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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相看莫惜尊前醉 > 25-30

25-30

“我送你一程。”陆影尘淡淡说出这句话,也不明白x口那异样的感觉缘何而来。

周笑卿又喜又忧,喜的是陆影尘没有掉头就走,也算是说明他周十三在他心中尚有有些分量,忧的是这一句“送一程”终究只是一程而已。

“有劳陆兄了。”

一行人上了路,周笑卿问齐齐,“爷爷为什麽让我回去思过?”齐齐笑嘻嘻地看了看陆影尘回答道,“因为洛老前辈带著无尘g主上门给陆大侠提亲,老爷子跟洛老前辈打了一架,虽然胜负未分,但是老爷子说十三少你竟然在外面跟个男人私定终身,他很生气,就让咱们到这边来找你,说无论如何要押你回去。十三少,老爷子可是动了真怒了,您可不要给我们找麻烦啊。”周笑卿不语,偷眼看陆影尘,那张俊美无双的脸上依旧是平静无波。

陆影尘听了齐齐的话,想到那个唯恐天下的师父和助纣为虐的师弟就忍不住头疼,若不是他们闹上万云山庄……

若不是他们闹上万云山庄又如何呢?

他与周笑卿……

陆影尘懵然,他与周笑卿怎样呢?

十二铁卫早就在大渡口准备了船,据说也是周家老爷子的意思,走水路,周笑卿半路逃跑的可能x要小很多。

某日日暮时分,抵达渡口。一行人分了三艘大船,李泽、齐齐、周笑卿和陆影尘同坐的那一艘大船被夹在中间。

李泽似乎并不愿意陆影尘同行,“陆大侠,下一站要去哪里?”陆影尘也没有想过,只是觉得似乎不应该就这样 跟周笑卿分开。

“我……”陆影尘略略了思考了一下,说道,“下一个渡口。”说完,又看了看周笑卿,“我送你到下一个渡口。”

他眼里情绪满满,周笑卿却看不懂,慌忙说了句“谢了”便匆匆跑了船舱里。

狼狈不堪。

陆影尘也不知道自己心中异样的情绪从何而来,只觉得心绪烦乱,待齐齐引他进了小间,就在榻上调息。

周笑卿满心郁闷,上一次他为了给陆影尘引开追兵假扮他开了一场诀别都没有此时的心情复杂。

齐齐弄好饭食送进来,“十三少,吃点儿东西吧。”周笑卿懒懒地看了一眼,食欲皆无,想到之前那一吻,心里又酸又涩,若说之前陆影尘冷淡如常,他伤心一阵子也就算了,陆影尘这样冷漠淡然的人,必然是他无可企及的一个梦。可是自这一吻之後,似乎有什麽东西不一样了,而陆影尘那并非全然的冷漠之後似乎蕴含了更深的东西,让他反而更加的不懂了,到底是哪里不对了?

顺风顺水,船行得很快,深秋大江之上,一片肃杀,江水在夜色之下一片漆黑。周笑卿在自己的房间挨到半夜,终是一点儿睡意也没有,披了件衣服去到了船头之上。

这船是极好的楠木制的,耐腐易干,小时候爷爷常常带著他乘船走访旧友,时常敲著楠木放歌江上。

叩、叩、叩……

周笑卿无意识的敲击船身,轻轻开口。

陆影尘调息到半夜,也味觉的x口的窒闷散去多少,推开窗子看了看天空,无月无星,估m著天将亮起来了。

忽然听到敲击的声音,楠木之声穿透凉薄的夜色直达耳际。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周笑卿的声音伴著楠木之声传来,清越迷蒙,深情款款,“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心悦君兮君不知。

心悦君兮君不知。

心悦君兮君不知。

原来他提了字的扇面,他深夜而歌都是为了那个他琴曲里深深恋慕却又求而不得的人!!

陆影尘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仿佛x口像是被一股强劲的内力击中,痛彻心扉。

比刀剑之伤更刻骨,比内伤更让人筋脉尽断,心神俱损。

比任何伤害都难以承受。

陆影尘只觉得眼前一黑,体内真气忽然不稳,急忙扶住窗棂,深深吸气,这是……为什麽?

