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轩中大吃一惊,道:“入宫?那么你是皇帝的摈妃了?”
她眨眨眼睛,算是回答,石轩中又道:“你长得这般美丽,皇帝一定很宠爱你,但……”
他没有说出下面的话,可是艳儿却接口道:“你想说但你为何要找男人幽会是不是?唉,你不会明白的,而事实上皇上很少很少临幸。我自问每次都尽力承欢,可是他仍然很少,就像你和荣总管一样,口中都说我很美丽,但是你们却不敢近我。”这一番话把个石轩中听得糊里糊涂,也难以c嘴,同时这种私人狸亵之事,他实在不愿多闻多谈。转眼望一望那道橱门,忽然想到那荣总管不知会不会在门后窃听?假如那道橱门可以出去的话,就算荣总管在外面守候,也可以硬闻出去。心念一决,便想告诉那个妖媚而可怜的女人一声。目光到处,只见她珠泪潸然,一种幽怨不胜的样子,极是楚楚可怜。他走过去,柔声道:“以我所知,男女之间最重缘份,今日我令姑娘失望,心中实在感到歉憾。不过荣总管一定会设法为你再作安排。”
她含泪叹口气,道:“不可能啦,这是他跟我商量了五年之久的事,难道还要再等五年么?”石轩中万万想不到还是五年来的第一次,暗付她当然深感失望,因为一个女人青春有限,年华有如流水,一去不回,转眼间她将失去青春光彩。
“我见到你进来,才知道总管还选择得真是严格,我想就算再过五年,也未必能够找到像你这样的人。”
石轩中实在忍之不住,突然问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荣总管为何选择得这么严格?你究竟想得到什么?”
艳儿道:“告诉你也不妨,反正你决不会泄漏,当我十五六岁时,荣顺已经和我很要好,但他不能要我,他至今还没有妻室呢!而现在,他见到皇上冷落我,心里很难过,他说只要有儿子,皇帝就不会这样了。
石中轩恍然大悟,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难怪他问过我有没有儿女。这样说来,他确实是真心爱你,全力为你安排一切。”他歇了一下,坚决地道:“可惜我爱莫能助,恕我就此辞别,但这件事我决不向任何人提及,但愿你和荣总管都能够相信。”
话声甫住,艳儿但觉眼前微花,定神看时,那个俊美的男人已在橱门边。她不禁轻啊了一声,道:“原来你也练过武功的,就像荣顺一样,难怪不敢近我。”
石轩中伸手拉门,耳中已听到她的话,心想那荣总管练的是绝门奇功,不能破去童身,与自己大不相同。不过让她作这等想法也好,便不说话。
那道橱门纹风不动,多摸一下,便发觉竞也是精钢所制,心头一震,讨道:“那女人现尚在此,我不怕出不去。可是若果耽延个三天两日,岂不是要断送思温一条生命?”
他焦躁地倒纵回床前,道:“你一定知道出去的法子,对么?”她凝望一眼,然后默然寻思,好像在心中计较要不要把出出去之法告诉他。
石轩中面对这个艳丽的女人,真是一点儿法子都没有,若果她懂得武功,那还可以用武力胁迫。
过了一阵,她突然道:“荣顺对我说过,万一进来的人不肯的话,他一定要杀之灭口。但我不知怎的,心中好像对你根不起来,你现在不能急急出去,那样他会知道的。”
石轩中沉住气,道:“我先谢谢你的美意,只不知要等多久?”
艳儿道:“荣顺在宫中耳目甚多,假使皇上想起我的话,他会立刻知道,所以除非皇上突然想起我,不然的话,我在这里留你三五日也不妨事。你在此留得越久,他就越发相信,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石轩中点点头:“我明白了。”心中却焦急非常。
他听到那迷人的少妇发出叹息之声,这时他已断定她真的不是y荡之人,只仅仅要求有个儿子。所以她并非罪恶之人,反而值得同情和可怜。
他又想到荣总管,感到他也是个处于悲惨境地的人。不但爱人被收入宫中,而且还得为她着想,设法选一个相貌体格都很好的人,为他的爱人蓝田种玉,以求子息。今日他选中了自己,想来他的内心自是极为矛盾和痛苦。
荣总管空有一身上乘武功,大内群雄均为之慑服,可是对于一个爱人却无法保存呵护,因此可知武功在这个世界上,不能解决一切的问题。
对于这两个不幸的人,同情之心油然而生。于是抑住心中焦急,走到床边,柔声道:“我不但明白姑娘一片好心,还十分同情你和荣总管的遭遇。”
她突然坐了起身,道:“既然你很同情我,为何袖手旁观?对于你可没有什么大害处啊!”
