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家庭主妇失去唯一的儿子是什么心情,每晚捶胸顿足后悔送他回c市读书,钻到牛角尖恨自己成了害死孩子的刽子手的帮凶,甚至都没法将凶手绳之于法。
周荡清清嗓子敲了敲门,“大妈,吃饭了。”
妇人带着泪痕把门打开,周荡见了刚想出声,妇人深剜他一眼错开身走到丈夫旁边的位子坐好,老爷子抬抬眼皮没说话。
太平这东西,能粉饰则粉饰。
“来来来尝尝我的手艺,咱爷仨今晚喝点。”
周风民开了白酒给自己父亲和侄子挨个倒上。
打从周荡刚坐下,大伯母就直勾勾盯着他看,看的他头皮发麻。时间太久了,这份恨意开始逐渐蔓延,周荡了口酒没敢跟妇人对视。
严格意义上说,他也不算躺枪,但还真没办法跟他大伯母解释。
“爸,吃猪蹄。”
“嗯,这酒不错。”
“是吧,今年单位发的。”
“以前青儿也爱陪你跟爸喝酒。”
赵秀琴突兀的插进这么一句,饭桌上一时静寂,周荡握着酒杯的手寸寸紧。
“爸跟小荡刚回来,今儿不谈别的咱就痛痛快快喝顿酒吃顿饭。”
妇人完全没接到周风民眼里传达的“适可而止”,皮笑肉不笑的提醒老爷子,“爸,你可别忘了你还有个孙子。”
“我忘不了,怎么,你是想我这把老骨头趁早埋了去陪我大孙子?”
“爸,我可没那么说,我就是看着这张脸就想起我苦命的儿子。”
老爷子把筷子一摔,“我看明白了,你这是冲我来的,荡啊,拾东西咱回家。”
“爸,爸,这就是你家你回哪去啊。”
周荡扶老爷子坐下,“爷爷您别生气,大妈不是那意思。”
“爸,我不是冲你。”她可绝没有赶老爷子的意思。
“那你冲谁,”老人猛一拍桌子,在场三人心脏颤了颤听老爷子发飙,“你冲风亭的亲儿子风民的亲侄子?他这张脸怎么了,他要没这张脸你以后想儿子就能看看冷冰冰的照片,你有什么资格冲周荡甩脸子,是不是还让我提醒你是风民坚持不跟你离婚,你来我们老周家可没半个子,那儿子是人风亭跟小南的。”
当年过继的事被拎出来,在场的人面上都不好看,尤其是赵秀琴脸色灰败嘴唇颤动半晌绝望的念道:“我知道,我嫁进周家三十年,三十年我还是个外人,你们姓周你们是一家人。”
妇人踉踉跄跄往外走,周荡推着大伯往外走,“大伯,把大妈劝回来,她要是现在不想回来就陪她在外边待会,别放她一个人。”
“劝什么,正好把这婚离了。”
周荡没理自己爷爷,坚持把大伯推出门。
“爷爷,大妈恼我不是没有道理,您不能把那些话摊到明面上,我哥从小过继给大伯那就是他亲儿子,养恩比天大。”
“身为长辈难为你个小辈?再说了,你哥的死跟你有什么关系,头发长没见识的东西。”
“让大妈发泄一下也没什么不好,我哥的事……”
“那不是你能控制的事,吃饭。”老爷子冷硬的打断他想说的话,起身重新拿了双筷子坐在桌前神色平静的夹菜。
周荡叹口气陪着老爷子坐下,他能怎么办,一家老小,他地位最小。
力不从心,绝……绝望。
晚上章铭的私人手机号接到陌生来电,犹豫一秒摁了接通。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