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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0

小乖愣住,不解为什麽他要生气,倒是元映衍转头对著慕容华横眉叫道,「我和小乖在欢喜相逢你在那边闹什麽!」

慕容华皱皱眉,全身散发冷意,不语看著小乖,小乖身上的寒毛直直竖起,轻推了一下抱著自己的元映衍,「阿发生气了,会咬杀人的。」

「小乖不怕,以後相公会保护你。」元映衍将小乖拉到自己身後。

「以後?」小乖眨了下大眼。

慕容华那颗总是平静如水不起涟漪的心忽然摆盪不安,元映衍说的以後是什麽意思?

「怎麽?小乖以後自然是住在这里了,你还想去哪里?这女戒可是有说出嫁从夫喔!恩……不是有这麽一句俗语,嫁**随**嫁狗随狗吗?」元映衍嘻皮笑脸的说

「女戒是谁?他没跟我说过。」小乖歪头,不记得自己见过叫女戒的这个人。

元映衍噎了一下,敲了她的鼻尖,「不打紧的,以後有的是时间跟你介绍。」

「但是我还要去找浅浅,没时间的。」

浅浅?元映衍脑中出现那个笑如春风的少年,接著又听见小乖问道,「浅浅去哪儿呢?」他晃了晃神,小乖的出现勾起他七年前的回忆。

「离开殷澜村之後我就与他分别了,之後便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元映衍答道。

小乖心情瞬间低落下来,相公没有浅浅的消息那要如何去找浅浅呢?

见小乖神情萎靡元映衍赶紧说,「不打紧的,咱们慢慢找一定会找到的。」

晚餐时,元映衍见一桌的素食眼珠差点掉了下来,「老头子你看破红尘拉?做啥吃素?我可是r食主义者不吃r会死的呀!小乖你说是不是!」

小乖笑咪咪的正要答,却被慕容华拧了一把腰间疼的她五官抽蓄,慕容华道,「小乖不能吃r。」

「为啥不能吃r,小乖七年前跟我一起r吃的可欢了!对吧?小乖。」元映衍看向小乖,小乖苦著一张脸不知道在嘀嘀咕咕些什麽没回答他。

「慕容大夫是神医,说小乖不能吃r自然是为了小乖好,来来,偶尔吃素食也是对身体好的。」元夫人丝毫不在意的夹了眼前的素菜放进小乖的碗里。

小乖在身旁的慕容华的压力下小心翼翼的吃起饭来,不理会元映衍传来哀怨的眼神,元映衍没辙只好跟著坐下吃饭,不过是吃得极为痛苦。

「小乖几岁了呀?」元夫人笑得如狐狸一般。

「十岁。」小乖想也没想的回答。

元映衍执筷的手僵在空中,疑惑的转头,「小乖你十七了。」

「衍儿,你认识小乖?」看自家儿子似乎了解小乖,元夫人问道。

元映衍快速撇了一眼正在吃饭的小乖,深怕提起y澜村会勾起小乖不好的回忆,不过小乖顾著吃饭没接收到他的眼神,元映衍咳了一声,「七年前我在y澜村认识小乖的。」

原本吃饭无语的元庆书手顿了顿,元夫人则奇怪的问道,「y澜村不是瘟疫全灭村了吗?」

「小乖是唯一幸存的人,对吧?小乖。」元映衍笑著拍了小乖的肩一下。

小乖嘴里塞著饭说话口齿不清答,「没,圈始了。」

「吞完饭再说,你这坏毛病老是改不了。」元映衍目光宠溺。

「小乖是唯一幸存的人?」元庆书突然发话,表情木然,犀利的眼直盯著小乖,彷佛想从小乖身上看出什麽端倪。

一直没说话的慕容华此时抬头,面无表情的道,「元大人知道什麽?」他表情太过淡然,几乎要让人以为是在说一句今天天气如何。

慕容华和元庆书之间气氛一下子降到最冰冷,坐在慕容华身边的小乖都感觉到寒毛竖起,慕容华垂著的眼眸藏住寒气,元庆书则是心下一惊,难道慕容华知道些什麽,不过元庆书能当上相国大人表面功夫自然是伸缩得宜,即使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依旧温和一笑,「传言y澜村灭村了,有生存者著时让我大吃一惊。」