第二十八章

夜风微凉,周笑卿唱了一回便伏在船舷望著江水出神,说不出是伤心还是惋惜,天亮起来之後,他与陆影尘,桥归桥,路归路,再也没有关系了。

陆影尘在床边看了他许久,见他伏在船舷久久不动,不禁皱起眉来。

朦朦胧胧中,周笑卿感觉到有人靠近,却懒得睁眼看一看,困倦疲乏像条虫子啃噬著他的意识。肩头有什麽东西落下,带著些温度,驱赶了浑身的寒意。

天将亮的时候,齐齐起夜,到甲板上看看,忽见周笑卿趴在船舷边吓了一跳,“十三少!”周笑卿迷迷糊糊中被叫醒,勉强站起来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齐齐吓坏了,忙把他扶进去,“祖宗,这眼看就要入冬了,你怎麽就在外面睡了啊?!”周笑卿头疼的厉害,不发一句,任由齐齐把他扶进房间。

昏昏沈沈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来敲门,周笑卿撑起身子来,“怎麽了?”外面是李泽的声音,“少爷,到渡头了,陆大侠上岸了。”周笑卿一怔,慌忙起来扑到门口,“他走了?”李泽被他慌乱的样子吓到了,“刚刚上岸,我说叫你过来,他说不必。”周笑卿心里一紧,匆匆跑出去。

栈桥上,斑斑一直甩著鬃毛,陆影尘皱眉拽著缰绳想拉他走,斑斑却不肯走,一人一马正在僵持,周笑卿衣衫不整地跑了出来。

“陆,陆兄……”周笑卿也不顾不得此时自己有多狼狈,努力笑出来,“怎麽就这麽走了?”陆影尘淡漠地看了他一眼,“该走了。”周笑卿被他的冷漠刺得心口钝痛,脸上的笑愈发苦涩,眼神紧紧地盯著他,“万云山庄……挺好的,你……要不要,要不要跟我去?”陆影尘瞥他一眼,“你回去思过,我去做什麽?”周笑卿像是被推进了冷水了,苦笑道,“也对,也对,若是陆兄有空,可否来万云山庄坐坐?”陆影尘用力一牵斑斑,“不必,我要回去了。”周笑卿放低了语气,“陆兄,万云山庄有山有水,景色不错,你……”陆影尘不说话,牵著斑斑转身就走,周笑卿上前两步,“陆兄!”陆影尘回头,微微皱眉,“什麽事?”周笑卿嘴里都是苦的,“那些弓弩手到现在还不知道是什麽来路,你,要小心。”陆影尘看了看他点了点头,微微一拱手,“别过。”

这满江的水怎麽就把自己淹没了呢?这样冰冷刺骨,是冬天到了麽?

周笑卿眼睁睁地看著陆影尘走远,一颗心也沈到了江水里。

“十三少,该启程了。”李泽过来小声说了一句,看到他的脸色吓了一跳,“少爷!”周笑卿一动也不动地看著陆影尘的背影,直到他混入人群,再也不见。

“少爷!”

剩下的一路,周笑卿因为吹了江风受了凉,高热不退,铁卫门准备的药也用了,周笑卿的高热倒是退了,人却如霜打的茄子,一点儿j神也没有。

一行人一路回到了万云山庄,早有人报了信说十三少归家,一家子早早就在等候了。

正厅里,周老爷子坐在上首,冷著脸。堂下的一家子也没人敢出声,前些日子一个老头和一个年轻人上门给十三提亲,还竟然是为一个男人,老爷子气得不轻,一听江湖传闻,急招十二铁卫去外面拿人。

周笑卿原本忐忑的心,在陆影尘走後变得平静了,似乎什麽都无所谓了。

进了正厅,周笑卿先给爷爷行礼,又给各位叔伯婶娘兄姐行礼。

“你知道不知道爷爷为什麽要你回来?”周万云一脸严肃,周笑卿答道,“知道。”周万云心中气闷,“臭小子!竟然跟归西喽那个死鬼的徒弟搞在一起,我们周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一旁周笑书急忙说,“爷爷,笑书跟您说过了,那些都是江湖传言,十三与陆影尘乃是兄弟之情惺惺相惜!”周万云瞪她一眼,“哪里轮到你说话!退下!”周笑卿噤声,爷爷平时对孙辈极为和蔼,还是第一次这样严厉。

