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闻建国出门应酬醉醺醺地回来,刚进门把公文包啪一声放下,东歪西倒地走到闻初见门前,黝黑有劲的手大力地敲打着房门,发出震耳的响声。房间里的人已经睡着了,被敲门声吓醒,退到墙边上,捂着心口,看向被拍得砰砰响的房门。
“出来!你给我出来!”闻建国在外面喊道。
闻声,林迎琴连忙从房间走出来,凭着娇小的身材钻进闻建国和房门的空隙当中。她原本就是农村里出来的孩子,说话的嗓门比较大,来到城里二十多年才学会说话温柔点。
现在她像护着孩子的母狮子,坚定地站在那人面前,挡着他还想敲门的手,大声问道:“你干嘛!你要见见出来做什么?”
闻建国拂开她的手,黑溜溜的双眼冒着怒火,身上带着一股酒气味,他说:“关你什么事!让开!”
林迎琴毫不畏惧地反抗他,“我不让!见见听妈妈的话,别出来。”
其实她的身子、手脚都在颤抖着,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退缩。
半响,两道房门同时打开。
闻修贤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靠在门边看着走廊的另一端,闻老太太则是被吵醒后一脸不满地看着两人推推嚷嚷。
“多晚了?都嚷嚷什么?不用睡觉吗?”片刻闻老太太注意到儿媳正把喝得醉醺醺的儿子往外推,喝醉酒的人不经推,一推便靠在墙边吓得闻老太太一下子惊醒,指着儿媳大声骂道:“你干嘛推我儿子?”
林迎琴没有回答她的话,双手撑在门框上,一边摇头一边带着哭声说:“你别想伤害我女儿,有什么事不能坐下好好商量,建国?”
话音刚落,她身后的门打开,回头看见女儿面无表情抬头看向丈夫。
闻初见淡淡开口:“叫我做什么?”
闻建国看着她这幅表情更生气了,紧握拳头站起来压向她,奈何门前林迎琴双手使劲抵着他,他没法靠近。他倾身向前,用手指着闻初见,一字一顿地说:“我|操|你|妈|的!你再给你摆这副表情,老子一巴掌抽死你!”
闻初见静静地看着他,不吭声,也没有顺他意。
“你|他|妈|的!老子今天非打你不可!”说完,闻建国拼命向前走,挥舞着手想要打她,未遂,接着他脱掉皮鞋朝着闻初见的方向扔去。
闻初见反应敏捷,看见他这番动作便蹲下|身躲过一只鞋。见状,闻建国把另一只也脱下往下砸,刚好砸到了闻初见的脑袋。顿时,她觉得脑袋嗡地一声响。
林迎琴眼睛都红了,大声问他:“你到底发什么疯!!!”
闻建国指了指自己,“我发疯?我发疯?呵呵。今天跟唐总应酬吃饭,人家女儿多乖,爸爸说什么就做什么,笑得甜甜的,你看看你女儿?一天到晚都不知道家里谁去世了一样,就一副死人脸!”
林迎琴:“你、你”
闻老太太鄙夷,顺便落井下石,“就是,就像谁欠她一千几百万一样,整天就黑着脸。还有迎琴你说她在房间里写作业、读书,我看是在玩音乐才对!你们在外面工作不知道,我一天到晚都在家就清清楚楚,每天下午都在弹吉他,简直就是不学无术。建国啊,你女儿可能和外面的野男人厮混在一起呢?上回我还听见她捏着声音不知道跟谁说话,温柔劲就会对着外面,说不定认识什么男人。我告诉你,生女儿吧!生女儿胳膊往外拐。”
“我|草|你|妈!不好好读书尽学些不三不四的!林迎琴我告诉你,快点让开,不然老子连你都打!”
“你打吧!你打啊!我们见见到底哪里得罪你们闻家,你们要这样对她?”林迎琴转身面对闻初见,用背部抵着闻建国,此时她已经泪流满面,哭得不成声。她对闻初见说:“见见跟妈妈走,咱们去你姑那,好不好?”
闻初见蹲在那一动不动,忽然站起来,先是看了闻老太太一眼,然后才与闻建国布满血丝的眼睛对视。
“第一,我没有不学无术,以上。第二,吉他是我自己花钱买,自学,没有花您一分钱,弹吉他又关您什么事。第三,我认识的朋友是谁,背景如何,又与你们有何想干?”
她第一次用如此坚硬的态度跟他们说话。
如果不是闻老太太说的那些话触犯到她的底线,或者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