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迷糊中,听师兄说:“烟儿?”
“嗯?”困得要死,烦死了。
师兄问:“你如何看待刘恒?”怕是师兄见我总纠缠于刘恒的问题,便也不能释怀吧。
我道:“史书上记载,刘恒是难得的好皇帝,他谥号汉文帝,其子刘启谥号汉景帝,他们父子的统治时期后世称为‘文景之治’,是难得一见的盛世,据说刘恒终因太过勤政而劳累致死。”我想这些他应是能感知的,是为了从我嘴里得到证实罢了,便照实说了。
他又问:“你是否想与他结交?”
我道:“他一生c劳,在皇帝中罕见,实属好皇帝。若我能结交他便会结交他。你也晓得,在我那世界已无皇帝可见的,自是有些个虚荣在其中。”
他叹道:“你与他本是有一些个纠葛的,但如今与他结交是否略显早了些?不怕刘邦的兔死狗烹再现?”
我笑道:“师兄果真好笑,人家可是未来的皇帝,师兄以为如烟想结交便能结交了么?如烟只是如此一说,到头来还不是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奈何桥?”
他道:“你啊!总也不能使我省点心,这是你的劫数,你就不能躲着走么?”
我笑道:“劫数就劫数吧,何需躲?就比方我注定要来这汉朝,躲能躲得了么?”
他叹,片刻拉着我的手缓缓道:“唉……旁人听了定要觉得可笑,竟还要你开导我?真是关情则乱,罢!既是劫数便是躲不了的,即便是刀山火海,我都在下面接着你便是。莫再思索此事费神,你可否讲讲你那个世界的趣闻?”
我听闻来了兴致。自来到这里,从未提及过现代的事情,今日一想备感亲切,便兴致勃勃地讲了起来,讲山水、讲人情、讲朋友、讲飞机、讲电脑,讲一切一切师兄想也想不到的新鲜玩意……
一觉醒来天光大亮,许是昨夜太晚入睡的缘故。师兄早已不知何处去了,我便用自制的牙刷刷牙。原先在柳府做的那些已被绿玉带走,我便在山间行走时又做了几个,自是没有在柳府做的精致耐用,不过总比没有的强。
刚收拾停当,正劳神如何梳头时师兄推门进来,看我已起,便过来边帮我梳头边说:“我今日去寻了家裁缝铺,既然要多逗留几日,刘恒必会时常来,为你做两身衣衫吧!你一贯活得精致,这些日子倒是委屈了你了。”
我叹,师兄带着我行走定是累赘得很,无论我的心智如何,体魄终只是个不到五岁的孩童,生活基本不能自理。他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年不仅要顾及我的安危,还要照顾我的生活,辛苦自不必说。他原本一人乐得逍遥,自带了我便要当爹当娘当保姆,洗洗涮涮、穿衣吃饭都要c劳,即便是梳头这等小事,我也不能自理。先不说古人的头发又长头饰又复杂,单说我不到五岁的协调能力也是断难做来的,看来我必须得先找到那两个丫头方可换得师兄轻松,至于找到她们后是留下与她们一起生活,还是一起漂泊就另说了。与师兄在一起的日子我甚是悠闲自在,师兄于我而言,不仅是师兄,而又如师、如父、如知己,更有一种我想不明白的牵念,如同前世记忆般又痛又甜的牵念……我不敢深想,看来我的痴病越发厉害了。
他看我叹着想着,似是能解读般说:“烟儿莫要多想,你身子未长成,出门行走自是异常艰辛。我一粗俗男子怕是多有照顾不周之处,今日看你仍着自柳府出来时的行装甚是惭愧。”
我福下身去,道:“师兄对如烟的眷顾,怕是如烟此生难报。”
他叹气,淡淡道:“我不为你偿还,但求你平安。”
我无语。
他看我,再叹气道:“怕是有些苦痛我也不能替你,你莫多思量,趁清闲多逍遥几日罢!”