周笑卿倒没怕,一撩衣摆跪了下来,“爷爷,之前您听到的的确是江湖传言,但是……”一想到陆影尘,周笑卿又开始口中犯苦,“一路上陆影尘多次舍命相救,虽然明知大逆不道,我还是开始属意於他……”

!!

周万云猛地打翻了桌案上的香炉,一大家子还在周笑卿的言语中未回过神来,又被周老太爷吓了跳。

周笑卿倒是很平淡,“爷爷,请您别动气,情原本不由人控制,我虽然一心思慕於他,但是他全然不知情,如今他已经回山中去了,我们今生恐怕不会再相见,请爷爷放心,我今天就去别院闭门思过。”

从小到大闯祸调皮的周十三是全家人的活宝,此刻见他凄然地跪在地上,形神萧索,眼神苦涩,叔伯婶娘们都心疼得不行,哪怕他说的是他恋慕一个男人。

周笑卿说完一叩首,“请爷爷原谅。”

周万云长叹一声,也是心疼不已,指著他说道,“你,马上去别院思过,谁也不许去探望!”

周三老爷和夫人还没跟儿子说句话,十三少就被铁卫带走了。三夫人抹了抹眼泪,“十三啊……好好听话啊……”

别院就在万云山庄山下,尚算宽敞,只有一个厨子和一个老妈子,铁卫也奉命驻扎在这里。

已经是初冬时节,山庄里也送来过冬的衣服,周笑卿却总不记得换上,好像这样就可以不用忘掉跟陆影尘一起的日子。

廊下蛛残缺,塘中残荷败絮,周笑卿却常常一看就是一天。

张婶收拾了屋子,见周笑卿还在廊下坐著,便过去说道,“少爷,这天都冷起来了,去里面吧,天色y沈,恐怕是要下雪。”

周笑卿笑了笑,“谢谢,张婶。”

张婶也算是周家的老人了,第一次看见这样消沈的十三少,满家上下传遍了,说是十三少爱上一个得不到的人,张婶日日见他神思倦怠,不思饮食,也跟著心疼,“少爷,这个……天下好姑娘多的是,您何必神伤呢?听说,山庄里正在商量著给您张罗亲事呢!”

张罗亲事周笑卿也想到了,只是没想到这麽快。

天色果然像张婶说得那样y沈,正是晌午也不见日光,下雪了,他刚见陆影尘的时候正是洛阳牡丹满城的时候,如今却是要下雪了。

第二十九章

没几日竟然真的下雪了,周笑卿披著件袍子在廊下赏雪,小院的门忽然开了。

周家家规,闭门思过的时候只有家主才能探望,所以见到周笑言进来周笑卿也没有意外。

“我看你思过思得很悠闲。”周笑言虽然这样说,但是乍见十三这样消瘦还是有些心疼,“娘亲们非要我来看看你,给你带几件冬衣。”

周笑卿笑嘻嘻地接过他手上的大包袱,感叹道,“唉,还是娘亲们对我最好了。”周笑言看著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十三从小就爱闯祸,长大之後风流江湖也就算了,如今动了真情竟然是对一个男人!

“爷爷有没有说什麽时候放我出来?”周笑卿问道,“要思过家里也可以,我在这里都见不到飞飞。”周笑言来之前也特地去见过爷爷,不过周万云指示了周笑卿的婚事定下来才放他出来,周笑言拿不准十三会不会乖乖听话,便没有提起婚事,“爷爷说你要静心思过,这是爷爷让我给你的。”周笑言拿出一本册子,周笑卿接过去一看,疑惑道,“万云剑法?爷爷给我这个做什麽?我从前也练过,但是没练成。”

万云剑法是周万云的剑法绝学,不过,周家上下自小习武,武艺j湛,却只有周笑言习得了万云剑法的j髓。

“爷爷说了,让你没事儿的时候潜心研习,另外……”周笑言从身後斗篷里拿出三老爷的秋水剑,周笑卿一愣,嚷道,“干嘛?我爹让我自裁?”周笑言拿剑鞘敲了他脑袋一下,“三叔听说爷爷让你研习剑法,才让我带秋水剑给你!想什麽呢?”