元夫人当下也感觉到他们两个之间的不寻常气氛,虽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不过既然丈夫有意圆场她也笑著顺著丈夫的话接下,「是呀!哎呀!吃饭吃饭!过往的伤心事不再提了。」

当晚,相国府里的许多人彻夜无眠。

自从相国府传出元世子拒亲之後,全盛京的百姓都在关注最新的消息,因此小乖和慕容华此时住在相国府上也立刻传遍了盛京。

但是比起慕容华是为人传诵的神秘神医,大家更关注的是他身边的小乖,看小乖的长相不像慕容华的妻子听说也不是女儿,更不可能是慕容世家的人了,那麽到底是谁?据说元世子对小乖一见倾心,第一次见面就抱著人家不放手,盛京传得沸沸扬扬,而林家则全体人员都在水深火热之中。

「我就知道元映衍在外面有女人!该死的贱蹄子!外面来的野种也想爬到我头顶!」林清岚一声声的怒吼传遍林家上下。

夏意感到郁闷,怎麽自己随口胡诌也能猜中,难不成自己有当神棍的特质?

「我就偏要嫁进相国府!我要让元映衍後悔拒婚!」在最後一次的气跳如雷之後,林清岚发出了这样的怒吼。

林家老爷不得已,虽不愿得罪相国府,不过自家的宝贝女儿才是最重要的,因此派人捎帖去相国府表明绝不退婚的立场。

元庆书收到林家的帖子一甩手砸给元映衍,瞪著眼如牛大,「臭小子,这事你自己解决。」

元映衍和小乖玩得不亦乐乎,连看也不看字帖,也知道元庆书指的是什麽事情,他咕哝道,「是你指腹为婚的,要不你去娶她。」

「臭小子你说什麽!找死!」元庆书听了差点吐血,抄起旁边下人手拿的扫把就要打。

元映衍嘻嘻一笑身手矫健的跳开,顺便把位於危险地带的小乖一把抱起往旁边一闪,感觉道从小乖身上传来的冰凉体温,不禁担忧的问道,「小乖你身体怎麽这麽冰冷,是不是病了?」

小乖还没来得及回话,元庆书的扫把又要劈头砸下来,吓的元映衍东躲西藏,最後还是元夫人出面阻止才结束了这场闹剧。

十五日,是元映衍弱冠之年的生辰,为此元庆书特地盛大举办,不仅自己亲戚好友政界商人,就连皇城也派人献上贺礼,可见元庆书在盛京的地位不同反响。相国府张灯结彩,一早就开始准备夜晚要举行的宴会,不过身为主人公的元映衍却跑得不见人影,相国府上上下下都找不到人。

「这臭小子到底死去哪里了?」元庆书瞪大了牛眼,一张俊脸铁青,逢下人便问元映衍的行踪。

「世子一早就出房间了,韩佩也到处找不到世子。」韩佩哭丧著脸,元映衍一早就满脸喜气的出房间,他还以为是在为今天举行的弱冠生辰欢喜呢,怎麽这一要试夜晚宴会穿的衣裳就到处找不到人?

相国府前院忙著布置宴会场,自然没人理会後院杂乱不堪的废弃小院子,而此时小院子里传来阵阵笑声。

「小乖快跳呀!」元映衍今日一身深蓝色衣装,眉开眼笑露出两旁小虎牙,他站在墙下笑眼看著坐在墙角上嘟著嘴的小乖。

小乖转转眼珠,就是不肯跳下来。

「要不我接著你吧?」元映衍朝她张开双臂,眉眼含笑。

「阿发……会咬杀人的。」小乖歪著头,想到慕容华狠戾的眼神不由地颤抖。

一听到小乖又提起慕容华,元映衍不耐烦地收回手,「别老是阿发阿发的,以後是要跟我在一起的呢!相公可不允许你想著其他男人。」

「不玩了,阿发会生气的。」小乖从墙角站起身,望了望足有两尺高地面,想著要如何跳下去。

看小乖转身,元映衍连忙扯住小乖的脚踝,慌忙道,「好呗!小乖,你先下来,我们再去找慕容华一起玩。」

☆、第九章

小乖闻言回过头,不确定的问,「真的?」

他点头如捣蒜,「真的,不骗你。」

「那好……」话还未完,小乖脚一滑,她瞪大眼整个人往後仰去,元映衍也一惊,手中握住如柳细的小巧脚踝脱离掌控,眼睁睁看著小乖娇小的身子跌落墙的另一面,传来小乖闷哼的声音。

