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呢?”男人又问道。
“没有了。”
“你多大了?”出乎意料的,这个男人问了一个又一个的问题。
“十岁,大概。”他其实已经记不清了,所以他说了一个大概。
然后,小陆峰就看到这个眼底始终涂抹阴影的男人朝他伸出了手:“想跟我走吗?”
立刻就从地上跳了起来,他一把抓住了男人戴着皮手套的手,紧紧地抓着,紧紧盯着对方:“想!”
这一眨眼,就是十年过去了。
谁也没想到,当年陈长安牵着回来的那个脏兮兮的,瘦弱得像猴子一样的小孩儿,在十年后会成为兄弟集团稳坐第二把交椅的可怕男人。
外界都说,陆峰是陈长安身边的一条狗。
一条被揍了被骂了都不会有半句怨言,不会有任何反抗的,忠心耿耿的一条狗。
不管是谁,只要冒犯了陈长安,不用半个月他的尸体就会出现在大街上,谁都知道这个人是怎么死的,就如同谁都知道陆峰对陈长安的忠心有多么病态。
或许真正应该停下来休息看医生的人不只是陈长安,陆峰更应该去好好看看医生。
……
手里握着一把锋利的小刀,陆峰坐在病床旁边削着苹果,从始至终没有让苹果皮断开过,完完整整的一条苹果皮,从厚度到宽度,整齐得像是用机器削出来的。
对于外人而言,陆峰和机器人并没有多大区别。
“最近怎么样?”陈长安半靠在床头,前几天摆放在房间里的各种仪器都已经搬走了,他不喜欢自己的房间被弄得像一个病房。
他讨厌病房,讨厌针水味。
“国际刑警丁晟前几天试图在海上截获我们的船只,靠着内应避开了。伊万诺夫知道您病了,给您发来了一封慰问信,您要看吗?”
把削好的苹果放在了盘子里,陆峰手中的小刀准地往下切了下去,嗖嗖嗖地几下,一片片苹果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了盘子里。
“把信烧了。”陈长安缓缓呼出一口气,他觉得有些闷,抬手轻轻捏了捏有些酸痛的眉心,“把窗户打开。”
“嗯。”陆峰走到了窗户边把窗户轻轻推开,一阵凉爽的海风很快便扬起了窗旁半透明的帘子。
大海的气味。
“这个小岛是我去年过生日你送我的吧?”陈长安仍然躺在床上没有动,静静地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陆峰站在窗户旁:“是的,安叔。”
“陆峰,你跟在我身边有几年了?”
“十年了。”眼眸微微垂下,陆峰喃喃道。
偏过头,陈长安淡淡看着那个年轻人,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冷光:“等我走了,我的都会成为你的。”
“……安叔,你不会走。”似乎触动了陆峰的某个脆弱的地方,冷酷男人的嘴唇轻轻颤了颤。
十多年前的旧伤开始复发,陈长安拥有的权势足以让他接受最好的治疗,只需要时间,他只需要一点时间去慢慢调养,就算不能恢复到从前的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