周笑言也未多留,山庄里还有一堆事情等著他,留下了秋水剑和万云剑谱就走了。周笑卿一个人闲著无聊随手翻了翻剑谱,并未觉得哪里不同,抽出秋水剑来看了看,也还是那把他爹总是挥舞著说要砍了他的那柄秋水剑。

到了院子里,周笑卿抽出剑来,默默念了一边剑诀,闭上了眼睛,剑随身动,一招下来,周笑卿盯著手上的剑出神刚刚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

如此三天下来,周笑卿惊觉自己的剑法竟然大有长进,他想不通,每每练剑,他心神并不集中,怎麽还会j进呢?

一套剑法练下来,身後忽然传来掌声。

“没想到三天而已,你就进步这麽多。”周笑言刚才进来恰巧看到他在练剑,没想到三天而已,他的剑法竟然就愈发趋近大成。

“八哥!怎麽会……”周笑卿诧异地问他,“我并未专心,怎麽会?”周笑言接过他手里的剑挽了个剑花道,“你练剑的时候在想什麽?”周笑卿别开脸,有些尴尬的说,“在想一个人……”周笑言却没有诧异,“周家人练剑却并不是人人皆有所成,我也问过爷爷,爷爷说,若想成万云剑法,必要心有所思。”

“心有所思,心有所思……”周笑卿默默念了几遍,忽然问道,“那八哥心中所思是谁?”周笑言一笑,没做回答,收了剑说道,“爷爷说你可以回家了。”为什麽可以回去了周笑卿心下了然,“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周笑言不意外他知道了,笑道,“不就是你跟人家私定了终身的谢婉谢小姐。”周笑卿哑然,兜兜转转,竟然还是逃不开洛阳。

周家上下忙忙碌碌准备周笑卿的婚事。周笑卿回来之後便一言不发地回到自己的院子,爹娘不知道是不是生他的气,也没有过问什麽。

倒是周笑书跟著著急,她是十分不赞成这时候让十三娶亲的,但是这是爷爷的意思她也无法撼动分毫。

“十三?”周笑书带著两样点心来了他的院子,开门就看见他靠著窗子在看书,“真是稀奇了,你还有这修身养x的时候。”周笑卿抬头见是她,便笑眯眯道,“七姐~~”

“我带了你爱吃的点心。”周笑书把碗碟摆好,周笑卿一看,苦著脸说,“七姐,我想喝二伯藏的好酒……”周笑书瞪他一眼,“这个时候还想著喝酒,你还想去思过啊?”周笑卿叹口气,拈起块点心慢慢地嚼,周笑书在他身边坐下,“这婚事你就答应了?”周笑卿笑笑,“不答应又有什麽办法,此时於我而言,和什麽人成亲有什麽区别呢,总归不是我期望的那个人。”周笑书眉头一皱,“你倒是随遇而安,可苦了人家姑娘凭什麽要嫁给你这样的人?”周笑卿苦笑,“七姐,这事我也无能为力,我又能做什麽呢?”周笑书听得来气,猛地给他一巴掌拍在肩上,“这话竟然从你口中说出来,你当你是谁?你还是我周笑书的弟弟麽?你那闯了祸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呢?你那名满天下的风流呢?不过就是个男人不要你,你就在这里要死要活,生怕别人不知道人家对你无情?你说,你现在这样子给谁看?”周笑卿揉著肩膀,诧异地看著周笑书,“七,七姐……”周笑书一甩袖子,“你就在这里等著娶个不爱的女人过一辈子吧!”

