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你的名宇叫安琪吗?”那陌生人又问道。
“是啊!请问你是……”
“我是律师。”那陌生人回答著,并招呼他身后的警察前来,“她的名宇相同,相貌等等也符合,麻烦你逮捕她。”
安琪大惊失色,娜鸥立即上前阻拦,“你们怎么可以随便抓人?她又没有犯法。”
“哦,是这样子的。”大伟略感不安地解释道,“这个女孩涉嫌偷了一件衣服,我的委托人要告她,不过他现在人不在这里,所以想请这位小姐先到警察局去一趟。”
“胡说八道。”娜鸥大怒,并转向安琪,“安琪,有没有这一回事?”
安琪此刻脸色惨白,因为她已经猜到要告她的人就是瑞德,她万万没有想到瑞德会为了区区一件背心而采取法律行动,“我……我的确拿了一件别人的衣服,不过我是不得已的。”她颤声辩解道,“我……衣服还在我那里,我去拿来还你们好了。”
“对不起,现在还已经太晚了。”大伟遗憾道,“你已经触犯法律了。”
“不过我又不是故意的。”安琪抗议著,内心的恐惧也急遽增加,“我拿他的背心是因为……”她住口了,她该如何解释才好呢?这种事,她怎能让娜鸥知道呢?
那名警察见到安琪认罪了,便上前拉著安琪的手臂,准备将她架走,娜鸥著急地安慰安琪道,“你不要担心,我马上打电报给杰可,他会帮你把事情解决的。”
“不要。”安琪连忙反对,“这件事绝对不能让杰可知道。”
“但是杰可可以帮你的忙啊!”
“我不要他帮忙。”
“安琪,杰可会原谅你的……”
“不可能,娜鸥,我求求你,不要告诉他。”
娜鸥摇摇头,“他是你的监护人,我必须告诉他。”
安琪深深吸了一口气,知道自己必须讲明白了,“娜鸥,我拿的背心是瑞德的,是杰可的儿子的。”
“什么?搞了半天,是瑞德要告你啊?那我更要告诉杰可了。”
“娜鸥,杰可知道的话会生气的,他有心脏病,不能受刺激。”安琪悲哀道。
“奇怪,瑞德怎么会干这种事呢?”娜鸥不解地道。
“瑞德当时不知道我是谁,即使知道,他也不知道杰可是我的监护人,我搬到梅家以后,瑞德一直没有回去过。”安琪解释道。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你是谁呢?”
“哦!娜鸥,你就不要再追问了好不好?我都已经懊悔死了。”安琪心烦意乱地乞求著,她真后悔当天没有揭露自己的身分,她更后悔自己把爱情、把身体、把一切都给了瑞德。
“那我跟那个律师谈一谈好不好?”娜鸥用下巴朝著站在远处,让她们私下讲话的大伟。
“不要,娜鸥,你什么都不要做,你只要帮我告诉杰可,我临时生病,不能回去就好了,这件事让我跟瑞德自己解决,我相信他不敢拿我怎么样。”安琪昂起下巴,壮胆地说。
娜鸥叹口气,“好吧,就随你好了,不过,如果假期过完,你还不回学校,我就非通知杰可不可了,这几天你自己多保重,我要回芝加哥,不能来看你了。”
当安琪随著警察与娜鸥分手时,她勉强回头朝娜鸥笑了一下,不过当她再回过头时,她已热泪盈眶、悲从中来。
第五章
瑞德雇了一辆马,和大伟一起朝监狱驶去,由于业务繁杂的关系,瑞德在纽约多留了一天,因此,安琪也在监狱待了三天了,他一方面迫不及待想见见安琪,另一方面也再三咀嚼大伟告诉他的资料,他可以确信这个安琪就是他所要找的人了,不过他实在不敢相信那个到妓院初尝禁果的女孩竟然是个学生,而且在一所极具盛名的女子学校就读。
“你帮我在乡间找到一幢房子了吧?”瑞德不放心地问身旁的大伟。
“是的。”
“房子够隐密、够安全吧?”
“是的,是的。”大伟烦恼地回答,“不过,我不得不告诉你,我并不赞成你这种做法。”
“为什么,我又不犯法,我会徵求她的同意。”
“这样做不道德。”
瑞德放声大笑。
“好了,到了。”大伟恼怒道,“其他的你自己办吧,我先走了。”
“喂,房子里吃的、用的都准备好了吧?”瑞德仍然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
“好了。”大伟无奈地回答,“我还帮你租了一辆马车,不过,由于你坚持不肯雇人,所以你必须白己喂马。”
“你真是活神仙,大伟,短短时间内,什么都办好了。”瑞德笑道。
“你不用谢我。”大伟也忍不住笑了,“下回办这种事别找我就好了。”
“史小姐。”
安琪躺在狭窄的木板床上,数著天花板上的方格子,她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而且多坐了一天牢就多增加一倍的怒气。
“史安琪。”
安琪猛然坐了起来,她老是忘记她骗警方她姓史,当初,她是在一时冲动之下,骗说她姓史的,因为这样方可避免将学校牵扯在她的丑闻里。
当牢门打开时,她不由白主地站了起来,只见原先叫她的那名狱卒正等在敞开的牢门旁,“快点出来啊!”那名狱卒不耐烦地催促道。
“出去干什么?”安琪警觉地问。
“你被释放了,原先控告你的那个人已经撤销告诉了,他在门口等你,要跟你讲几句话。”
“哦!是吗?”安琪冷冰冰地回答著,并傲然地跨出牢门。
由于三天来的拘禁,她不愿再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多待一秒钟,因此在取下披风与外套后,便迳自跨人了阳光普照、白雪皑皑的冬之晨里。
她先是一阵目眩,然后才看到瑞德站在一辆轻型马车前等著她,她瞪著瑞德,朝他一步步走去。当她望见瑞德脸上居然挂著笑容,毫无羞惭之意时,她终于忍无可忍,伸手便甩了他一个耳光。
瑞德真的大吃一惊,“你打我干什么?”
