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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部分

他微是一怔,颌首应道:“确如殿下所言。我们兄妹二人初到羲和的那年,适逢昭王殿下出世,女御娘娘本当依例晋封,可娘娘已然受封四妃,因而皇上在宴请我兄妹二人的时候,问起云桑的后妃制度,由此在四妃之上添设女御品级。”

皇帝为了归燕可特设品级,确是用情至深。我摇首唏嘘,然见朱雀守惘惑,淡淡一笑:“云霄曾告诉我母妃的品级与云桑国的前皇太子甚有渊源。可当真没想到这位皇太子殿下便是即大人你。”

浮华本为过往云烟。历经沧桑,许是早已放下,他抿唇,恬然一笑。因是不曾见他这般开怀笑过,我遽怔,随即清了清嗓,蓦转话锋:“令妹也是只有封号,没有名字?”

朱雀守摇首:“她与我不同,内亲王无须由宗室行正式的冠名礼,所以出生的时候,母亲便给她取了名,叫做萤姬。”

“萤姬……”

我轻声念道,莞尔一笑:“很是好听的名字。”

面前的男子须臾失神,墨瞳骤深。我微惊,下意识侧目,飞快转望窗外婆娑树影:“虽是委屈了令妹,但能成为侍从女官,看来父皇很是看重你们兄妹。”

旖如的长姐裴旖月便曾出任客皇后身边的侍从女官。其责乃是辅佐教导有地位的后宫女眷,事前须先经过一轮严苛的筛选,留任者多为德才兼备的权贵之女。此番这位即家妹妹破例擢升,且为东宫女史,看是皇帝对他们兄妹极是信任。只是……

“不知我有无此缘见到令妹。”

终是放下最后一丝戒备,我回眸望向面前的男子,“即大人对我开诚布公,我也不妨直言。宫廷险恶,我惟想避而远之,此生不愿再踏足皇城一步。”

被春妈妈下了迷药,又不知是谁向朱雀守告密,泄露我在繇州的行踪。现在的我已是惊弓之鸟,更何况一入宫门深似海,兴许今天被人下些砒霜,明天教人推入池里溺毙。总而言之,茈承乾的那些好兄弟们只要设法在登极前,将我变成一位不幸薨逝的前帝储,便可继续他们相煎太急的残酷游戏。既知前路危机重重,我又何苦放下和苍秋的约定,自投罗网。只是比执拗,我似是棋差一招。朱雀守不急不徐,淡淡道:“殿下……”见我瞪他,只微一笑,断不转圜:“无论如何,您是殿下,我是臣子,断不能直呼名讳,乱了礼数,请您将就。”

我皱了皱眉,终是放弃地挥了挥手:“罢了,随你高兴,冷泉皇太子殿下。”

礼尚往来,方显公平。听我唤出这青出于蓝的尊称,朱雀守摇首苦笑:“不论您多有委屈,情愿与否。有些人生来背负一国之责,这便是命数,逃不得。”

将心彼心,他亦曾是一国的皇太子,感同身受。我怔然半晌,阖眸叹息,岔开话题:“孔大人可有醒来?”

我若回枺臣创3胂仍偈芤淮瘟一鹱粕碇唷v烊甘匾∈祝氖乔ㄅ骸叭舴呛嵘冢状笕擞氲钕卤悴换嵩獯酥疃嗷鼋佟!?br /

其实怪不得登徒子,一切皆是罔顾伦常的茈尧焱之过。我怅黯,眼前勾勒出孔鵃仙风道骨的模样,问:“孔大人可是来自你们云桑?”

朱雀守一时惘惑,摇了摇头:“微臣只听说孔大人的先祖来自乌斯里山以北,部族遭灭,许是彼时意图统一草原各部的九皋人所为。殿下何出此言?”

彼时乍见孔鵃,因是他善使五行术,与古日本的大y阳师安倍晴明很是相像,不想来自乌斯里山以北的广袤草原。我不置可否,尴尬讪笑。虽然温文尔雅的孔鵃与凶猛彪焊的草原游牧民族相去甚远,可这东起繇州,往西绵延至甘州的乌斯里山脉不但因是陡高险峻、人迹罕至,乃成天然屏障,令以北的九皋人望而却步,难以借此入侵羲和国。比邻繇州的燕州境内,更有一座终年积雪的凌霄山,千百年来,世人敬而远之,乃因有去无回,且是越传越悬乎,终成神仙世居的圣山。不知那位通晓奇门遁甲的男子可会与此有关,我扯了扯嘴,自嘲异想天开。不过这才知悉孔鵃的祖父孔鶍(注:yi )乃是一个精通占星与秘术的部族末裔。这个部族曾经繁极一时,八十年前遭逢灭族之祸,孔鶍幸免于难,流落到羲和国,经开国世祖皇帝最是信任的国师遨浪引见,为世祖皇帝所重用,祖孙三代皆在钦天监出任司星博士。