石轩中坐在床沿,道:“在良心和礼义上,我都不能做出非礼之事。其次,我的儿女决不能成为别人的子孙,更万万不能成为皇族之人。”他的声音甚为诚恳,脸上一片凛然之色,显然每句话都发自真心。
她啊了一声,失望地躺下去。石轩中又道:“姑娘嘱我多留一阵,拳拳好意,石某自是铭感五内,可惜我适有要紧的事,无法耽搁在此。”
眨眨眼睛,道:“你说你姓石,你的大名呢?”
石轩中发觉一时不慎,说出真姓,微觉后悔。同时也颇为惊异此女心思细密。当下答道:“我的真实姓名是石轩中。”
艳儿向他左看右看,过了一阵,才道:“对了,荣顺给我讲的故事中提过剑神石轩中,原来真有其人,而你就是剑神石轩中,但你身上没有剑啊?”
石轩中微微一笑,道:“我平常都不带剑在身上,再者荣总管肯让我带着剑见你么?”
她道:“也是道理,荣顺说起你时,一向都赞不绝口,当真把你说得天上有地下无。可是……”
她停顿一下接着道:“我说了你别生气,那就是尽管一世不服人的荣顺对你十分倾慕,可是我却觉得你也是一个人罢了。”
她站得那么近,充满弹性的玉腿挨住石轩中双膝,香泽微闻,体香朴鼻,当真教人色授魂与,心摇神醉。
石轩中目光移到别处,道:“你坐下来好吗?”她的娇躯一软,像蛇一般倒在他怀中,两只晶莹雪白的玉臂,揽住他的脖子。
石轩中心弦大震,全身血流加速。不过外表上仍然科持地端坐不动。
艳儿闭上眼睛,伏在他怀中,过了良久,石轩中有如石头般毫无反应。
她突然跳起身来,急速地在房中转个圈子,洁白齐整的贝齿咬着下唇,显然心中充满了妒恨之情。须知石轩中经她这样撩拨,仍然毫无反应,可知她比不上朱玲,已无须说出口来。
石轩中不安地等待她发作,心想女人真是奇妙的动物,她在妒恨之时,能够毁灭世上的一切,不知她用什么手段来对付自己。
她转身向着他,尖声道:“你为什么不说话?”
石轩中道:“我心中有句真话,只怕你听了不舒服;那就是你是我平生所见到的女孩子最美丽的三个其中的一个。”
他停一下,又道:“还有两个其一是内人,一个是自称琼瑶公主的。”
她大为喜悦地睁大眼睛,急速地询问了好些关于琼瑶公主之事。
这样已拖延了许多时候,估计约摸已是晚上戌时。石轩中又心急起来,如果还不能动身的话,明晚子时以前就赶不回襄阳了。艳儿也看出他的心情,于是道:“我看你这个剑神现在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假如你想出去,那就躺在床上。不过荣顺肯不肯让你走呢?”
石轩中瞧瞧那张宽大的牙床,毫不犹疑躺了下去,口中答道:“那是我的事情,你放心好了。”
艳儿恋恋地看他一眼,摸一下床沿,石轩中突然向床底直沉下去。
他不敢提气轻身,以免下坠的速度减缓,不能及时落到地面以下的地方。眨眼间他已落在另一个房间内,眼光瞥处,上面那个d口已经迅疾地关上。
那张牙床沿着四支钢柱,平稳地降落在下面的房间中,他跳下床,四瞧无人,便走到那扇唯一的房门前,伸手一推。
房门应手而开,石轩中心头大悦,闪出门外。放眼一望,只见眼前是条黑暗的地道。
就像早先走过的一样,甚是狭窄,只容两人并肩而行。
他心中一动,暗想这里的机关如此精巧,料想那张牙床落下之时,荣总管势必知道。假如他急急赶来,在地道中碰上,那时除非把他击毙之外,恐怕无法夺路冲出。
为了报答艳儿的好意起见,他决不能击毙荣总管。其次那荣总管—身武功,已是武林罕见,单单他十指上的五行神拿奇功,也就足以纵横天下。因此就算想击毙他,却也不易办到。
