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一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眼黎澄,乍然而出的墨光却吞没了他的视线。
翻滚不歇,滚烫如岩浆的血池在苏闻落入的片刻内就安静下来,傀儡尸撞击着四面的嘶吼声也渐渐停下来,苏闻趟过血池,握住了傀儡尸的手。他的身上已经割开了一道道口子,鲜血一股股地注入血池,血池中的鲜血又从伤口倒流如他身体,如此反复,全然是一种折磨。
这样才好,他在地下酒窖蛰伏的那些岁月根本算不上赎罪,唯有用绝对的痛苦,才能稍稍偿还他和兄长那些年做下的罪孽。苏闻看着傀儡尸和哥哥一般无二的面容,缓缓露出一个笑容种因得果,各有圆满,他也好,哥哥也好,最后都得到了自己该有的下场。而缓缓,也终将回到越垣洲的身边。
自血池平静之后,漫上天的乌云缓缓消散,隐现的雷光也彻底消失了。
白华亲了亲怀中小狐狸的额头,妹妹的魂魄就沉睡在明兮的身体里。她的小狐狸带回了她丢失已久的珍宝,白华小心护着明兮,一遍又一遍地梳理他身体里乱窜的灵力。
牧瑟余光瞥见散落了一地的铜镜碎片,招了招手,一块碎片落入他手心。牧瑟翻看了半天,确定这面破碎的镜子正是当年魔宫里那块镜子的边角料做成的,所以才能制成厉害的幻境将白凝困了几千年。
牧瑟松开手,碎片从他手上跌落,半空中化成了一缕黑烟,地面上块块碎片也随之化成黑烟袅袅散了。
找回了万般疼爱的妹妹,白华也不想管其他事了。她转身就要走,忽然想起张一岚还呆在角落里呢,转过身来道:“你怎么办?”
张一岚一身伤口,失血过多导致头晕,听到白华说话一时居然反应不过来,愣了半天才道:“呃……我也不知道。”
白华微微垂眸,“带上这些人,我送你们到琅洞天。”天道偏爱人界,之所以百般阻挠她杀季云斟不是为了保住季云斟,而是用季云斟做引子把人界修士中心思不正迫害苍生的那一帮连根拔起。
虽然大周章,倒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既然如此,她也不好把张一岚和这堆白色“证据”就这么丢在这里。
张一岚惊喜道:“多谢帝君!”他伤得不轻,这鬼地方又没有信号,真放着他不管,他可能就交代在这儿了!这位帝君愿意带他回平津再好不过!迟疑一下,张一岚道:“黎澄他……”
白华道:“无妨,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你们此番了不少功夫才拿回这几个人,回去可千万审清楚问明白了。”她狐眸往下一瞥,略过瑟瑟发抖的白大褂,不咸不淡地叮嘱了一句。否则对不起明兮受的苦。
张一岚心中微凛,正色道:“是。”
白华腾出一只手,当空画了个圆,吞吐的白光淹没墓室,张一岚被白光笼罩的瞬间回头看了眼墓室,只见硕大的符文于半空中降下,嗡鸣声中落于祭坛之上,顷刻间消失不见,而祭坛的不祥气息却完全消失了。
张一岚暗道:不愧是帝君,献祭了不知多少生灵的祭坛轻描淡写说封就封。
眼前一白再一暗,就已经到了琅洞天。
白华将张一岚等人交给侍女,便带着昏迷的黎澄自行去了。
至于牧瑟,则紧紧跟在白华身边,寸步不离。
遣传信使到妖界通知垣洲后,白华着手抽出白凝的魂魄,安放在养魂玉中贴身带着。白凝修养期间,她和垣洲会为白凝重塑肉身,苏闻做的那个,她不打算要,想来白凝也是不愿意再承苏闻人情的。
分离了白凝的魂魄,黎澄仍旧在沉睡没有醒来,身上的毛又脏又乱,被白华心疼地抱着洗了个澡。
白华一边给黎澄处理伤口,一边低声问秦甄:“朝阙出关了吗?”
秦甄忧心忡忡道:“帝君尚在闭关。”帝君自小公子离开后就闭关不出了。他们唯恐惊扰到帝君,平日里除了几个心腹护法,没人会接近帝君闭关处。
白华顺毛的手一停,瞧了瞧怀里睡得不醒人事的小狐狸道:“我知道了。”
见秦甄退下去,牧瑟从后面环住白华的腰,下颌枕在白华肩上,薄唇在她颈边游移,极尽贪恋亲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