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筋一转,急忙转身飞奔,跑到一丛翠竹处,掣出太白宝剑。但见白光一闪,已有一枝碗口大的翠竹折断倒下。这刻四处又复一片死寂,只听到她削掉枝叶的沙沙声。幸而剑利手快,转眼间已削好两枝丈半高光溜溜的竹竿。但两根竹竿都在近根处三尺左右的地方,留下一处粗丫节。
这时朱玲心中紧张之极,因为那琴音立刻便要再响。她咬咬银牙,持住两根长竹竿,飞奔而去。猛听琴音“叮”一声,从空际飘落。朱玲以训练多年的听觉,推度出那弹琴之人,一定高在云中。是以她知道那张古琴定是稀世奇珍。至于弹琴之人,也是个内家高手,她虽经数年虔修,只怕功力还在那弹琴的魔头之下。
蛇群蠕蠕而动,阳光之下,闪耀出彩光万点。那十几只大老虎都蓄势欲吼,腥风劲利,声势惊人。朱玲悄没无声,突然跃起半空,双手各持一根竹竿,往地上一点。双足踏在故意留下的丫节上,就这样双脚平空长了丈许。她去势如风,那些大老虎发觉而吼啸欲扑下来之时,她已踏入蛇群之中。那两支长竹光溜溜的,又是一沾即起,故此地上空自密密布满了毒蛇,但竹梢点处,总有好多条折皮断骨,却没一条能威胁到朱玲。
眨眼间她已到了树边,那小姑娘已闭目欲晕。朱玲这时忽又心中微骇,不知如何救人才好。那小姑娘虽然长得怯弱,身体不重,但她却腾不出手可以把她抱起。然而时机危迫,远处猿啸之声隐隐传来。那些猛虎都扑到蛇阵边缘,准备拦截她。
朱玲想道:原来老虎也怕那些毒蛇,故此不敢踩入蛇群中。想到这里,尚未想出利用蛇群之法,只见蛇群随着叮咚琴韵,大大s动起来。有一条特别粗大五彩斑斓的毒蛇,已率先爬上树来。毒蛇被她一竹击扁了一节掉落地去,但转眼又有一、两条抢着爬上来。
朱玲略略借着树身之力,靠一下身躯,腾出一手把那小姑娘悬空提起,放在肩上。然后用下颔侧压着她的背脊,跟着离开那树,径自飞渡过蛇群。但快到蛇群边缘,便踌躇不前,原来那边一只猛虎正拦住去路。
须知朱玲聪慧无比,早已相度好形势。明知这一现身救人,退路必定被老虎和那只巨大人猿拦住。跟着蛇群如潮涌至,即神仙也难躲开此厄运。因为一有猿虎拦路,她势必要抛下两支长竹而用宝剑。那时节如有蛇群涌至,教她如何落脚?因此她已看中对面石壁的一个dx,大约有三丈来高。那dx深深凹进去,对面d口是条宽不及尺半的斜凹仄径,直通壁下。两边却都突出去,平滑陡峭,蛇虎难上。假如她能到达那dx,至少可以喘息一会,徐图别计。那些蛇虎仅能从这条极反的斜凹石径上来,老虎最多一只,蛇毒也不过十来条。她的太白剑轻轻一挥,便可挡住。
但现在有老虎拦路,情形便大不相同。她可是用下颔夹住那半昏迷状态的小姑娘,故此不但须斜眼前望,同时也不利便。然而形势人,不走也不成。因为守在别处的猛虎已抄近扑过来,再迟一步,便要对付两只或三只。
朱玲试着硬向前一冲,那头猛虎突然大吼一声,托地跃扑上来,竟达一丈之高。虽是够她不着;但那老虎四爪张开,只要被它任何一只利爪抓着一根竹竿,她非跌倒不可。当下鼻孔哼一声,真力流贯竹上,运力一挥。