“精通那等匪夷所思的五行术,许便是遭人嫉恨,方才惹来这等灭族的惨祸。”

我黯然道。不过既能接纳异国皇族,又能善待来历不明的能人异士,这羲和国的君主确是深谙海纳百川,兼容并蓄。不觉深思起为政之道,我自嘲摇首。许是瞧见我有一瞬动摇,朱雀守意味深长:“殿下可知我为何要告诉您,我不曾向旁人提及的过往?”

我隐是知晓,然是不语。可他遽尔点破,惆怅矛盾。

“如若殿下不即储位,羲和国许会变成第二个云桑。”

贰拾壹章 · 冷泉 '三'

“如若殿下不即储位,羲和国许会成为第二个云桑。”

墨瞳渐深,神情亦显凝重:“殿下既已在繇州小住过一段时日,当是知晓九皋国对中土早已虎视眈眈。若我羲和国起了内乱,难保九皋虎狼不会趁虚而入。加之南有碧翡,东有……”

他微是一顿,方才艰难吐出那四个字:“云桑倭匪。”

虽已是半个羲和人,提及故国须以此蔑称,自是黯然。他垂眸,晦涩续言,“臣不愿看到羲和国的百姓因是内乱,流离失所。故微臣斗胆,恳请殿下莫要步臣的后尘,暂以江山社稷为重。待到他日,您入主东宫,臣和臣妹定会竭己所能,保殿下无恙。”

他抬眸深望,似未自察,苦笑自嘲:“殿下若是有意,微臣愿在皇上面前为云大人作保。奏请皇上,成全殿下与云大人。”

我剧震,心绪复杂。良久终是避开眼去,勉强一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我若再推却,你定会拿根麻绳把我绑回枺场!?br /

“莫寻不敢。”(微臣不敢。)

我们异口同声,相视莞尔。

虽可理解朱雀守不愿眼见故国的悲剧在羲和国重蹈覆辙。可若即帝储,意即背弃和苍秋的白首之约,不知登徒子可会怪我贪慕荣华富贵,弃他于不顾?回宫后,我亦势必与茈尧焱谋面,我若助他脱罪,他可会就此善罢甘休,放弃对帝位的一时兴起?最棘手的是,皇帝可会强令我死心,另寻一位门当户对的驸马?即便我将来顺利登极,苍秋可愿抛下男人的自尊,常伴一个孤家寡人左右……

我正迟疑不定,忽得肚子呱呱作响,微是一愕,即便赧然,看向朱雀守,他亦是怔忡,许是想起那日在栎城,我的肚子亦是这般不甚争气,渐然展颜:“殿下稍待片刻,微臣去去就回。”

正要转身离去,我挑眉淡问:“你就不怕我趁你不在的时候逃走?”

近前的男子未有背过身来,似是成竹在胸,答非所问:“微臣手艺不精,请您将就。”

这块大木头只有表面老实。吃定我左右为难,方才气定神闲。我心有不甘,睨睇他挺拔的背影,眼珠子一转:“呐,冷泉皇太子殿下,本宫要吃生鱼片和寿司。”

“……微臣愚钝,请教殿下何为寿司?”

看来不仅是羲和的诸多风俗不同于我熟知的时代,这云桑国和古日本亦有很大的出入。暗自一叹,回身穿上棉靴,随意披了件外衣,对目露疑惘的朱雀守道:“我和你同去,你岂不是更放心?顺道看看有没有可以做寿司的食材,给你尝个鲜。”

不由分说,我大步向外,便闻身后一声轻叹,朱雀守走上前来,与我并肩而行。

半夜三更,下厨煮夜宵,怎生须先向借宿的民居主人打声招呼。兴许朱雀守事先打点了一笔银子,那位四十开外的北方汉子很是爽快,二话不说,悉听尊便,食材任用,更是朗声笑说过会儿拿坛好酒给我们下菜。去灶间的一路,我简单描述寿司的做法,方知在云桑寿司另有其名,但无生鱼片的吃法,不过饭团确是民间最寻常的食物。

“那么你就去捏饭团吧。”

于是乎,因是德藼亲王的心血来潮,即大将军只得放弃一展手艺的大好机会,在灶台下生完火,在旁老老实实地煮饭,老老实实地捏饭团。只是瞥见亲王殿下手握一把明晃晃的菜刀,正要切向砧板上的jr,淡漠神情立时碎了一地。

“还是我来……”

诚然,像茈承乾这样的金枝玉叶当是从未进过厨房,若有闪失,他便是玩忽职守。然见我冷哼一声,挽起袖子,熟练地切起食材,他紧绷着脸,凝望良久,直待确定亲王殿下手中的菜刀不会成为剁手指的凶器,方才松释表情:“这使刀的方法可是云大人教您的?”