「小乖!怎麽样!伤到哪了?阿?说话呀!」元映衍著急的绕过去,却见小乖安稳的被一脸寒霜的慕容华抱在怀里。

小乖心虚地将脸埋进慕容华衣服里,小声嘀咕著,「相公,我没事。」元映衍有没有听到就不得而知了。

「多亏了你。」元映衍搔搔头,不甘愿的道。

慕容华冷著脸一句话也不说转身就走,元映衍追了上去扯住慕容华的衣角,「小乖这不是没受伤吗?你要带小乖去哪里?」

小乖抬头瞅瞅慕容华满面寒霜的脸,又瞅瞅元映衍不服气的吊著俊朗眉眼,她抿抿嘴。

慕容华停下脚步放下怀中的小乖,帮小乖整理皱乱的衣裳,「小乖的身体已经不是七年前可比拟了。」他瞪著小乖,不容置喙续道,「明早就离开相国府。」

小乖张大眼要说些甚麽,他立刻冷声,「不想找浅浅了?」

「小乖以後就住在相国府,浅浅我会一起找,不劳您慕容神医费心了。」这七年小乖到底发生了什麽事?元映衍险些脱口而问,只是当他眼角瞥见小乖宛如七年前的娇小身子忽然心头一滞甚麽也问不出口。

「小乖你决定吧。」慕容华说道,藏在袖下的手却握紧了拳头。

小乖眨眨眼,歪头笑道,「阿发不和我一起找浅浅吗?」

慕容华松了一口气,嘴角小小上扬,整个人柔和了许多,牵起小乖的手越过神情僵住的元映衍离去。

夜晚,相国府中因为元映衍的弱冠生辰乐闹非凡,前来祝贺的人络绎不绝,处处灯火照明笑声此起彼落。

宴会上元映衍拉著坐在身旁的小乖不依不饶嘀咕道,「小乖你这叫红杏出墙阿,怎麽能跟著别的男人走!」

小乖黑白分明的双眸闪著光芒看著眼前满桌的食物,嘴角流著口水。

一旁身穿浅银绣红云纹衫,面容秀致倾城绝黛的女子愤恨的瞪著眼,碍於大家闺秀又是盛京满负盛名的林家才女,不然她早就上前去赏了那贱蹄子一巴掌了!

「小姐,那贱女人看起来还未及笠,难道世子喜欢年纪特别小的?」夏意探头疑惑地说。

「哼,贱蹄子勾引人还真是有本事。」论长相和身家放眼望去她林清岚称第二可没人敢称第一,这不知道哪跑出来的贱女人竟敢跟她抢人!「我一定会给她好看的。」她狠戾的眯起眼。

「衍儿,快来拜见汸城的王县令。」元庆书朝著元映衍招招手,笑道。

元映衍撇撇嘴依依不舍的放下小乖的袖子,随即转头扬起风光明媚的笑容,走向前,「王伯。」

「好好,一眨眼世子都这麽大了,想当初我还抱在怀中呢。」王县令福泰的方正脸因喝了点酒而潮红。

「说这甚麽话呢,王县令家的小姑娘才是女大十八变呢!怎麽没见令千金?」元庆书疑惑著问。

王县令摆摆手,「不提也罢,春天明明过了,这不在患相思病呢!哈!」

「真是爱说笑……」

「小乖,去洗洗脸。」慕容华阻止小乖还要朝糕点伸出的爪子,皱皱眉嫌恶的看著小乖满脸的糕点屑。

小乖用袖子胡乱擦擦脸,对著慕容华嘻嘻一笑,又伸出手要去拿点心。

「洗脸。」一旁传来千年寒冰的警告声音。

小乖做了个鬼脸收回手站起身离开宴会。

小乖不记得在哪里见过眼前挡住她去路的女人,於是使劲地张大眼瞧著她。

见过?没见过?没见过怎挡著她不让走呢?难道见过?