周笑书是真想打他两个耳光让他清醒清醒,但是又心疼他下不去手。周笑卿被他说得怔然了片刻,独自坐了一会儿,忽然笑了,“该当如何……”

又过几天,新做好的喜服送来了,几个丫鬟围著周笑卿试衣服。

“十三少,穿著这一身红,真不是一般的俊俏呢!”

“对呀对呀,我们十三少当真是一表人才。”

“就是就是!”

周笑卿看著镜中的自己,恍惚想到若是此刻陆影尘也一身喜庆站在自己身边该多好……

“十三少,前些天给您收拾衣服的时候袍袖里掉出这个。”一个丫鬟递过来的个锦囊,周笑卿接过来看了,原来是从前找人胡乱做的假尊主令。

如今陆影尘已经带著真品远走高飞了,这个也算是他与他之间唯一的纪念了。

“行了,你们都去忙别的吧,跟管家说衣服很合身,不用再改了。”

周笑卿打发了丫鬟们,一个人坐在桌边看著锦囊出神了半天,轻轻拿出里面的东西,一看便愣住了。

当日他找到玉匠用最劣质的玉石做了两块假的尊主令,那样子还是他选的。可是现在手里这一块是极好的羊脂玉,通体温润,雕工j致,活灵活现的一只麒麟。

这是……真的?

周笑卿连忙翻找,锦囊里还有一张字条,上面只有四个字──留此为念。

陆影尘竟然把尊主令留给他作纪念!!

周笑卿一阵狂喜,原来他不是全无情意!

七姐说得对他是风流满天下的周笑卿啊!他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周十三啊!他怎麽忘了陆影尘天生冷x冷情,能得他以尊主令留念,便是得到了他的心意了!既然陆影尘不开窍,那他就耗到他开窍就何妨呢?

周笑卿心意已决便雀跃著想著如何才能出家里逃出去,如今,家里上下都在忙著他的婚事,十二铁卫恐怕也在监视著他,此刻想要逃出去恐怕会困难……

不过,他一时半刻也不能等了,就算是会被抓回来也要尽力一试!

做了决定,周笑卿心里便不能安稳,悄悄收拾了个包袱,去了後院马房,飞飞自回来之後也是郁郁寡欢。

周笑卿m了m它的鬃毛,“别急,飞飞,我们马上就出发去找斑斑。”

入夜,周笑卿饱餐了一顿,送饭的丫鬟吓了一跳,“十三少,今天胃口不错啊。”周笑卿笑道,“是啊,好吃的很。”丫鬟收拾了碗筷欢欢喜喜走了。

周笑卿和衣躺下,等著深夜来临。

十二铁卫奉命守卫万云山庄的安全,午夜已过,齐齐打著哈欠对李泽说,“哥,今晚没事儿了吧,还是去睡吧。”李泽动也没动,“十三少从不按常理出牌,这些天她安分得过分,难保最近会出事儿。”齐齐撇撇嘴,挨著他坐下,靠著他肩膀打盹。

铛铛铛!!!

後院忽然传来敲锣的声音,伴随著护院的声音,“有贼!快追!往山下去了!”

周笑言睡得晚,一听见声响,批件衣服就出来了,“出了什麽事?”有家仆过来禀报,“八少爷有贼,护院们已经去追了。”周笑言一皱眉,“快去看看,十三少在不在?”

没多久家仆就回来回报,“八少爷,十三少他不在房里。”周笑言脸色沈下来,“加派人手,马上把他给我抓回来!”

再说周笑卿仗著自己轻功绝世,一口气奔出去十几里,回头还能看见追他的火把,以八哥的j明想必已经发现自己不见了,这样一直跑也不是办法,还是先躲一下为妙。

想著,周笑卿几个纵身往山下的一家客栈去了,悄无声息地落在客栈後院,周笑卿m黑进了一间客房。

“嘿嘿嘿,想困住我周十三,嘿嘿嘿……”周笑卿得意洋洋地上了门闩,拍了拍手,一回身乍见一个黑影站在桌边著实吓了一跳,生生忍著没有叫出来。

桌边的人影动了动,桌上的灯火亮了起来。

“来者何人,为何深夜闯入我的房中?”

