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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人民医院,四楼胸外科主任办公室,灯火辉煌。
胸外科代理主任石沛,刚刚才要下班休息,就在医院门口看到了一个小人儿。
女孩惆怅地倚着栏杆,背着个小小的书包,抬头望着星星月亮,看起来颇有点诗意。
于是,他就把这位大半夜不睡觉、跑医院看月亮的女蛇病“捡了回来”,顺便问她怎么就半夜离家出走了。
结果楚瑟大言不惭:“伯伯,我和我的继母生父都已经断绝了关系,我只是出来走一走散散心的,不算离家出走。”
“断绝关系?为什么?!”石沛吓一跳。
“因为我继母她……”楚瑟不好意思说母亲当年被楚闲林强迫的事儿,就捡了张淑琴的破事说了说,最后道:“我委托维权机构剥夺了我父亲的监护权,现在我是自由的人……”
石沛乍一听到张淑琴下毒的事迹,惊得拍案而起:“岂有此理!”又听闻她一个人在校外居住了,就叹了口气,说她实在是太不容易了,于是道:“小瑟,你搬到医院来吧。伯伯的单身公寓没人住,就先给你住一住。”
楚瑟刚想说“好”,但是转念想到了薄瑾亭……只能拒绝了石伯伯:“我现在住的地方很好。”
说着,她就告知了此行的目的:“伯伯,我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一下您。”
“什么问题?”
“我妈妈当初为什么选择当一名外科医生?”
薄瑾亭其实说的很对,这社会给女人的分工大多是母亲、妻子的角色。而外科医生,他们每天要面对的是最难的缝合、最高危险的截肢、最面目全非的人体、是最容易招惹的生离死别。
那为何,她的母亲非要逆流而上,选择了那条人迹罕至的小道?!
她已经无法亲口问了,好在,母亲的老师就在面前。
“你的妈妈,并不知道这条路有多难走。”
石沛缓缓开了口,他倒了一杯茶给楚瑟,为她解释着这个谜团。
“你的妈妈来自一个小地方,她的父亲,曾是村里的卫生所所长。在她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她记忆中的父亲,都来自于村民的赞扬。说他是个好人,救过很多人的命,人们都很佩服他。所以你妈妈认为医生就是这样光荣崇高的职业。”
“08年那次地震,也波及到了你家,她看到了许多外科医生站在废墟上拯救着伤者。她就暗暗下了决定,以后要当个外科医生。”
“可是她入了行之后才知道,这个职业并不适合女人。”
“我们做手术,必须神高度集中,一站就是几个小时。对于体力、注意力、耐心、都是极大的考验。而且忙碌的时候,十几台手术连做,可以把一个大男人给累垮。半年不回家是常事,三十岁之前默默无闻,四十岁才能熬出头……”
楚瑟点了点头,她也经历过十六个小时的连台,知道其中的苦,所以:“她为什么不放弃?”
“因为,她已经站在这个战场上了,她就是一名战士。她认为,战士临阵脱逃是耻辱的。”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人生目标。有的倾向于普罗终生的安宁,有的只顾忌小家庭的幸福安康。
而缪林懿属于前一种。当她拿起手术刀的时候,她就忘了自己是男是女、是某个人的爱人、某个人的亲人、她想到的,只有挽救手下的生命。
如果让她逃离战场,她会以此为耻辱的。
面对同事笑话她,锦瑟年华,冰雪聪明,却没有男人来疼爱。
缪林懿却低着头说:“我一个女人家,怎么过也是过,如果我的手术刀,能挽救无数的家庭,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