「看什麽看?你也就那眼睛还勉强差强人意一些而已,真不晓得元映衍看上你哪里!」林清岚被小乖打量著全身不痛快,心里怒意横生,「夏意,捉著她,本小姐好久没练剑了,不知道还顺不顺手。」她抽出出门前要夏意带上的长剑,笑得明媚灿烂,眼底却有丝丝狠意滑过。

夏意有些後怕,怯怯道,「小姐,这里可是相国府,闹出人命不好。」

「谁说要闹出人命了,切磋武艺本来难免就会受伤的,你说是不是,小乖姑娘?」林清岚睨了夏意一眼。

小乖看著她们俩主仆聊天似乎聊得很开心觉得没趣,於是越过林清岚就要离去,林清岚一把跩住小乖的衣袖怒道,「想走去哪,今天本小姐不把你碎成八段你哪也不能去!」

小乖也恼怒,今天一整天被人扯袖子扯的不耐烦,她忍不住说道,「坏人,长得跟怪婆婆一样,讨厌。」

「你说谁长得跟怪婆婆一样?你也不看看自己长什麽样子,指不定你父母亲就是鬼模鬼样才会生出你这样要脸没脸要身材没身材的人!」更重要的是还让元映衍给看上!想她林清岚到底哪里差了?

小乖记忆中本就没有父母亲,因此对於林清岚的口不择言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烦躁感持续上升,又想到一会儿慕容华久不见她肯定会发怒,於是伸手略施力推开林清岚挡在自己面前的身子,林清岚被推的踉跄後退了一步,更是怒火中烧,挥舞著手中的剑便朝小乖直逼而来,小乖敏锐感觉危机,小弧度闪过身躲过呼啸而过的剑,剑风呼呼地刮在她耳边有些刺耳。

没想到林清岚直接攻击,小乖也怒了起来,过去和慕容华到处游历拳脚功夫也学了不少,她回身扑过去毫无章法的撕扯林清岚乌黑的秀发,林清岚吃疼的喊叫这呆站在一旁的夏意,「该死的夏意,还呆在那干甚麽!阿阿!疼!」

其实这也不能怪夏意,林家在盛京可是出了名的大户,这种如疯婆子似的打架她还没能见识过,更何况主人公还是自家教养得宜的闺秀小姐,夏意手足无措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小乖!」说时迟那时快,元映衍敷衍完贵客回到宴会却遍处找不著小乖,因此也出了宴会找人。

可眼前的情况让他傻眼,两个人滚成一团扭打,衣服皱褶满是尘泥不说,就连今早j心梳戴整齐的头发也乱得跟鸟巢一样。

林清岚听出元映衍的声音原想放小乖一马放手起身,没想到看到元映衍担忧的眼神越过她投s在小乖的身上,就连嘴巴也最先喊出小乖的名字,她心中的怒火融合了忌火一发不可收拾,也不知道哪g筋不对,抄起方才落在地上的剑直往小乖身上捅去,小乖左手扯著林清岚的头发右手揪著她的衣袖,满脸愤恨地瞪著林清岚,元映衍喊她的声音也没听著更别说看见林清兰举起剑了。

「阿──」

「小乖──」

直到听到夏意响彻云霄的尖叫声和元映衍的河东嘶吼小乖才回过神,只见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就连林清岚也如看见鬼魅一般,表情惊恐脸色苍白的松手放开她後退了好几步,手指著小乖口齿不清却带著惊疑不定,「没有血……竟然没有流血……」她止不住全身发抖。

小乖双眸顺著她指著的地方往下看,自己的右腹正c著一把剑,剑身莫入穿透只剩下刀柄,只是却不见一丝红血。小乖一点痛觉也没有,她若无其事的站起身,抬头望去,夏意惊叫一声两眼一翻晕过去了,就连元映衍也张大嘴巴僵在原地,林清岚害怕得尖叫,「怪物!一定是怪物!」

小乖只感觉委屈,她真的不喜欢人家唤她是怪物!她明明不是!她看向元映衍,软声道,「相公……」

元映衍只觉喉间似乎梗著什麽,一口大气也不敢呼出来,怎麽可能,活人怎麽可能被刺了一剑还能没事一般站起身,甚至连一滴血也没有?