那老虎甚是硕大,最少也有四、五百斤重。加上扑来的劲力,总在一千五百斤以上。
朱玲硬击出去,忽觉不妙。改用巧妙手法,斜斜一挥。那只老虎痛吼一声,飞开两丈。
这时蛇群潮涌追来,又复把朱玲脚下充满。朱玲击虎时下颔一松,那小姑娘从她前面滑跌下来。朱玲为之一惊。别说脚下尽是毒蛇,纵然只是石地,那小姑娘长得恁般单薄,摔下去准死无疑。可是她一手持竹,单足踏在桠节上,支住身形。另一手持竹挥击老虎,尚未放在地上。若是她弃掉那支竹,诚然可将小姑娘抓住,但那时节只怕两人性命都难以保全。
蛇群嘶嘶发威,有几条试图缘竹而上。朱玲身形忽然往前飞去,两竹连连点地,一忽儿已到了那石壁之前。那个小姑娘打横悬在她胸前,并没有掉跃地上。原来在那千钧一发之时,朱玲急中生智,银牙一咬,竟咬住小姑娘背上的衣服。
朱玲本来已有丈半高,这时两臂一振,飞上那个dx,两根竹竿就靠在两边石壁上。她大大喘息一下,向那小姑娘微笑道:“我们总算暂时脱离险境……”话犹未曾说完,腥风大作,跟着震天动地一声虎吼,一头大老虎已从斜凹处冲上来。
朱玲轻叱一声,白光一掣,把那老虎一双前爪齐齐削断。那只老虎滑下去,负痛怪吼连声。眨眼间又一只大老虎飞撞上米,朱玲一剑斩去,把老虎头斩下半边。抬腿一踢,刚刚沾到虎肩,忽见一条粗大毒蛇已游上来,赶紧一沉剑,把那条毒蛇斩死。上面虎血四溅,她为了先斩毒蛇要紧,冷不防溅了一脸。玉面血迹点点,登时把绝世容颜掩住。
毒蛇源源游上来,神速异常。朱玲剑不停挥,一面还得运内家真力把蛇尸扫下去。好在这时因毒蛇布满那一道狭仄的凹坑,老虎已不敢上来,她便不觉得艰困。
蓦地猿啸一声,响振山林,跟着一团黄影直飞上来。朱玲不敢大意,白虹剑微颤处,洒出朵朵剑花,登时把那团黄影劈坠。她在这瞬息之间,已瞧出那是头大老虎,并非那只大人猿。
原来那只大人猿臂力惊人,而且十分通灵。赶将过来时,一看形势,便不躁急轻进。猛地抓起一头大虎,扔将上dx去袭敌。不过朱玲功力之高,也出乎人猿意料之外。空自牺牲一头大虎,却仍没奈敌何。
琴音消歇已久,这次忽然清脆地响起来。在那么嘈吵的猿啸虎吼声中,依然清晰之极。琴音响起之后,众籁俱歇,只听那琴声清冷飘来,眨眼间那琴声已到了中间那座谷中。
朱玲见蛇虎俱退开老远,松一口气,星目凝望着谷口,看看那奏琴的大魔头长得什么模样。同时也暗中行功运气,凝集真力,准备开始一幕生死大决战。
琴音来得迅速,谷口先是露出一颗庞大的老虎头,跟着露出全身,疾驰而至。朱玲惊讶得失声微嗟,原来虎背上坐着一个人,前面横捆着一面古琴,来势又稳又快。
人骑在虎背上奏琴,这种役兽本领,已足以叫人惊讶不已。但朱玲惊异的还不是这个。原来那人一身儒服,面色如玉,一双眼睛朗若寒星,悬胆似的鼻子下面,唇红齿白。优美得使人恍疑是世外仙人。可惜那双太幼细了一点的长眉,流露出过度聪慧的轻佻味道。
这个文文弱弱的书生,敢情不但能够役虎如奴,还能够驱蛇。他刚一现身,蛇群便退。美书生也没看清楚石壁上dx口的人影,琴音叮咚数响。倏然两头猛虎大吼一声,一只沿着凹陷的斜径箭s扑上,一只却跃起寻丈。那只硕大的人猿倏然一伸长臂,托住那虎的后爪,向前一送。两虎差不多同时扑上。