冷不防听他提及苍秋,我微是一怔,刀锋迅疾擦过拇指,划出一道血痕。可比之我不以为然,朱雀守却是大惊小怪,便见他眼神一厉,紧蹙起眉,捉过我的右手吮去渗出的血丝。因是指腹传来的灼烫,我轻一颤,未及开口,他已然转身前去打来一盆清水,一反过去小心翼翼,颇是粗鲁地拖过我的手强按了进去。许是掌心传来的刺骨寒意,片刻后,他抬眸看向目不转睛相望的我,终是意识到掌心包裹的是殿下的玉手,猛得一震,飞快抽回手去,正要跪下,即便为我拦下:“行了,小事而已,别当真。”

亦非我宽宏大量,只不过比起深谙性s扰之道的登徒子,朱雀守眼里这等僭越之举,不过小巫见大巫。何况他方才给我处理伤口的动作一气呵成,仿是时常为之,不知……

阖了阖眸,我玩味笑道,“你将我当成其他人了吧。”

见我未有介怀,朱雀守方才释然,轻扬唇角,懊恼渐化苦笑:“臣妹萤姬幼时极是顽劣,时不时出外惹祸。每回皆是微臣这般善后,久而久之,也便习惯成自然。”

“哦?!”

我闻言兴起。若是回宫即储,他的这位公主妹妹就将成为我的侍从女官。因而之后我奔走厨房各个角落忙活,朱雀守既要提防娇贵的金枝玉叶之身会否磕着碰着,亦要分神回话,不自觉便就将自家胞妹的老底揭了个一干二净。待他细数完胞妹连年闯下的祸事,我见好就收,笑脸盈盈:“令妹着实有趣。”

虽说那位萤姬公主的性情与我之前所想大相径庭,可皇帝为茈承乾挑选侍从女官,确是眼光独到。亦如朱雀守所言:“殿下和萤姬相见后,定然投缘。”

就算萤姬公主极似孩提时不甚安分的我,对朱雀守拐弯抹角的中肯评价,我撇嘴冷哼:“我权当即大人是在恭维。”

朱雀守唇角微牵,随即垂眸专心手上的活计。未承想这大木头做起厨活来驾轻就熟,将米饭捏成大小不一的饱满三角饭团,又代手指擦伤的我将jr切成匀称的丝,刀法之熟练,令我这个常年自给自足的人士亦然自叹拂如。联想之前他不经意提及胞妹几度引发厨房大火,我蹙了蹙眉:“若是父皇下赐的宅子,当有厨子才是。”

知我言下之意,他淡然摇首:“随我同来羲和的近臣去了庆州的金沙岛后,府中就只剩我和萤姬二人,没必要如此铺张。”

怎般辛酸的往事,皆化作波澜无惊的平静一笑。我张了张嘴,终是咽下慰词,黯然别开眼。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皇帝虽待他们兄妹亲厚,可到底是异国来的皇族,仍是心存忌惮。既不可能无微不至,又须趁羽翼未丰,卸去他们的左臂右膀。故而在东征失败后不久,几位忠心耿耿的近臣就被遣去极南的海岛,留下少主兄妹留在枺吵抢锵嘁牢?此眯挠k值刈霾耍的严胂笤鸫t诺幕侍拥蹦晡樟夏暧椎陌茫6韵词肿霰窃醢悴业墓饩啊?br /

“殿下。”

闻到淡淡焦味,我方才回神,手忙脚乱地翻炒锅里的红椒。许是往昔太过依赖电器,至今仍是难以适应古人简陋的生活设施,只得捂住口鼻,呛咳着在浓烟中用现代人看来最不环保的简易厨卫炒完另几道素菜,端回房去。见朱雀守已然摆好碗筷,却是杵在一边,我不甚优雅地弹起手指,轻描淡写:“冷泉皇太子殿下是不愿迂尊降贵,和本宫一起用膳?”

