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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部分

,她才继续朝上爬。她坚信,这个梯子能够把她送回人间,她的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之光。

她又朝上爬了几步,感到体力严重透支,在黑暗中,她不知道那梯子还有多长,再次聚集力气,朝上爬……

又爬了几步,她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她停下来,几乎要放弃了,意志一松软,身子就朝下滑去。她赶紧抓紧了梯子。一只黑s的飞行物“哗啦”一声飞过来,毛烘烘的翅膀掠过她的额角。她差点掉下去。那只飞行物消失在黑暗中。她瘫软了,额角的汗水粘着那毛烘烘的感觉。她觉得自己真的要崩溃了,这个没有光明的地方就是她的葬身之地。这时候,肚子里的那个小生命踢了她一下,是很弱的踢。她的身上骤然又有了力气!……

当她终于穿越幽明,钻出那个黑暗的世界,红都剧院的电影已经散场。剧院里的灯都关了。

她跌跌撞撞地冲到入口的大门前,发现门已经锁上,她一边用拳头擂门一边大喊起来:“救命啊!救命!”

外面有开锁的声音。

一个人打开门,惊讶地看着她。

这张苍老的脸,已经深深地刻进她的脑海里——他就是那个要害死他的人!

她当时呆如木桩。

他似乎不明白:你怎么活了?你怎么出来了?

不过,他仅仅是怔忡了一下,立即反身把门关上,朝她扑过来。

“救命啊!”她又一次声嘶力竭地喊叫起来。

那个人死命把她按倒在地,慌乱地用那双苍白的手再次卡住她的脖子。

这一次,他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听见他的嘴里发出野兽一般的怪叫。

她再也喊不出声了,一下跌进绝望的深渊。她知道这一次自己真的要完蛋了。

就在这时候,剧院的门被人撞开,老子冲了进来,他上前抱住凶手,猛地把他摔倒在地,然后,他拉起这个怀孕的女人,快步朝外面跑去……

老子最近一直在红都剧院附近转悠,他想伺机捉住张四涪的尾巴。

一个惊天的秘密:

这个建于1939年的红都剧院,地下还有一个“剧院”。

这个“剧院”跟地上的剧院面积一样大,座位一样多,好像一个克隆品。

这个地下“剧院”和地上的剧院相隔3米厚的土层。

这个地下“剧院”没有光明。

张四涪的父亲快60岁的时候,比他小30岁的太太为他生下了这个豁唇的孩子,可是,接着那个短命的女人就死了。

他自己的年龄也大了,他知道自己活不了多少年了,于是,对这个孩子以后的生活充满了担忧。

他家祖祖辈辈吃皇家俸禄,吃民膏民脂。到了他这辈子,彻底跟官场告别。

他担心这个孩子长大之后,孤苦伶仃,他想至少要给他留下一个保命的东西。

正巧他的一个朋友请他建造这个剧院,他就跟那个朋友商量,在剧院下面建造了一个格局相同的地下室,留给他的孩子,作为永久的遗产。

那个朋友答应了。

作为j换条件。他没有收那个朋友一分钱建筑费。

他希望他的孩子长大之后能经营这个地下剧院,那样的话他一辈子就可以吃香喝辣了。

不管怎样改朝换代,不管时局怎样动荡不安,不管世道怎样变化无常,不管他的孩子怎样不争气,他给他留下这样一个大房子,他至少不至于被饿死冻死,他至少还有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而且,这个地下室还有隐蔽x,如果不想公开,就可以封闭起来,任何人都发现不了。

果然,解放的时候,地上的红都剧院被充公了,可是,这个地下剧院却依然属于张四涪。

当得知红都剧院要被接管的时候,张四涪在地上和地下之间制造了一个通道,入口就在24排

4号座位的下面,做得十分精密,合上之后,很难发现破绽。所有剧院里的光线都不是十分明亮,根本不会有人专门拿着手电筒,趴在座位下,寻找那发丝一样的缝隙。

张四涪在人间是个清洁工。

当没有人的时候,他像幽灵一样爬到地下,就成了那个“地下剧院”的经理。那没有光明的剧院是他的世界。

他就像是红都剧院的一只老鼠。他熟悉这里的一砖一瓦,即使是摸黑都来去自如。

那下面多恐怖啊。

漆黑中,每个座位上都摆着灵位!