朱玲宝剑斜举,白光闪烁映眼,那书生手腕一挥,琴音忽响。朱玲蓦然芳心砰然大跳,直至腥风扑鼻,这才忽然清醒。娇叱一声,使出鬼母游魂遁法,身形一闪,宝剑划起一道经天白虹。咔嚓两声,两虎同时头颅和身躯分家。
那只自行冲扑上来的老虎因在下面,被她玉腿一踢,连头带身都飞下石壁。被人猿托上来的那只老虎,只见她剑光过处,内力涌出,迫落壁下。但那颗老虎头去势尤急,砰地撞在dx侧边的石上。小姑娘兰妹妹刚刚回醒,一眼瞧见虎头撞在石壁上,吓得尖叫一声。
朱玲不知何故,回头一瞥。那虎头喷出满天血雨,反泼过来。她正要躲避,耳中已听到脚下沙沙之声,还夹着嘶嘶喷气的异响,心知乃是毒蛇听琴音之命冲游上来,于是来不及躲避虎血,身形骤然斜闪四尺,左手一扬,五丝金光电s而出。
这次上来竟一共有五条碗口粗的毒蛇,朱玲玉手扬处,五丝金针都刺在每一条毒蛇的七寸上,差点儿没钉入石。五条毒蛇痛得翻腾滚绞,转眼已绞作一团。朱玲回身宝剑挥处,白光砉然划过,五条纠结在一起的毒蛇不知断为多少截。她冷哼一声,剑风一扫,把蛇尸都扫落壁下。
现在她已认定那美书生不会是个好人,否则焉会这么残酷地赶兽驱蛇来加害两个女人?
琴声清冷地响起来,竟然变为悲怆凄凉之调。石壁下的蛇虎都远远退开。朱玲的情绪竟被琴音挑得波荡之甚。低头一看,那个余惊未歇的兰妹妹,面上流露出怆然之色,片刻间两行清泪沿颊流下。
她发现这个年纪尚稚的小姑娘长得竟是这么秀美,使她无端生出相怜之感。人生是这么匆促,丽质艳骨,也将化为香泥。纵使乃是武林中超绝一世的高手,到头来也不过三尺黄土,埋葬枯骨。争雄斗胜,固然毫无意义,烟视媚行,也不过风靡一时,何曾得到什么?
胸中万念俱及,使她真愿意葬身在虎吻蛇牙之下。抬目一望,忽然在彩鳞闪闪光芒中,出现了一张俊美的面容。她在心中深沉地叹口气,幽幽自语道:“石哥哥,当我把生命也捐弃了的话,你还能像毒蛇般永远啮咬我的心么?但愿我一死之后,你能在我坟墓前凭吊一次,为我的不幸而叹息。”
琴音逐渐移近,那美书生仰首望着她,琴曲依旧是那么凄凉哀怨。朱玲徐徐俯首望他,那清澈明亮的眼光,却直s在他心中。叮的一响,琴音为之一变,美书生吃惊地停住手,凝目思索。
空山寂寂,秋风激起阵阵树涛声,还有邻谷潺潺水声,组成和平的天籁。
朱玲波荡的心潮,忽然平静下来,耳中也听不到兰妹妹的咽泣声。仿佛在一场风暴之后,野外无比的平静。她的眼光更为澄澈明亮,一直投入虎背上美书生的心底。他变得温怒地哼一声,倏然一飘身,高达三丈,姿势美妙地站定在朱玲面前。
朱玲微笑道:“尊驾琴音妙绝人寰,俗人疑为仙乐,殊非无因。”
那美书生细细的长眉一挑,面上现出嫌恶之色。要知朱玲天香国色,一颦一笑,莫不使人怦然心动,但这美书生却半点儿也不为所动,反而露出嫌恶之色。
朱玲不知是为了对方嫌恶自己的神色而生气,抑是为了别的缘故,忽然嗔怒起来,冷冷道:“即使你有一百样好处,也弥补不了你这种残暴冷酷的行为。”她稍为停顿一下,果然发现对方泛起怒容。便又道:“今日你能把我杀死,我只怨自家学艺不精,并不怪你。虽然追究起来,还是你的罪孽,但我绝不怨你……”她加重语气再声明一句,然后严厉地道:“可是你却命令那些毒蛇猛兽,加害于一个弱质的女子,你这种人生在世上,简直是上天没眼,纵祸人间。”