显是拿我这冗长的尊称没辙,他垂眸微叹,施礼谢恩,方才相对而坐。我亦顾不得客气,直接抓过饭团便咬了下去。虽颇是遗憾没有梅干相佐,可放了酸黄瓜也很是爽口,我饿极,三两口便将饭团吞下肚去。兴许我鼓着腮帮子的模样很是可笑,对座那位皇太子殿下权当是没有看见此刻的亲王殿下活象一个赶着投胎的饿死鬼,垂眸吃菜,餐桌礼仪一如既往地优雅。

“我做的菜可是很难吃?”

听我蓦是发问,他猛得呛了下,顺过气后方沉声应道:“比想象中可口很多。”

果是块不解风情的大木头。

我挫败苦笑。在外独居八年,多与方便食品为伍,勉强可做几道家常菜而已。前几日苍秋来老宅探视,我亲自下厨,虽一桌菜最后被他吃了个底朝天,可苍大爷抹嘴走人前,毫不客气地将我的手艺贬得一无是处。本想借此机会,好歹让面前这块木头夸夸我的厨艺,可未想他虽是忠于皇室,究其本质,仍是个正直的男人,不过他既能婉转表达我的厨艺不过尔尔,已然感激不尽。

扯了扯嘴,我颇是郁结,闷头往嘴里塞饭团,可瞥见对座的男子专挑带焦的菜夹入碗里,心中微酸,往他碗里多夹了几片j丝:“下回换你做几道云桑菜给我尝尝。”

他神色微动,抬眸静静睇我。耸了耸肩,我淡然道:“如果我求你放我走,你做得到吗?”

不无意外,见他面露难色,我微一笑,看向地上那坛民居主人送来的酒:“成为一国储君,怎生是桩喜事。今儿个定要好生庆祝。”

朱雀守未有作声,惟是深凝而视,墨瞳渐幽。直待半晌,方起身寻来两个酒盅。启封后,便闻清雅梅香,忽是想起先前在栎城的松月楼,那位梵家公子煮酒论事的情景,不禁自嘲。彼时,我尚且不过是一个落魄皇女,得允出外小走片刻,已然感激涕零。未想不过两月时光,竟是咸鱼翻身,成了皇帝内定的帝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亦如刀俎上的鱼r,遭人冷觊……

端起朱雀守斟上的半盅梅酒一饮而尽。虽是香醇沁甜,可苦涩渐漫,喉口更是火辣辣地生疼。呛咳了数下,便听朱雀守劝道:“殿下莫喝得太急,易伤身。”

我置若罔闻。只是过去极少喝烈酒,未想这北地的梅酒醇则醇已,后劲甚足,不过几杯下肚,已然不胜酒力。阖了阖眸,勉强聚起视线,方才望清朱雀守黯色渐深的面庞。见他面前的酒盅空空如也,不知缘何,我莫名恼火,微一挑眉,斟满整杯酒,递到他面前:“怕我灌醉你,然后逃走?!”

深望了我一眼,朱雀守终是默然接过酒盅。我托着晕沉的脑袋,斜睨他优雅地轻酌杯中物,半眯起眸。尤记得前两日苍秋亦是这般自若地喝着我给斟的酒,不由惨淡一笑:“即大人是不是很恼云霄耍了你?”

手一颤。朱雀守不复矜持,阖眸仰首,一口饮尽杯中物。我微一挑眉,“看大人平时挺老实,可没想到竟会伙同春妈妈使y耍诈。”

他微一蹙眉,面露愧色:“让殿下受惊,确是微臣之过。请您责罚。”

转悠不怎么灵活的眼珠子,我点头。事到如今,除非苍秋能在进宫前寻到我,否则便是从此宫墙两隔。而这大木头正是害我和登徒子劳燕分飞的罪魁祸首,确得好生罚上一罚……

指了指酒坛子,我得意笑笑:“一口气把这坛酒喝完,本宫就原谅你。”

朱雀守踌躇。然见我半眯了眸,阖眸轻叹,不知是不是练武之人底子深厚,他依言,毫未停歇地灌下整坛梅酒,仍是面色如常,无甚醺意。我乍舌,然亦无趣撇嘴:“再拿一坛酒来,本宫倒是要掂量一下你的酒量。”

“殿下……”

“就当是给我饯行。”

凝望幽邃黑眸,我微一苦笑:“不知道进宫后是何情形,本宫要喝酒壮胆,不知皇太子殿下可愿舍命陪君子?”

对座的男子久未应声,对视半晌,他微一阖眸,起身背对向我:“只要殿下能登上皇位,我这条命算不了什么。”

“……牛头不对马嘴。”

酒力缘故,托着脑袋,冲他寥落的背影傻笑,“不过喝酒而已,你说什么胡话。”

话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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