周笑卿一惊,没料到房中还有他人,“呃……这位壮士,在下莽撞之下闯进来,实在是无奈之举,还请……”周笑卿话未说完就觉得喉头一阵腥甜,方才全力出逃才发觉八哥不知何时封了他两处大x,此刻血气上涌内力翻腾,x腔剧痛之下呕出一口鲜血。

房中的人原本坐等擅闯者道出缘由,却不想他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之後倾身想自己倒了过来。

“喂!”

“主子!”

房门外又进来一位灰衣的男子,看了看被那人抱著的周笑卿,迟疑地问,“主子……这……”那人不悦道,“他突然晕倒。”灰衣男人赶紧过来帮主子扶起周笑卿,“这不是周笑卿?”那人听了一愣,随即笑了,“竟然这麽巧?”

作家的话:

来不及想名字,修错字了,最近太忙了,都不够睡,亲们讲究一下,我知道我的信用已经透支了,但是这文真的完结了

第三十章

第三十章

周笑卿这一晚昏昏沈沈,天快亮的时候才稍稍好了一些,迷迷糊糊醒来才想到昨天自己逃婚出走,闯进了一家客栈,但是却吐血晕倒。

“你醒了,把药喝了。”

周笑卿坐起来,道了声谢就接过来大口喝下去,喝完了才想到仔细看看端药过来的人。

“呃……这位兄台,谢谢你出手相救。”

床边的人逆著光影站著,周笑卿尚未看清他的相貌便觉得他似乎有些诧异,“兄台?”

“你我素昧相识,为什麽我端给你的药你想都不想就喝下了?”这人声音淳厚,语气带著一点儿高高在上,充斥著疑惑。

周笑卿却是理所当然,“你我既然不相识,兄台自然没有害我的理由,我为何要怀疑你?”那人似乎不曾料到他这麽说,转身回到桌边坐下。

周笑卿这才看清他的长相,虽说俊美不及陆影尘的一星半点儿,但是此人面容硬朗,大约是因为有几分异族血统的缘故,轮廓略深,只是他这一身的盛气愈发衬得他器宇不凡。

“在下周笑卿,敢问兄台大名?”

桌边的人瞥了他一眼,淡淡地回答,“萧白。”周笑卿拱拱手,“萧兄昨夜多有冒犯了。笑卿这就告辞了。”说著,周笑卿下了床要走,桌边的萧白忽然道,“你深夜闯进来,那些追你的人不知道走远了没有。”周笑卿顿了顿,微微叹口气,“萧兄可有什麽求不得麽?”

萧白被他问得一愣,随即略有些深意地一笑,“求不得,我今生尚未知道世上还有什麽东西是求不得的。”周笑卿笑了,“萧兄当真是自信,在下佩服。叨扰一夜实在是麻烦了,告辞。”

“若是周兄不嫌弃,一同上路如何?”萧白放下手中的茶杯忽然说道,“我本是做茶叶生意的,刚刚从大理进货回来,打发家丁先行了一步,与我的一位亲随到此处游玩,现下要往北去,周兄可愿意同行?”周笑卿略略想了想,如今他逃婚,家中一定广布人手抓他回去,若是与人同行也不失是个掩人耳目的办法,而且这个萧白既然是个商人,南北往来频繁,说不定会知道哪里有那个世外桃源。

“既如此,那就先谢过萧兄了。”周笑卿拱了拱手,萧白一扬手请他坐下,抬手给他倒了杯茶,“周兄此行可有目的地?”周笑卿不回答,反问,“萧兄这麽轻易带我上路,不怕我是打家劫舍的贼人麽?”萧白爽朗一笑,“周兄坦坦荡荡喝下了我送来的汤药,试问哪个贼人有这样的胆量?我敬佩周兄的胆识肚量,愿意结交周兄这个朋友。”周笑卿赧然,“说实话,在下是从家中逃婚出来的,我家父兄叔伯一定号召了江湖中人寻找我,只期望不要给萧兄带来什麽麻烦。”萧白表情微妙,笑了笑,“婚姻大事原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难不成令尊让你娶的是无盐丑女?还是周兄心中另有所属?”