地上剧院的座位上坐满了活人,地下剧院的座位上却坐满了死人!

那都是张四涪列祖列宗的灵牌,每个灵牌旁都摆着他们配偶的灵牌,他们都是妻妾成群。一代代排下来,一直到张四涪的父亲,他和三个老婆的灵牌摆在一起。

那密密麻麻的灵位都快摆满了。

最后,坐着三个女人的尸体,正是那三个失踪的可怜女人。

张四涪把她们当成他的女人。那个怀孕女人报案之后,警方迅速把这个地下剧院挖掘开了。

这个地下世界终于敞露在光天化r之下。

张四涪死了,自杀。他端坐在最后一排,和那三个女人的尸体坐在一起。

还有一个谜,看来是永远解不开了。

那个跟张四涪做过一夜露水夫妻的女人,第二天早晨为什么逃之夭夭?

张四涪究竟对她做了什么?她究竟发现了什么?

如果早知道是这样悲惨的结果,张葛怎么都不会带着小毫到玉黄山森林公园去玩。

小毫是张葛的女友,她的体重只有40公斤,很瘦弱,身上总是凉凉的,好像不产生热量一样。平时,她说话的声音很小,总是没有底气的样子。

张葛和小毫已经在一起同居两年了,只是一直没领结婚证。

张葛在一家企业办公室当秘书,惟一的特长是总结写得好。小毫在一家广告公司做出纳,整天跟钞票打j道。可以说,他俩都不是什么浪漫型的人。这天,张葛却突然心血来潮,要领着小毫去野游。

“去哪?”小毫似乎没什么兴趣。

“玉黄山森林公园,听说那里很好玩。”张葛说。

玉黄山森林公园离市区有60公里,张葛和小毫都没有去过。

“会不会很危险呀?”小毫问,她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

“旅游景点有什么危险?”

“等到五一放假吧。”

“放假的时候人太多,没意思。我们分头跟单位请两天假,明天就去。”

他们是上午出发的,太y很好,他们的心情也很好。只是,张葛从厂里借的那辆吉普车略显破旧,没有暖气,而且窗子漏风。

好久没下雪了,g冷。好在张葛和小毫都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张葛那件是蓝s的,小毫那件是红s的,很醒目。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玉黄山。

那是一片原始森林,没有人工景观。他们离开管理处那几栋砖房,朝森林深处开了大约5公里,下了车,吃午餐。

张葛特意给小毫带了一些炒肝,那是她最爱吃的东西。

四周的群山此起彼伏,树木连绵不尽,没有人迹。这时候,天变得灰蒙蒙。

吃完了饭,两个人正准备四处转转,小毫突然指着不远处说:“张葛,那是什么?”

张葛一看,一棵树的后面露出一个动物,长得很怪,为了更准确地描述它,大家可以先想象一个狐狸的样子,但这个狐狸身子前倾,前爪离开了地,呈半直立状,好像要站起来;皮毛是绿s;减去两只耳朵,还要去掉一个尾巴;另外,它的眼睛更大,大得有些恐怖。

这个不知是什么动物的动物,距离他们只有30米左右,它静默地看着他们,那双过大的眼睛里充满和人类的意会神通。

小毫紧紧靠在张葛的肩头上,害怕地说:“它,它会吃人吧?”