“你还敢问我。”安琪愤怒地大嚷,“如果我现在有把枪的话,我发誓我非打死你不可。”
“你小声一点好不好?”瑞德诅咒了一句,“你还想要警察再把你抓起来吗?”
“我不怕!你有本事就再控告我好了。”安琪咆哮道,“这一回你可以告我伤害。”
瑞德眯起眼睛,“进马车去。”
“我才不要。”
瑞德不由分说地抓著她的手臂,将她推人马车内,然后自己也跟了上去,并指示车夫往前驶去。
安琪盘缩在座位一角,凶猛地瞪著瑞德,“你停车,放我出去,我拒绝跟你到任何地方去。”
“你闭嘴,史小姐,你少跟我来这一套,好像我错怪你似的,你难道忘记你偷了我的东西了吗?我本来可以不管你,让你烂在监狱里。”
安琪顿时觉得喉咙梗住了,泪水也涌了上来,“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她用细微的声音指责道,“我同意把背心还给你,但你的律师却不接受,而当初你也不是没有错……”
“我有错?我有什么错?”
“你怎么没有错?”安琪又气了起来:“当初你只帮我打开衣服,又不帮我扣好,我不穿你的背心,我怎么出去见人?”
“嘎?原来你是因为这样才拿我的背心啊?”瑞德哈哈大笑,“亲爱的,当时楼下任何女的都可以帮这种忙啊!”
“我怎么能下楼?”安琪瞪大眼睛,“如果碰到那个老鸨就糟糕了。”
“那倒不错。”瑞德承认道,“毛迪正在四处找你呢!幸好大伟派人拿回你的披风,又从你披风口袋搜到一张学校用信纸……”他突然觉得一阵内疚,因为才短短三天,安琪却显然憔悴了一些,“对不起,安琪,我本来不想逮捕你的,我只是怕我回来时你已经不在了。”
安琪闻言,又几乎扬手甩了他一记,“你是说,我在监狱关了三天,不是因为我拿了你的背心,而是因为你要我在监狱里等你回来吗?我的天!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么假公济私、不分是非黑白……”
“你说够了吗?”瑞德打断了她的话,“如果要论是非黑白,那么你的行为才值得检讨呢!你是个学生,而且显然家境不错,你为什么还要到妓院卖身?”
“我才没有。”安琪大惊。
“那么你的行为又算什么呢?史小姐?”瑞德讽刺道,“你能否认我用钱买你的身子吗?或者你准备指控我强暴?”
“不管我怎么样,你的行为都是不对的。”
“史小姐,你知道我那天为了你还多花了五百块钱吗?”
“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你的贞c。”
安琪倒抽一口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觉得你至少应该给我一个解释,你在那种地方干什么?”
安琪宛如落人陷阱,不知应如何脱困才好,“我那天在外面看到你,还以为你是一个我认识的人……我也不知道那个地方是干什么的,我进去只是为了想找你……”
“嗯,你的确找到我了,不是吗?”瑞德嘲謔道,“结果我根本不是你以为的那个人,对不对?”
“对,我的确认错人了,你根本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安琪加重语气说著,可惜瑞德却听不出她言外之意。
“那你为什么没有马上离开呢?”
“我……”
“怎么了,史小姐?”瑞德讥嘲道,“你不敢承认你是去找快乐、找刺激的吗?我知道有很多女孩存有你这种心思,不过像你这样大胆的却很少见。”
安琪面红耳赤,又羞又急,“你错了,我不是去找刺激的。”
“那么请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随便把贞c给一个陌生人?”
安琪坐直身体,“我不需要回答你的问题,梅先生。”
瑞德先是蹙了一下眉心,随之又耸耸肩,“好吧,我现在不问你,不过,我可以向你发誓,我总有一天会把这件事弄清楚的。”
安琪不去理他,而往窗外望去,“你要带我到那里去?”她突然惊惶起来,因为不知不觉,他们竟来到郊外乡间了。
“我想邀你小住一下。”
“我才不要。”
“安琪,你不要那么激动好不好?”瑞德摇摇头,“唉,我真搞不懂你们女人,我原来以为我撤销告诉,你一定会高兴得要命,并且答应陪我度假呢!”