师兄的话我虽似懂非懂,但却是莫名地感动,仿佛是经历了千年万年的庇佑。
他那清淡的眼睛看着窗外,似乎望出很远,便知他又伤怀了,便故作轻松地笑道:“如烟有师兄护着自是平安得紧,不过现在如烟很想穿新衣衫。”
他回过神,笑着携起我手,道:“难道不饿?吃罢再去吧!”
我一听不仅有新衣服穿而且还有饭饭吃,便雀跃着随他去了。看来在现代连工作都找不到的我到了古代不仅能到富人家当小姐,即使逃亡也能傍上了一个有钱的师兄,美哉,看来我的春天真的要来了哦~~嘎嘎~~~
量完衣服,我们便回到客栈,新衣服要五日后方能做成,我不免有些小小的遗憾,有点不齿自己的贪心,师兄没说要做新衣服时我也不觉得旧衣服如何,可一说将会有新衣服穿便要等不及了,小女人的毛病我是沾了不少。看来我这身已被烧出几个小dd的衣服还要多穿几日,好在黑衫黑dd,旁人自是看不出来。真应该感谢古代衣服的面料是纯天然的棉麻,这要是现代的化纤,怕是绝不仅仅是几个dd了,或许我已重度烧伤也未可知。
回到客栈后,师兄便教我习字、讲谋略之道。我正焦头烂额之际,闻听有人敲门,师兄淡然道:“看来刘恒要比我预计的早了一些。”我也奇怪,史书上说刘恒是很小心谨慎之人,别看此刻小小年纪,但在刘邦的儿子当中是最能耐得住性子的一个。按说昨日才见,即便今日要来也不用此时来,应是晚上才对。原本应该在长安的刘恒出现在太原,传说很谨慎的刘恒昨日贸然邀请初次见面的师兄助他,传说很有耐心的刘恒今日便早早来访……综合起来看,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刘恒现下有危机,极需要人辅佐;另一种可能是刘恒正徘徊在政治纷争的边缘,进退两难,需要能助他平安的谋士。
正思索间,师兄已迎刘恒进屋,我忙起身行礼,刘恒仍是一身便装,温文尔雅,身后带着一名看似二十来岁的男子。
刘恒仍空了上首坐在了一边,师兄仍坐其对面。我看那男子未坐,而是立于刘恒身后,便也不好再坐了,只得立于师兄身后。
刘恒道:“如烟姑娘莫要客气,请坐。”
我看看师兄便盘坐在了师兄身后。
刘恒道:“今日刘恒又来讨扰先生了,想与先生促膝长谈,不知可否?”
师兄微微一鞠笑道:“公子言重,左枫能与公子长谈便是左枫的荣幸。”
刘恒道:“吴申,过来拜见左先生。”
刘恒身后立着的那男子上前道:“公子说先生人品出众,才华横溢,今日一见果然非市井中人,有幸!”
师兄起身回礼,刘恒道:“公子莫需多礼,吴申乃我身边亲信,因牵挂父母他日便要回乡,听我言及先生人品,他便想今日冒昧一睹先生风采,以不再有憾。”
师兄道:“左枫不敢当,吴先生请坐!”
那吴申道:“谢先生!”但却仍立于刘恒身后,想是刘恒府上家规甚严,主仆分明,师兄也再不强求。
刘恒道:“今日刘恒冒昧前来便是想听听先生对时政的分析,不知可否如愿?”
师兄淡然道:“左枫一介莽夫怕是会令公子失望。”
刘恒道:“先生不若说来听听,莫要再与刘恒见谦。”
师兄回头很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便道:“数年来天下大乱,兵戈不断,圣上终是天子之命,得以平定四方,又于国家恢复时期采取抑商重农之良策,对于现下百姓实乃一大幸事,圣上的英明慈悲怕是无人能及。公子还有何担忧?”