张葛假装轻松地说:“怕什么?我过去把它赶走。”

然后,他捡起一根树枝,大步流星地朝那东西走过去。尽管他的表情恶狠狠,其实他的心里很怯。

那东西一动不动,冷冷看着他走近。

张葛走着走着脚步就慢下来。

这时候,他感到有冰凉的东西落在脸上,抬头看,漫天的雪花降落下来。

他终于在离那个东西十几米的地方停下,不敢前进了。

他和它对峙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毫在身后看着他。他一个男人,如果退回去,那实在很丢人。于是,他想吓吓它,就大声喊了起来:“嗷!嗷!嗷!〃

那东西无动于衷。

他又举起那粗粗的树枝掷过去,打在了它旁边的树g上,那东西连头都没扭一下,继续看着张葛的眼睛。

张葛有点慌了。

突然,他发现那东西抬起一条前腿(它那姿势太像人了,应该说它抬起了一条胳膊),朝管理处方向指了指,好像是在命令他们赶快返回。

张葛感到,这里很可能有什么危险正等待着他们。他快步退回去,对小毫说:“上车,我们

快离开这里。〃

……后来,张葛才知道,那个东西指给他们的其实是死亡的方向——他认为它指的是管理处的方向,其实正好相反。

雪越下越大,整个森林一片白茫茫。

张葛开车行驶了很远,却不见管理处的房子,而且四周的景象越看越陌生——他不知道,这时候,他已经驶上了一条荒凉的伐木公路,一点点驶向了森林腹地。

他的心越来越沉重,眼睛死死盯着雪花飘飞的前途。

两个人都不说话,他能感到小毫不时地转头看他的脸,她急切地想从他的表情上判断出目前的情况有多糟。天s一点点暗下来,雪越下越厚。

他们的车不断地打滑,越走越艰难,终于陷在一个雪坑里,出不来了。张葛一会儿挂前进挡,一会儿挂后退挡,油门踩得震天响,却越陷越深。

他终于停止了努力,依靠在座位上,看着前方,脸s极其难看。

小毫颤颤地问:“走不了了?〃

“走不了了。我们下车走吧。〃

小毫早就没了主张,她乖顺地点点头。接着,两个人裹紧羽绒服,弃车步行。

张葛把吉普车上的红s座套扯下来,撕成了很多条,走一段路就在路边的树上系一条,做记号。

他们在大雪中向前奔走,脚也乱,眼也乱,心也乱。天已经快黑了,可他们一直没有看见管理处的影子。死亡的y影像夜s一样越来越浓。

小毫说:“赶快打电话求救吧。〃

“手机根本没信号。〃说完,他安慰小毫:“没事的,管理处就在前面。〃

小毫望着远方白茫茫的雪说:“刚才我们就不该离开车……〃

张葛一下变得很暴躁,他吼道:“你别抱怨了好不好!〃

小毫抽抽搭搭地哭起来。张葛立即有点后悔。小毫太娇弱了,她受不了这种寒冷。他伸手为她扫了扫羽绒服上的雪花,温和地说:“对不起……”

