋内点了安神香,淡淡的香氲轻拂,将薄薄的被褥浸染。梦中的小姑娘很喜欢这香气,吧唧几下,下意识啃了两口脑袋下的里衣。
里衣顿时濡湿一片,燕归不知不觉带了笑意。
他静静看着,就看了一刻钟。
等他小心翼翼解开幼宁的手,怀抱恢复空落,四周各色声音立刻如潮水般纷杂涌来。
殿内至院落,堂前屋外,燕归缓缓穿衣,早已习惯的大脑自发将这些声音由近至远归类。
殿外略有晚风,落叶被轻轻吹拂,池中睡莲亭亭玉立,水珠自叶盖滴落,砸向水面,激起波纹起伏。
宫墙内仆从小心走动,墙外有人窃窃私语。
“这位太子殿下似有古怪,主子的人被弃了不少,再想安插进去何其难啊。”
“只不过是消息灵通些,你注意点便是,最近没事就少联系,当心被发觉。”
“不是……我并非那个意思。”说话者迟疑许久,“我觉得太子殿下有读心之术,每回看来都着实让人怕得很。我怀疑他早就知晓了我的身份,故意留下了我一人。”
那人嗤笑,“你莫不是被吓破了胆?如果有这等歪门邪法,那位还会这么多年才熬出头?好好做事便是,最近主子没吩咐,你别先自己心虚漏了马脚,坏了大事主子可饶不了你!”
“是,是……”
声音渐渐低下,直至两人分开。
燕归回思绪,已经听出此人是东宫的哪位侍,在何处伺候。
新服侍的宫人被拨来不久,尚有许多面孔不熟,但今日他们一同请安时,燕归早已将每人的声音记在心中,只消一个音,他就能认出来。
衣带理好,榻上的小姑娘就发出迷迷糊糊的音节,许是终于察觉温暖的怀抱已经离开,她艰难地揉了揉眼,上下眼皮还在打颤,“十、十三哥哥?”
“困便继续睡。”燕归坐回塌边。
“唔……”幼宁半坐起身,“什么时辰了?yòyò该回家了。”
回家一词让燕归手边抚发的动作停滞,他很不喜欢听她说这些话。
最终还是应下,“再躺会儿,我去让人备车。”
幼宁后知后觉地望向他背影,【十三哥哥是不是不高兴啦?】
系统哼哼唧唧半天道【没有,十三皇子哪是那么小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