想到陆影尘,周笑卿不自觉笑了,“他是人间绝色。”

“主子,马车准备好了,可是现在启程?”门外传来一个浑厚的男人声音,萧白说道,“进来见过周公子。”

房门吱呀开了,走进来个身穿蓝色衣衫的年轻人,此人年纪虽轻,但是却板著脸,老气横秋。

“这是我的亲随,赵锦。这位是周笑卿周公子。”萧白介绍完,赵锦很是恭敬地行了一礼,问,“周公子可是要与我们一同上路?”周笑卿点头称是,伸手要m银子让赵锦准备干粮马匹,可是全身m了个遍,偏偏没找到钱袋,登时脸红不已。

“那个……我跑得匆忙,钱袋丢了……”

萧白不动声色地看著他红著脸手足无措,微微一笑,“不碍事,周兄愿意结伴而行,几个酒水钱我还是出得起的。”周笑卿一贯自诩风流满天下,还是头一次出门没有银子傍身,顿时觉得尴尬不已。

过了午时一行三人便出了城。

周笑卿心中滋味万千,心中些许茫然却很是兴奋,不知道陆影尘见了他会作何表情,恐怕也只是淡淡了一个眼神然後转身吧。

这个萧白不知道是什麽来路,如此轻易就带自己上路恐怕是另有计较,周笑书素日里喜欢研究刺绣针法,逼著周笑卿跟著她一起研究,对於女红周笑卿也算是略懂。萧白一身黑衣且不论料子如何,领边袖口的图样便是出自京中有名的第一绣娘之手。能得此绣娘一身衣服,这个萧白的身份必然不止是一个贩卖茶叶的商人。

“周兄怎麽一直在出神?”

马车很是宽敞,中央放了张小巧的檀木矮桌,萧白与周笑卿对座活动也还方便。

萧白拿出桌下了一个小坛子并两个杯子,“周兄可愿共饮?”周笑卿一看见酒,眼睛都亮了起来,自从被罚思过,他一滴酒都未曾喝过,如此也顾不得客套,只等萧白斟满杯子,先干为敬了。

“甘香醇厚,当是藏了十年有余了!”周笑卿兴致提了上来,“细品之下有股梅花的馨香,不知道这酒是用什麽酿就的?”萧白端起自己面前的杯子小小抿了一口,“这酒是我十多年前用梅花和花上的落雪还有几种粮食一同酿造的。周兄竟然一品就猜到了。”周笑卿m著杯沿,边回味边说,“我这人一大爱好就是喝酒,为此还不少受我爹的家法。”萧白又给他满上,“酒逢知己,能遇上周兄赏识,也不枉我酿它一回。”

酒虽甘香,後劲却足,喝了小半坛,周笑卿便觉得神思慵懒起来,萧白见他眼神迷离,也放下杯子,静静看著他,只见他忽然端起杯子,高声道,“抬手举杯邀明月,何处对影成三人。漫卷朱华流云处,了此凡尘只一身。”

萧白听了略略挑眉,之前关於周笑卿的传闻已经听过许多,却未曾想到本人却是如此洒脱不羁。

“周兄兴之所至,文采斐然。”萧白端起酒杯要敬他一杯,周笑卿却全然不予理会,自言自语,“浪得虚名……”萧白一笑,自饮了一杯,“虚名,人生在世,多少人不是为虚名而活,为虚名所累?”周笑卿抬头,有些失神地看著他,“一场虚名也换不来我的求不得……”说完,应声栽倒在坐席上。

萧白淡淡一笑,开口问道,“我们现下是要去哪里?”外面的赵锦回答道,“按主子的意思依旧北上。”萧白坐过去,捏起周笑卿的下巴仔仔细细的看他的脸,说道,“京中可有消息?”赵锦回道,“京中一切安好,只是主子,您真的要带著周笑卿回京?”萧白拖著下巴撑在矮桌上,“他这样逃婚出来必然是为了陆影尘,带著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赵锦陈默了一阵回答道,“是。”萧白抬手倒了杯酒,默默念了一遍周笑卿刚刚念过的诗,问道,“我这迷梦再有半个时辰他就会醒了,能否按计划到达全镇?”赵锦答道,“若天气不变,定能到达。”