刘恒道:“近年来匈奴屡次进犯,父皇今年刚于邯郸诛灭陈豨叛乱,谁料其残部在北方各地起兵,父皇便派遣太尉周勃以太原为基础而平定代地。虽未攻破马邑,但也使其残落不堪”。
这我是知道的,在西汉初年,代地一直纷争不断,刘邦便派韩信来驻守,定都马邑,谁知在匈奴攻打马邑时韩信投降了,后来又由周勃平定了代地。
师兄颔首道:“代地一直为匈奴南下的必经之地,若要代地安定必由重臣驻守,否则如韩信者难保代地不失。”
刘恒问:“那先生认为圣上会派何人来代地?”
“圣上之意乃非我等俗人所能揣测。”师兄叹了口气,回头看我,道:“烟儿以为如何?”
我叹气,明白了师兄的意思。刘恒说了半天也不离“代地”二字,怕是他所求之事正是与代地有关。师兄本已明知被派往代地为王的正是刘恒本人,此刻问我是想给我最后一个机会,要我想清楚究竟要不要与刘恒有纠葛。师兄既说他猜不出,便是明确示意我他是不会助刘恒的,我若也说不知便是表明决定放弃刘恒;若我说知,便表明了与刘恒有交情的是如烟而非左枫。其实我也明白,不管我此刻如何选择,师兄都定会助我,那意味着我此刻不仅是在为我自己做选择,也是在为师兄做选择。我很头大,一边是那如同前世记忆般温暖的师兄,一边是能为天下苍生办实事的汉文帝,而且还是自己的恩人,孰轻孰重?我沉思了片刻,已做好了决定,便道:“如烟世事未通,怕一言之辞会悟了公子大事……”师兄很有深意地看着我,我躲闪,继续道:“公子只须作参考便是!”我长出一口气。我是一个女人,是一个从现代穿越而来的小女人,是一个学习文史、爱好文史的虚荣女人,如今见到了历史上的好皇帝,难免抗拒不了皇帝这个词语对我的吸引……我败了,败给了历史,败给了自己的好奇心和逞能欲望……我的想法有时候奇怪到自己也想不明白。师兄与刘恒都曾经是我的恩人,但在我的心里,却只当刘恒是恩人,时刻提醒自己欠刘恒一个人情,迟早是要还的,而且一定是要还的。而师兄,我更愿意当他是自己的人,从不会认为我欠他什么或该还他什么,而是认为他的就是我的,我的便也是他的……
我默默将手伸过去,握住师兄的,希望他能明白,我在还欠别人的,却也在保留属于我们自己的,师兄轻叹。
刘恒道:“如烟姑娘但说无妨!”
我低头说道:“圣上子嗣多已居重地为王,而代地为j肋之地,自是无人愿舍弃厚地而去代地这块薄土。自韩信降匈奴之后,圣上必当谨慎选择代地之王。”我沉吟片刻,看向刘恒道:“若公子能恕如烟冒犯,如烟便要直说了。”
刘恒道:“如烟姑娘请直说,刘恒求之不得。”
我道:“圣上的子嗣均有各自的势力,而公子在这方面便要弱些,代地之王怕是非公子莫属。”
刘恒惊:“姑娘怎知刘恒不得志于父皇?刘恒因何不得志?”
我道:“怕是拜薄姬所赐吧!”说罢,我伏倒在地,请罪道:“请公子降如烟对薄姬不敬之罪!” 我记得史书上说,刘邦的八个儿子中刘恒最不起眼。这与刘恒的生母亲没有地位有关。虽说古代母以子贵,但反之幼子也会以母为贵。刘邦在打败项羽后,将诸多魏国宫女选入后宫据为己有,刘恒的母亲薄姬便在其中,后来便生下刘恒。但刘恒出生后,没有任何家庭背景的前宫女薄姬却遭到刘邦的冷落,地位一直是“姬”,没有升到“夫人”。如此看来,刘恒幼年必和如烟一般受了不少苦痛,那日于马车中听我叙述身世时,他的伤怀便定是为此了。
刘恒叹道:“事实如此,与姑娘何干,起来吧!刘恒还得多谢姑娘坦诚相待!”