石轩中一向甚为谦虚,时时把人家的功力估高一点儿,所以此刻他认为荣总管就算赢不了自己,相差也不过一线,正是平生罕遇的强敌。总以避开这等非作殊死之战不可的地方,才动手为佳。
心念一动,立时有如奔雷掣电般向前奔去。转了一个弯,前面竟是死路;他纵到尽头之处,伸手推推墙壁,突然呀的一声,那堵墙壁竞应手打开,原来是一扇门户。
出得门外,竟又是一条窄窄的地道,他向两边迅速瞥一下,发觉竟然就是日间走过的那条地道。
于是他向荣总管书房的方向奔去,刚刚走了一半,石阶上的暗门募然打开,一条人影刷一声纵下来。
此人身法又稳又快,光是看他这一手,已经足以列入武林前数名高手之内。
石轩中那对夜眼瞧得真切,来人正是荣总管,他大概要去接引艳儿,所以显得十分匆忙。
他在心中叫一声“糟糕”,猛一振臂,身形俏无声息地腾升起来,整个人平平贴在一丈高的地道顶上。
荣总管迅速奔到,眨眼间已奔过石轩中身形下面,突然间如有所觉,蓦地停步。
石轩中知道这地道太窄太矮,像荣顺这等世不一见的高手,感觉何等敏锐,简直可以从他身上发出的体温感觉出丈许方圆之内潜有敌人。
是以无法停留不动,疾然斜飘落地。
荣总管虎目开阂之间,精光暴s,沉声喝道:“什么人胆敢潜入此间?”喝声中身形有如闪电般扑向石轩中。
石轩中神速退开,不让他迫近到半丈以内,口中应道:“小可是总管带进来的,并非擅闯。”
荣总管惊嗜一声,脚下不停,已把石轩中迫到石阶之下,候然一掌遥遥印去。
地道中发出一阵惊心动魄的尖锐声音,生像是荣总管这一掌打出千万支锋利异常的钢锥,所以才发出这等尖厉的破风之声。
石轩中不敢怠慢,右掌一拍,轰的一声,发出一股真气封住对方掌力。:双方所发的奇功真力猛一触处,两人心头齐齐一震,在石轩中则感到对方掌力与众不同,竟然分千万缕。每—缕蕴莫大威力,当真锋利得有如千万支钢锥,c入自己所发的真气之内。
在荣总管方面则已知道对方居然随手使出唯一能抵御自己五行神拿的玄门真气,这一惊非同小可,钢牙一咬,内力进发,五行神拿竟加到十成功候。
石轩中突然感到对方压力大增,念头如电光石火般在心中转了几转,终于疾然拍出左掌,另行发出一股是气,从下盘反袭对方。
荣顺哼一声,跃起数丈,避开他这一击,但这一来他用足全力的五行神拿不得不收回。
石轩中朗道:“荣总管当真是今世之高人,石某钦佩无已。”
荣总管缓步迫近去,沉声道:“好个石轩中,居然作弄于我,今日你我如不分出高下,我荣顺无颜活在人间。如若你临阵逃脱,荣顺先夸一句海口,我要你虽然匿藏在深山大泽之中:也不得安乐。”
石轩中道:“荣总管对石某怀根之深,胡为一至于此?”
荣总管道:“你若在推开那道暗门之前,说出你就是石轩中。荣顺对你倾慕已久,必不相强,好好送你南返。但事已至今,除非取命灭口,已无他途。”
石轩中歉然道:“荣总管相责的是,石某不该一直隐瞒至今,设若今日石某侥幸逃出,敢问荣总管将如何对付石某?”
荣顺深沉地哼了一声,道:“荣顺将发动全力,布下天罗地网,搜索你的下落。其次我在一年之内,定然把凡是认识你的人全部处死,所以今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石轩中道:“荣总管领袖大内,艺绝古今,此言石某不敢不信。
只是有一点请总管斟酌一下,那就是假使石某只赢总管少许,无法取你之命,又当如何?”