周笑卿这一觉睡得深沈,迷蒙中半个梦境也没有,昏昏沈沈醒过来,马车里光线暗淡,萧白正靠在一边闭目养神。

“萧兄?”周笑卿起身才发现自己身上还盖著萧白的外袍,心下有几分感激,萧白见他醒了便笑道,“我们已经到了全镇,赵锦已经安排了客栈,只等周兄梦醒。”周笑卿自觉失礼,连忙起身。

客栈里,赵锦已经要了酒菜,周笑卿没什麽胃口,吃了几口便停了筷子,告了声罪先回去休息了。引路的小二很是热情,见他是外地人,介绍了许多当地风俗,最後说,“全镇出汤泉,我们客栈便可以泡汤泉,养身解乏,就在後院,今日人少,往来的也就您几位,不妨去泡一泡。”周笑卿被说动了心思,找了件里衣出来就跟著小二去了後院。

汤泉池子被屏风隔著,小二引他过来便出去了,周笑卿脱了衣服下水,最初觉得水温过热,不久之後又觉得甚是舒服,倚著岸边卵石,抬头可见一轮明月,周笑卿长长舒了口气。

也不知过了多久,屏风外忽然传来萧白的声音,“周兄好雅兴。”周笑卿一愣,急忙去找自己的衣服,萧白却已经走了进来。

“呃……萧兄也来泡汤泉?”周笑卿不得不坐回去,面上有些尴尬,“这里不错,萧兄你……”周笑卿原本想说你慢慢泡我先走一步,哪成想萧白直接脱了衣服长腿一迈就进了水里,然後才问道,“周兄可是不愿与我共浴?”

共浴?算不上吧?

周笑卿笑笑,“怎麽会,只是,第一次有些尴尬。”萧白了然一笑,“一回生二回熟,你我既然已经相识,又何必拘礼。”萧白说得洒脱,动作也随行,大喇喇张著手臂搭在池边,手指堪堪划过周笑卿的肩膀,周笑卿半边身子一麻,忽然想到,这个萧白不会……

“呃,对了,忘了问萧兄家中可有妻室?”周笑卿灵光一闪忽然问道,萧白看了看他,回道,“我家中一妻一妾,正妻育有一子,已经三岁了。”

有妻室妾室还有孩子,周笑卿松了口气,表情也自然许多,笑道,“一妻一妾,当真是齐人之福。”萧白也回了一笑,“周兄说笑了,不过……”萧白微微一侧身,手m上他肩膀,“周兄肌肤细腻倒是一般人比不了的。”周笑卿一僵,猛地跳起来,却不料脚下一滑,猛地向萧白倒去,萧白也是一惊,慌忙伸手接住他。

周笑卿蓦然跌进他怀里,赤裸的肌肤相触,顿时身子一僵,就这一僵的瞬间,萧白已经一把抱起他,语带埋怨地说,“怎麽这麽不小心?”周笑卿慌慌张张挣开他在池子中站稳,“哈,哈哈,谢谢萧兄,有劳萧兄,我我我我……我先走了。”

萧白嘴角含笑,看著他匆匆忙忙披了件单衣落荒而逃,“剑筠。”墙上应声落下来一道人影,“看了半天了,怎麽,有事?”赵锦俯身拱手,“回圣上,京中传来消息,镇国公联合西北守将刘宁远起兵入京,要拥立太子继位。”萧白微微一笑,“崇烨尚且年幼,镇国公狼子野心路人皆知,不知死活。现下情势如何?”赵锦回答,“一切都按著圣上的吩咐,绝无半点儿纰漏。”萧白从池中出来,赵锦连忙为他披上衣袍,“放他们进皇城再杀之,几百年了,皇城中破败不堪气息陈腐,用他们的血好好洗洗这座孤城,记住,一个不留。”

萧白低缓沈稳的声音在湿冷的空气中消散,赵锦依旧面无表情,却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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