难道七年前……他不敢想下去,触到小乖委屈的双眸,他忽然开口,「小乖,你真的是……怪物?」

元映衍这句话就像是一把锐利的刀子狠狠刺进小乖那原本就几乎无心跳的心脏。

不应该是这样的,明明她早就不会痛了,可为何,相公不可置信的眼神和质问她的问话却让她痛彻心扉,小乖想哭,可是眼眸里连一滴水渍也挤不出来,她感到全身冰冷,冷到她止不住颤抖。

「一定是怪物!」林清岚凄厉惊恐的叫道,漂亮的美眸染上疯狂。

「不是怪物!才不是怪物!」小乖狠狠地揪著衣裙襬,欲哭,却无泪。

就在此时,林夫人的声音传了过来,「怎麽回事?」

「小乖?」慕容华的声音也响起,他站在林夫人後面将眼前的情况一览无疑,就在小乖转过头望向他,一张小脸委屈又想哭的脸,身上还横著一把刀,他几乎觉得自己心脏要停止了,愤怒瞬间如潮汐般涌了上来,在林夫人的惊声尖叫中,他走过去将小乖身上的剑使力拔出,打横抱起小乖,小乖吸吸鼻子将脸埋进慕容华的怀中。

「慢著!你要带这个怪物去哪里?」林清岚箭步冲过去拦住慕容华,狠戾道,「谁都不准带这个怪物离开,我要找道士收了这个怪物!」

「怪物?」慕容华感觉到小乖缩著身子抖了一下,他冷笑了一声,斜眼睨了林清岚一眼,「明早我们就离开。」语毕也不再看任何人,抱著小乖消失在众人眼前。

「这……这到底是什麽回事?」林夫人僵著脸,方才小乖的情况她不是没看到,到现在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一定是怪物!不然就是死人!一定不是活人!一定要找道士收了她!」林清岚抖著身子喃喃自语。

☆、第十章

回到房间小乖闭上眼也不知道是否是睡去了还是醒著,慕容华翻开药箱後解开小乖的衣服,白皙毫无血色的皮肤上有一个手掌长的伤口,刹那间,心疼、忧伤全都袭上了心头,还掺杂著许多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感在内,他执起银针小心翼翼的替小乖的伤口缝上。

记忆有些纷乱,彷佛又回到了第一次见到小乖的那一天,他也是这般小心翼翼地替小乖处理身上的伤。

「阿发,我不是怪物。」小乖闭著眼,突然小声说道。

慕容华正巧缝完最後一针,他放下银针擦拭额头上晶莹的汗珠,语气温柔,「我知道。」

小乖猛然睁开眼,清亮的圆眼满是委屈,「可是相公说我是怪物。」

慕容华拍拍小乖冰凉的双频,冷意从手掌传到了他的心,「你不是怪物。」

小乖心头一酸,吸吸鼻子,眸中一滴泪也挤不出来,她用浓浓的鼻音喊著,「阿发,我想哭。」

「哭吧!我不会笑话你的。」慕容华低低一笑。

将小乖哄睡之後,慕容华走出小乖的房间,元庆书就站在门外,脸色凝重严肃,「小乖到底是怎麽回事?」

慕容华闻言转头,冷嘴角边噙著笑,笑意却没有直达眼底,「元大人想知道什麽?」

「殷澜村全村因瘟疫灭村,是不可能有幸存者的。」元庆书不理会他的冷语,沉著声肯定道。

「喔?看来元大人对七年前的瘟疫甚是了解,不如讲给在下听听如何?」慕容华眯起眼,掀起密密长睫掩盖眼底肆意的寒光。

「慕容大夫,我只能劝你尽早离开小乖的身边,其他恕我也无法多说,若不想惹祸上身,最好听我的劝。」元庆书说完转身就要离去,身後却传来慕容华似笑非笑的冷冽如鬼魅声音,「慕容华这三个字从来就不是畏惧强权的代表,若是敢动小乖一丝一毫,在下身後的慕容世家也是非同小可的。」