“鬼才要陪你度假,你送我回海德里去,我永远不要再见到你了。”安琪僵硬地说道。
“奇怪,那个热情如火、深怕无法取悦我的甜姐儿呢?”瑞德隐喻地问道。
安琪两颊酡红地转过头,望著窗外,“她在监狱里度过悲惨的三天,才发觉你根本是个杂种。”
“让我补偿你,安琪。”瑞德静静地说。
安琪扭头怒视著他,“你难道不知道我有多讨厌你吗?你没有权利绑架我……还把我送进监狱,我恨你。”
“安琪,你还不知道我的为人,还谈不上恨。”
“我知道得够清楚了。”
瑞德想去握她的手,但是安琪却飞快抽开了,“安琪,我很抱歉事情发展成这个地步,不过我并不想跟你吵架,我想要你,这才是我千辛万苦找到你的原因。”
安琪别过脸,没有答话。
瑞德缓缓靠在椅背上,不再讲话,当马车继续往前时,他凝望著安琪,首次有种举棋不定、束手无策的感觉。
安琪对于她被迫栖身之处一点兴趣也没有,虽然她无法否认这是一间豪华、宽大的卧室,但是对她而言,两层楼高的窗户与自外锁上的门扉不啻是另一个监狱而已。
瑞德在硬把她拖进来时,曾经允诺让她思考一下午,但随著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除了扯破了嗓门以外,仍旧像关在笼子里的野兽一样,气得走来走去,最令她沮丧的是,如果同样情形发生在几天以前,她还会狂喜不已呢!
她把房间内所有可以用的武器都一起收集在床上,包括书本、花瓶、时钟、两个小雕像等等,而如果这种种仍不能阻止瑞德进来的话,她就只有诉诸火钳了。
其实,瑞德大半个下午也和安琪一样,在楼下来回踱个不停,他知道他没有权利强迫安琪留在这里,而且搞不好的话,他自己也会锒铛下狱,但是他却顾不了这么多了,为了得到安琪,他准备付出任何代价。
黄昏时候,他一个人在厨房里总算忙出一顿晚餐,他费尽心思装了一盘晚餐,捧到卧房门外,当他开锁时,他不免有些良心不安,但是他安慰自己这些都只是权宜之计。他相信,只要安琪冷静下来,便会伸出双臂欢迎他,因为,他毕竟是安琪初次献身的男人,安琪至少是不讨厌他的。
他正探身进去,只见一团黑影朝他飞来,他头一低,一只花瓶便扔至走道,砸成了碎片,当他望见安琪站在床的另一边又举起一本书时,他立即关上房门,躲到门外。
“安琪,这样子没有用的。”他大嚷道,“我还是会进去的。”
“你敢进来的话,我就把你的头打破。”
“我替你端晚餐来了,你总得吃东西啊!”
“我不是没有过过没有东西吃的日子,我不要吃你的东西。”
瑞德摇了摇头,在战乱中,确实许多人没东西吃,他不禁好奇安琪在战争时身处何方?
“际遇如何”?突然间,他亟欲了解有关安琪的一切,因为他对安琪已然有种欲罢不能的心态了。
他打量著走道,寻找一件防身器,当他见到盛装食物的盘子时,他灵机一动,取出所有东西放在桌子上,他把盘子挡在前面,缓缓打开门,将头伸进去,当他听到一件东西扔在房门上时,他立即往床前冲去。
安琪在弹尽援竭之余,手持著火钳,不让他近身。
瑞德看到她一副困兽犹斗的神情,不禁朗声大笑,“你真不懂什么时候投降,对不对?”
安琪一语不发,便挥起火钳,不过瑞德不但机伶地避开了,而且一把握住她的手腕,不让她再有出击的机会。
“现在你还有什么武器?”瑞德将火钳抢下。
“这个。”安琪扬手想打他,但是不幸又被接住了。
“还有呢?”瑞德咯咯笑了起来。
安琪挣扎出他的掌握,但是瑞德拉著她一起倒在床上,而且居高临下地望著她,嘴角还漾著笑意。
“不要生气了,安琪,不要再跟我打了。”
“你没有权利把我关在这里。”安琪抗议著,两眼蕴满怒气。
瑞德没有理会她,迳自俯首,将脸埋藏在她的颈部,开始亲吻她敏感而滑腻的肌肤。
安琪两手被缚,原本即无力反抗,当瑞德的嘴唇贴在她皮肤上时,她更感觉到一阵酥麻,反抗的意志也随之削弱,她蠕动著,想抽回自己的手,但是瑞德反而握得更紧了,“不要!”安琪抗议著,但是她自己也听出她语气的软弱,“求求你!”
瑞德没有回答她,只是更进一步攫获住她的柔唇。
安琪可以感受到他的饥渴,她先是有些惊惧,但不久后,她体内的欲火也熊熊燃起,她试图记住她恨瑞德,她应该抗拒他的抚触,但是相反的,她却自然而然地迎著瑞德,诅咒起阻隔在他两人间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