“住口!”那美书生叱一声,嗓音金声玉振,朗润之极。听到他嗓音的人,无论如何也难相信这说话的人竟能驱蛇役虎,而且还是个心肠冷硬的人。
“臭丫头,竟敢到我仙音峰三环谷撒野,今日若叫你出得此谷,我宫天抚立刻自刎。”话说得斩钉截铁,眉宇间也露出乖戾之气,登时那一面俊美,变成狠毒。
朱玲一生岂曾被人如此轻视过?须知她刚才露的一手夺命金针,天下只此一家,别无分号。明眼人一望而知。乃是碧j山玄y教主鬼母嫡传。起初她不用金针,完全是为了不泄露家数起见,不过后来的确来不及。自家倒是不怕,怕的是毒蛇数目众多,只要有一条窜过兰妹妹那边去,那时节再欲施救,便来不及,故此把夺命针的绝技都使出来。
可是这美书生不知是有眼无珠,不识电母嫡传绝技?抑是连鬼母也不瞧在眼内?放而口气如此骄狂托大。要知朱玲自从和石轩中在宁都州翠微山一别之后,四年以来,功力已大有精进。此刻纵然碰上直y教外三堂香主,如陇外双魔之流的大魔头,真也得让她三分。
她冷笑一声,瞅着那书生道:“你说的可是当真?”
宫天抚傲然一笑,道:“臭丫头,哪有这么多罗嗦的?来,我空手让你三招。”
朱玲被他声声臭丫头,叫得心头冒火。这时听他还空手让三招,火气更大了。怒极反笑,掂一掂手中太白剑,露出丝丝剑气寒光。慢慢道:“你若在三招以内丧命,死了可不能怪我。”
宫天抚刚一点头,忽见白光暴涨,圈s而来。一时之间,竟看不出这一招如何变化。饶他傲气可冲斗牛,这时也为之一凛,双脚一蹬,身形破空而起。
朱玲也觉得敌人动作如电,仰头一看,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原来宫天抚居然一飞冲天,竟然拔起四丈以上。第一招虽然狠毒,但毕竟已经落空。当下继续使出玄y十三剑中的第六招“天狼中矢”,剑尖斜举,指着敌人。
宫天抚俯首鹰视,但觉方圆两丈之内,都被敌人剑招威力笼罩,心中又是一凛。清啸一声,双臂一振,身形斜斜飞去。朱玲料不到敌人轻功如此高妙,真个可以和师父鬼母比划一下,更加打起十二分精神。再不迟疑,抢占机先,疾然直扑下去。打算抢先到达地上,仍以原式对付敌人。
宫天抚身在半空,猛然翻掌向天一击,暴响一声,身形加速斜坠,竟和她差不多同时沾地。朱玲看出人家乃用上乘掌力劈向空中,借空气反震之力而增加下降速度。这种身手功力,的确乎生罕睹,真想不出此人来历。这刻时机急迫,太白剑挥处,化为玄y十三剑第十一式“长虹吐焰”剑蜂划破空气,发出咝咝之声,疾卷过去。这一招本须将敌人困在剑虹圈中,可是宫天抚身形太快。她刚刚使了半招,人家已退了三丈。朱玲放尽脚程,手上剑原式不动,拼命追赶,几个起落,便出了此谷。
距离一拉远了,剑招威力已不能达到。朱玲倏然收剑冷笑一声,道:“这种让招法,倒不如不让。不过是在比脚程而已。”
宫天抚为之一愣,心中想道:“难道要站着等死?”但他傲气凌霄,口中不肯反驳,朗声问道:“依你说要怎样才算数?”