元庆书背影一凛,加快脚步离去。

回到房间林夫人就迎了上来,连忙问道,「怎麽样?」

元庆书沉著脸,只摇摇头一句话也没说沾床就睡了。

林夫人气恼地瞪了丈夫好多眼,一个人坐在床沿边胡思乱想。难道这小乖真的是怪物?还是死人?正常的活人是不可能没有见血的,想到这她全身颤栗,她之前还想搓合自家儿子和小乖呢!现在想来好险没搓合成功,要元映衍娶个女鬼,那他们相国府不就要断後了!娶谁都行!重点是要娶个活人!对!活人!

另一边的元映衍也是一夜无眠,他在床上翻来覆去脑中总是回盪著小乖满身鲜血的那个噩梦,索x他翻身下床赤脚踏地,「邹卫。」

一道黑影迅速从窗户跳入站定在他面前,黑衣男子单膝跪地恭敬应答,「在。」

「七年前我命你去殷澜村,当真没找著小乖,对吧?」元映衍心里赌的慌,手心不停冒著汗。

邹卫神色迟疑的快速看了元映衍一眼,下定什麽决心似的,咬著唇双膝跪地叩首,「求世子责罚,七年前……」他咬著牙,心一横,「属下并没有进入殷澜村。」

「你说什麽?」元映衍张大眼,脑袋轰的一声一片空白。

原来……小乖一直活得好好的……只是他自己在自欺欺人吗?那个总是重复出现的梦境难道是小乖对他发出求救讯号吗?

「七年前……属下奉命去殷澜村找小乖姑娘,但是只到殷澜村门口……那满地的血从村子渗出到了门外……」邹卫痛苦地回想著当年,想起那漫天黏腻不堪的血腥味和令人作呕的尸臭味,还有蔓延到他脚边的豔红鲜血仍忍不住发冷,「属下太害怕了……并没有进去殷澜村,因此才谎称没有找到小乖姑娘……」

七年前得邹卫才刚成为元映衍的贴身侍卫,也只不过是个年少的十五、六岁少年,对於如此惊骇恐怖的景象自然是恐惧不已,又怕毁了元映衍对他的信任,因此才扯谎并没有找到小乖。

事实上就算邹卫真的进入殷澜村也是找不到小乖的,盛京距离殷澜村路程快马加鞭少说也要三日的时间,而慕容华早在爆发瘟疫的隔日就带走小乖了。

元映衍眼前一黑,全身像是失去力气一般只是傻傻的愣在那里,串联起小乖身上的总总不寻常,一样的身高、一样的长相、不一样的是……如死人般的冰凉体温……

「真的死了?可又活蹦乱跳的……」他失神的喃喃自语。

这一夜相国府有许多人一觉无眠。

隔日清晨远山天间透著微弱的暖光,慕容华早早起床带著小乖要离开相国府,却在门口被两眼下黑青一片的元映衍给拦住。

小乖缩在慕容华的身後,一双眼不敢瞧元映衍。

「不管小乖变得怎样,我都能照顾她的。」元映衍咬著下唇,将恳切的目光传达给小乖。

「你连小乖为什麽变成这样都不知道,还大言不惭的说要照顾小乖?」慕容华冷漠地问。

「小乖……」元映衍不理会慕容华,朝小乖喊道。

有些人,在你转身之後就是永别了。

慕容华和小乖踏出相国府後,小乖回过头凝视著元映衍萧索孤单的背影,元映衍站在原地,升起的日光照耀在他全身,彷佛镀了一层薄薄面纱,甚至在小乖越过他离去之时都没有回头,知道了七年前小乖的遭遇,也许是自知只有神医慕容华能够照顾小乖也或许……除了震惊讶然之外更多的是愧疚。