荣顺仰头冷笑道:“如是这样,也是无法之事,你只好认命等待接到你所有的亲友的死讯。”
石轩中看看已无转围余地,心中大为困恼,道:“总管虽是一条铁汉,但手段未免过于残酷,不近人情。”
荣顺坚决地道:“随便你怎么说,我意己决,就算皇上降旨,也难更改。”
他踏前一步,又道:“荣顺也知你适才有留情之意,所以不肯原式增加功力震退我,但荣顺的五行神拿练成匪易,虽然克制不住你的玄门真气,但也不怕是气,假如在动手之后,你再妄自留情的话,恐怕尸横此地的乃是剑神石轩中,这话信不信由你,接招。”
这荣总管一出手便见得与众不同,但见他双手各幻化一样兵器,右手指掌平伸,势如刀剑,劈戳之际金风锐响。
左手却幻作钢钩之状,深藏身边,俱有攻敌护身之妙。
石轩中吸一口真气,全身布满玄门真气,右手如剑疾划出去。
两个人各都识得对方厉害,不敢轻进,招数才发便收。
荣总管气势凌云,眨眼之间抢攻了七八招,其中左手虽是只攻了两招,但石轩中独独觉得他全身功力所聚,尽在左手之上,因此必须特别加以防范。
原来荣总管左手所发的招数中,暗蕴五行神拿之术,除了擒拿敌人全身经脉大x之外,尚可扣敌人兵器。
石轩中虽是一剑在手,也不敢让他扣住长剑,何况是以手作剑,更加不能让他握抓着手臂。
这时,地道那边有烛光缓缓移过来,跟着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道:“啊,好大的风。”
石轩中见荣顺身躯一震,心知他乃是爱极艳儿,所以她的出现,能够使他心神震荡。他自家本是在情海中熬受过的人,深知情味之苦,是以不禁泛起无限同情与伶悯之心。
“在烛光之下,但见艳儿玉貌倾城,艳比春花,两条玉臂l露在外面,还有那双浑圆雪白的大腿,组成强烈的迷荡人心的r体诱惑。
荣顺迎上去,接过她手中的宫烛,而她却把丰满的服体投在他的怀抱中。
她摸一模他的面颊,便道:“你们已经动过手了,是不?他是石轩中呢,你可知道?”
荣顺道:“我知道,你为何要出来?”
她幽幽叹息一声,道:“我知道你一定会为我分心,可是你一向都说他的功夫那样厉害,世上没有人赢得他,我想来想去,忍不住来看看你。”
荣顾沉默一阵,突然道:“他怎样对待你?”这句话他好像用了全身气力才说得出口。
艳儿附在他的耳边轻轻说了几句,最后声音提高不少,道:“他聪明得很,终于让他找到床上的机关。”
这几句话自然是有意要石轩中听到,石轩中退到石阶最上端,却又不能就此离开,否则荣顺挟官家之势,报复起来,当真不容易制止。
荣总管道:“我要和他决一死战,你还是回宫去吧。”
艳儿尖叫一声道:“什么?你要我在你生死关头离开你么?你真是这样狠心么?”
她又哀声道:“我活著有什么趣味,你不替我想想。”
石轩中暗暗叹口气,突然一道灵光闪过心头,立刻悄悄拉开暗门走出去。宽大雅致的书房中并无灯烛,更没有人踪。
但这都不碍他的事,就在黑暗中,他走到书桌之前,取笔展纸,微…凝思,便振笔写道:“有感于君等之缠绵,遂仍然而动心,亦亟须安排后事,庶免娇妻稚子有千古之憾。君如见信,徐图后约,再决一死战,幸甚。石轩中拜启。”
他掷笔一笑,心想这样岂不就解决了切身的困难?谅他在三五日之内,决不致有所举动,则等到救活史思温性命之后,再来京师找他动手不迟。
这座总管府邱虽是门禁森严,但石轩中飞越出府时,竞无一人发觉。
不久工夫,他已经路过正阳门大街的庆顺绸缎庄,突然心血来潮,迅速地闪入一条胡同内,然后趁着夜色,翻到店后屋顶,方要纵落,葛地施展最快的身形,斜飞开去,隐人房角黑暗中。
下面陡然一道人影飞纵上来,身法奇快,那人影上来之后,却不远去,就在附近兜个圈子,然后回到店后屋顶之上,似乎甚感惊讶地嗜了数声。
石轩中运足眼力遥遥望去,认出那人正是穿心神刀白城,心头微凛。却听白城轻轻一击掌,下面陡然冒起三条人影。这三人两个是白衣飘飘的美女,另一个则是铁翅神鹰莫柏。
那两个白衣美女回望一眼,其中一个低低道:“你们快下去换衣。”白、莫两人立刻默默地隐入屋下。那两个白衣美女展动身形,分头纵开,身法轻灵美妙。
石轩中凛然忖道:“这琼瑶公主真是神通广大,我到什么地方,她的人就跟到,只不知她本人是否在此?”
事实上在这等晚问匆匆一瞥,石轩中他虽然有辨得出琼瑶公主的能力,可是此刻却不敢确定那两位白衣美女之中,有没有琼瑶公主在内。只不过在她们的行动言语之中,觉得她们好像都是同一地位,所以首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