“我太冷了。〃小毫抖抖地说。

张葛就带她躲到一个避风的地方,然后把脚都c在对方的胳肢窝里,互相温暖。

他们坐了一夜。那一夜,小毫一直在哆嗦。终于,天边出现了一丝暗暗的白,张葛拉起小毫,拍掉她身上的霜雪,继续走。雪丝毫没有要停止的意思,天黑得像压了一口锅。

张葛虽然长得并不高大,但是他很健康。他一直很清醒,至少还没有忘记在树上系布条。

而小毫却越走越沉默。这时候,那不知是什么动物的动物又出现了,它半直立在前方的雪地里,距离还是大约30米

的样子。雪很白,衬出它古怪的剪影。它的眼睛s出绿莹莹的光。

张葛倒吸一口凉气。

它转过身,朝前方跑去,好像牵引他们继续走,到一个什么地方。

张葛盯着那个动物,惊怵地说:“小毫,我觉得,它是在害我们!〃

小毫呆呆地望着那个动物的背影,没有表情。

“现在,顺着布条朝回走,必须找到车……〃张葛说。

这时候,小毫竟然不抖了,她的脸上都是霜雪。她无神地看了看张葛,没有说话,默默跟在他后面,朝回走。

她似乎对能不能找到车已经不抱任何希望。

他们又走了很长时间。张葛回头叫了一声:“小毫……〃

小毫愣愣地朝两边看了看,然后直直地盯着张葛,疑惑地问:“你叫谁?〃

她那眼神让张葛一下恐惧起来:完了,她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了。

他把小毫紧紧搂在怀里,眼睛湿了。

雪仍然不紧不慢地落,人间一片雪白,老天似乎在编织一张巨大的裹尸布。渐渐地,雪已经深过了他们的膝盖,走起来十分艰难。

当张葛看到那辆抛锚的吉普车的时候,激动得叫出声来。他拽着小毫的手,快步冲过去,把眼看就要冻僵的小毫抱进车里,然后手忙脚乱地发动车,想制造一点热量。可是,那车却像被死神买通了一样,怎么都打不着火了。

这车四处漏风,比外面暖和不了多少,如果两个人都在这里等,那等于坐以待毙。

张葛想了想,说:“小毫,你坐在这里不要动,等我去找救援……〃

小毫疲惫地靠在椅子背上,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张葛喉咙一酸,下车走了几步,又不放心地回来,在车窗外喊:“你千万不要动!你千万等我回来!〃

小毫眼睛都没有睁开,懒懒地朝他挥挥手。

张葛走了。他判断,昨天一定是方向走反了,这一次,他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天快黑的时候,张葛竟然找到了森林管理处!可是,当他们开着车,带着熟悉森林路径的管理员,还有急救医生,找到张葛的吉普车的时候,小毫竟然不见了!

张葛一下就傻了。

救援车在森林里搜寻了一夜,在次r天快黑的时候,终于在一个雪窝里把小毫找见了。

小毫缩成小小的一团,张葛怎么叫她,她都没有回应。

医生检查了一下,说:“她死了。〃

张葛含着眼泪蹲下身,果然发现她的心跳和呼吸都已经停止了,她的身子跟雪一样冰冷。她已经50多个小时没有吃任何食物了。

张葛抱着她,欲哭无泪。

小毫死了,死于体温过低。

本来,她的尸体应该放进医院的太平间。可是张葛却坚持要把小毫放到家里去。

他说他要单独守侯她一夜。

一个活人和一个死人回到了家。

他们的房子是自己买的,从建行贷的款,十年按揭,现在还不到一年。

家里真暖和,进了门,一股温馨的气息扑面而来。尽管这个家很简朴,没什么像样的家具,但是对于张葛来说无比亲切。

墙上的那些小饰物都是小毫买回来的,甚至椅子垫都是她亲手缝成的,可此时她蜷缩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她的表情很详和,医生说,死于体温过低的人都是这样的。

那张床是张葛自己设计的,很宽大,很舒适。两年来,那上面承载着他们的恩恩爱爱,缠缠绵绵。可是,他亲爱的小毫很快就要变成一撮灰,装进盒子里,那盒子跟她的首饰盒一样大……

天渐渐黑下来,小毫的脸一点点陷入了黑暗中。都说死人可怕,张葛却没有一点恐惧,他轻轻抚摩着小毫冰凉的额头,一边流泪一边喃喃地说着情话。

他觉得,他的小毫一定听得见的。

此时,他的心中悔恨不已。平时,他的方向感就不好,经常领小毫走冤枉路。而小毫总是默默无声地跟着他,从来不抱怨,他就是她的方向。

为什么要去森林公园呢?为什么要离开管理处朝森林深处走呢?为什么让她留在车里呢?那时候她已经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了啊……

男人应该给女人带来安全和保护,可张葛觉得,他不但没有做到,反而把小毫害死了。

哭着哭着,张葛累了,趴在床头打起了瞌睡。

在半梦半醒之间,他感到身边有什么东西在软软地动,他睁眼一看,身边竟然是一堆堆的绿

毛,很多的大眼睛,很多的爪子,很多的腿,都在缓缓地动着。

是那种叫不出名的动物!有很多个,它们毛烘烘地依偎在一起,紧紧围住了张葛!