「想留下就回去吧。」慕容华偏过头语气僵硬。

他知道小乖和元映衍感情深厚,虽然他陪在小乖身边七年之久,但是最初与元映衍嘻笑玩闹的回忆一直都在小乖的心底,慕容华不敢定位自己在小乖的心中到底如何,他唯一能肯定的是,少了小乖,他一定会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适应身边没有叽叽喳喳的声音。

小乖回过头朝他掩嘴吱吱一笑,苍白的脸虽然红润不起来,却也有气色了不少,眉眼弯成了天上的月亮,她牵过慕容华温暖宽大的手,「阿发说好的,要去找浅浅。」

好闻的清淡药香在鼻尖围绕,她只有慕容华一半大的手掌被慕容华握在掌心,缓慢跳动的心脏有一下没一下的跳著,清亮的圆眸底掀起小小波澜复又归於平静。

其实她心底什麽都明白。

┼┼┼┼┼

七年前殷澜村爆发瘟疫,远在盛京的皇城在第二天下午下令任何人都不准进入殷澜村,以免让瘟疫更扩及其他地方。

第二日早晨,慕容华一身白衣提著药箱走至殷澜村门口,他拧著鼻,天生敏锐的嗅觉让他感到身体不适,空气中弥漫著浓厚血腥味,耳边传来呼啸而过的冷风,终年不散的雾气围绕在身边,更让殷澜村增添几分诡异感。

是什麽瘟疫如此严重?慕容华心里没有底,他提脚走入村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无法呼吸。

地上遍地的豔红鲜血彷佛穿透了他脚下的软布鞋底,一股黏稠恶心感从脚底直冲到脑顶,刺人夺目的红血如红漆般张扬肆意泼洒在砌墙上、树木上、水井上、屋檐上,这些血仍旧源源不断从倒卧在各地的村人身上涌出,彷佛缓缓诉说著一场血腥残酷的愤怒与悲伤。

「不可能是瘟疫……」慕容华是医者,什麽大场面都见过,却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宛如修罗地狱的景象,他低声喃喃自语,想起通往殷澜村的路上有重兵把守不准任何人进入,而他则是选择从非官道的丛林进入,想来一定是要隐藏什麽真相,他冷笑,眸中有著燃燃火苗,蹲身仔细检查倒卧在墙角边的尸体,发现此人是被一刀抹脖子毙命,身上没有其他的外伤,看来凶手经过专业的训练甚至没给手无寸铁的村人任何反抗的机会。

本是想著探查瘟疫的起因,也替村人们治愈,没想到是如此情形,慕容华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感觉,一路走入村中,两旁是倒卧横趴各种死状不一的尸体,原本希望找著躲过这场灾难的幸存者,如此看来希望渺茫,只是当在转角转身,那躺在他眼前的小身子令慕容华呼吸一滞,是个年约十岁的女娃,被极其残忍的开肠破肚,从x中往下至肚脐,活生生被利刃剖开,里头的脏器外露在空中,蚊虫苍蝇在有些腐烂乾扁的脏器上飞舞,为了杜绝任何存活的可能,一把短刀c在外露的乾涩心脏上,地上的血早已乾涩,女娃的眼睁的圆大透露出惊恐以及最後一刻带给她心灵与r体上的痛彻心扉,眼角和双频边是乾涸的泪痕。

也许是过於惊骇,慕容华拿著药箱的手有些颤抖,是多麽大的疼痛才让十岁的女娃至死不瞑目,是要掩盖多麽大的y谋而如此残酷杜绝她生存的可能?心生怜悯,慕容华垂下眸蹲身在女娃身旁,微抖的手打开药箱执起银针,深深吸一口气,稳住气息小心翼翼将那巨大的伤口给密密缝合,当缝合到心脏处时,早已乾涩的心脏却微微跳动一下,慕容华愣住,就在此时女娃死不瞑目的双眸眨了一下,眼眸转动瞅著慕容华,慕容华手抖了抖,不可置信的凝望著女娃。

「要找相公和浅浅。」

这是小乖对慕容华说的第一句话。

小乖活蹦乱跳的原因不明,慕容华唯一肯定的是,即使心脏仍在跳动,小乖也已经死了,不只全身的血,就连泪与痛楚,已经葬在那场毁灭里了。

作家的话:

晚上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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