朱玲明知自己的理由有点儿歪,却十分自然地道:“当然要我的剑够得着呀,否则我也可以让你十招,你信不信?”
宫天抚大怒道:“你试试看!”
“那太简单了,你到那边山头去,我站在这边,只怕你使一百招还没奈我何。”
“放p,我即使在那边山头,你还是跑不了。”
这回轮到朱玲嗔怒起来,认真地道:“那么我让你一百招。”
宫大抚断然道:“好,叫你知道我手段……”倏然一鼓掌,那头充作坐骑的大老虎忽然奔到。宫天抚冷笑着骑上去,喝声:“走!”一阵狂风过处,那头大老虎已越谷而去,转眼间已到达对面的山头。
白凤朱玲真是气破了肚子。纵目遥望,那宫天抚骑虎立在山头,只剩下拇指那么大。她回心一想,这人幽居山中,本领的确高强。但外间江湖上从未听过有这么一号驱蛇役虎的能人。料他必定幽居多年,未曾入过江湖,故而好胜得有点儿疯狂。自个儿耸耸肩,转身望望那边乱石谷中,只见那只大人猿已坐在dx口,毛茸茸的巨臂中,抱着小姑娘。
她嗳了一声,心头冷了半截,但这时纵然奔过去,也将无济于事。耳中忽闻清冷琴音,随风飘来。在这种失败的局面下,听到如此悲哀的曲调,忽地万感交集,怆然神伤。眼前一片水光迷蒙,原来已珠泪盈眶。
要知朱玲自幼练武,定力本甚坚强。无奈五年前碰上那冤家石轩中,情海中波澜迭起。到头来只剩下一腔幽怨,和那千古难灭的刻骨相思。她清晰地记起昔年奉师命下山投帖,邀约关洛一带有名的高人魔头,如有不服鬼母者,限期到碧j山较艺。自从这一下山,便遇着那前世情孽,今生抛撇不开的冤家石轩中。
那时她要回山复命,石轩中却是崆峒山上清宫霞虚道长秘传弟子。这番下山,便是往碧j山找鬼母,赴师父二十年前许下之约。于是同路而行。恰好陇外双魔中的九指神魔褚莫邪追上朱玲,以独门白骨掌力把朱玲震伤内腑。石轩中那才发现朱玲竟是女扮男装,倾心相爱,特地去找名满天下的公孙先生讨取灵丹。
那公孙先生擅长布置消息埋伏,以及各种阵图。石轩中中计被陷南连江泉眼,朱玲便被大师兄厉魄西门渐和铁臂熊罗历带返碧j山。鬼母冷婀心知朱玲定和石轩中有什么瓜葛,便立刻做主命她嫁与厉鬼西门渐。
择好吉期之后,那天正在行礼,石轩中忽然闯到。居然在群魔之前,孤剑力敌天下第一的鬼母黑鸠杖。直至第二十招时,因为当年约定是假如鬼母二十招还不能把崆峒派传人打倒,直险教立时得解散,鬼母无奈施展出类乎道家无坚不摧的罡气功夫期门幽风,把石轩中迫坠万丈悬崖。
假如石轩中从此死掉,朱玲倒也容易解决。她纵使不随石轩中于地下,日后也要走上这条路,那就一了百了。但朱玲却因鬼母妄用无上y功,伤了真元,必须闭关苦练三年。她遂乘机逃去,飘荡于江湖。四年前那天她还亲眼见到石轩中,抱着公孙先生的侄女易静,余恨未释地凝瞥她一眼,飘然而逝。这一来她死也不成,活着却痛苦无穷。
如今在这哀怨绝伦的琴音中,她忽然瞧见石轩中那双俊眼,说不尽有多少怨毒冰冷地瞪着她。这对眼睛她永世也忘不掉。因为那时她正好是凤帔霞冠地和西门渐要交拜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