张葛大骇,一下就醒了,摸了摸,身边什么都没有。

他长长出口气,伸手打开灯。

屋顶的吊灯很暗,里面的灯泡多数都坏了,只剩下了一只或两只。苍白的灯光照在小毫的脸上,显得有几分恐怖。

就在这时候,他看到小毫的眼皮好像微微动了一下。

张葛的身上像过了电一样,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心中的悲伤被巨大的恐惧替代。

他忽然想起了一条新闻,那是他在《南方都市报》上看到的,写的是广东顺德市乐从镇一家酒楼发生的事情。酒楼的员工小陈宰杀一条泰国眼镜王蛇,他把蛇头砍下来扔在地上,就忙着剥蛇皮什么的。

大约十分钟之后,他忙完了,用钳子准备把那个蛇头夹起来,扔进垃圾箱,那蛇头突然跳起来,恶狠狠地咬住了他的右手无名指……小陈被送进佛山市一家医院后,仅仅几分钟就陷入昏迷,停止了呼吸。一般被毒蛇咬伤只需注s一支解毒血清,可是,医生为小陈注s了6支解毒血清尚未脱离危险……

这个新闻曾经让张葛感到很恐惧。它将改变我们的某些常识。

假如,你打开一个垃圾箱扔果皮的时候,看见一个脖子被剁得参差不齐、流着血水的蛇头,它盯着你,突然跳起来咬住你……

那么,有个人就可能在半夜里突然摸到被窝里有一团凉凉的软软的东西,还慢慢地蠕动着,开灯一看,竟是一条没有脑袋的蛇。

那么,在鲜血浸透黄土的法场,一个被砍掉的人头,在大家都散去后,就有可能突然滚到最后一个要离开的人脚前,眨着眼珠说:“请慢走……〃

那么,你虽然死了,你的大脑就有可能还保留着意识,清楚地知道自己是怎样被推进了太平间……

那么,小毫现在能不能听见呢?

仔细看,小毫静静地躺着,像一根木头。

张葛安慰自己说,一定是自己太累了,产生了幻觉。

大雪过后的小城,更加静谧。夜深了,除了窗外的一只乌鸦,都睡着了。那只乌鸦在叫,声音很丑陋,很缓慢,很孤单。

又过了半天,张葛看见小毫的腮部又动了动,那是上下牙在错动,这次他看得很真切,想欺骗自己都不可能了!他一下跳起来,后退了一大步,紧紧盯着她的脸,眼皮都不敢眨一下。

他首先想到这是小毫的鬼魂在作怪。她恨他,因为他的判断失误使她丧了命,所以她在奔赴黄泉的半路上又折回来,想害他。可是,她为什么不像传说中的诈尸那样一下跳起来把自己掐死呢?难道她真的活过来了?

张葛又恐惧又激动。他在用他那有限的医学常识在思考,一个人的身体机能和各个器官都没有受到任何损害就被冷冻了,遇到温暖之后,可以缓过来吗?难道奇迹出现了?

他轻轻叫了一声:“小毫……〃

小毫没反应。

他又叫了一声:“小毫。〃

她的眉毛微微皱了皱,很痛苦的样子。

张葛觉得,她一定是听到了,也许她的大脑还不能支配神经,想睁开眼睛却无能为力。从那表情上可以感受到,从y间到y间的路有多么漫长。

“小毫!〃这次他的声音大了许多。

这一次,小毫一点点睁开了眼睛。她在苍白的灯光下朝两面看了看,最后眼睛定在了张葛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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