我道:“公子真乃豁达之人,如烟谢过。”我起身继续坐于师兄身后,师兄看我的眼神不禁使我一颤。师兄叹气,牵过我的手握住,他那一直没有温度的手越发冰凉。
刘恒沉思片刻道:“怕是父皇也不见得能想起刘恒。”
我道:“即便圣上子嗣过多一时想不起公子来,恐怕亦有旁人惦记着。”
刘恒又惊道:“姑娘的才思果真无人能及。既然如此,在下便不再隐瞒,一月前,我与随从微服,于荥阳(现河南省境内)游玩时接到密报。得知朝中三十多位大臣共同举荐在下为代王。恒尚年幼,自忖在朝中并未结交权贵,如此之多的举荐着实让恒寝食难安。刘恒甚是心惊!”
对了,以前我每次读到这段历史时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今日可算是想明白了。刘恒为代王时年仅七岁,不仅不得刘邦重视,而且出身卑微,怎么就一下子冒出这么多人来举荐这个看似没有任何前途的皇子呢?其中必定大有文章。
我颔首,道:“凭空多出三十多个人来任谁都要心惊!”
刘恒道:“随后未过几日,便接到父皇圣旨,要在下回长安谢恩。”
一直没再说话的师兄叹了口气,道:“速度如此之快不免使人起疑。”
刘恒颔首道:“但在下愚钝,近旁亦少有谋士,此事又甚诡异,便先行到太原,欲先想个透彻再回长安领旨谢恩。”
传说刘恒谨慎,看来不是一般的谨慎。不过也真难为他了,生在帝王家,走错一步便性命不保。没有靠山的他能平安活到七岁实属不易。
师兄握握我的手,再叹气,道:“公子所虑极是,怕是这三十多人可分为三种,其一,因公子平日待人和善,真心为举荐公子而来;其二,因代地乃为是非之地,为看公子笑话而来;其三,虽说公子不得志,但亦贵为皇子,自是具有某种威胁,便为使公子远离大富之地而来。公子如何看待?”
刘恒道:“先生所言极是,刘恒认为代地乃是非之地,想让父皇收回成命。其实刘恒并未有他心,仅想平安度过此生足矣。”
我道:“公子不可!”历史上既说刘恒终为代王,怕他是逃不过的,只不过不知其中还会有怎样的纠缠罢了。既然结果一样,我指他一条捷径又有何不可?
刘恒道:“为何?”
我道:“公子莫要理会旁人,只是这代地虽看似为死地,实为公子福地,即便去了亦未尝不可。”
刘恒问:“在下还是不甚明白!”
我无奈道:“既然已有人防范公子,而公子并无野心,恐怕留在长安或居于其他厚地对公子亦不利,反不如顺水推舟,来代地享受清闲。必不再有人预谋对公子不利。”这刘恒给我印象极好,若他留长安怕是迟早要被吕后加害,我着实有些于心不忍。
刘恒思索片刻道:“姑娘果真聪明,刘恒即刻回长安领命。”
刘恒起身对师兄一鞠,道:“承蒙先生指点,刘恒告辞!”便带着那吴申走了。
师兄看他们走远,回身看着我,紧紧握住我的手说:“怕是祸由此生了!”
我笑道:“师兄多虑了!看那刘恒年方七岁便如此老成自是能成大器,师兄所惧何来?”
师兄弯腰抱起我,严肃地说:“烟儿,你可记住了,从此后莫要再如此。怕是你要与我分开些时日,我不在时,千万不可多言一句。”
我道:“师兄要丢下如烟了么?如烟以后再也不如此了,求师兄莫要不管如烟。”
他无可奈何地说:“此刻怕是由不得你我了,你道那吴申是谁?既然他能随刘恒来这里,定非常人。”
我一愣,这才觉出可怕来。那吴申自始至终都未多说半句,而以刘恒那般谨慎之人,带他来必有很深用意,难道是刘恒的谋士?看来刘恒对我们还是心存疑虑的。
师兄说:“以刘恒谨慎的性子,怕是断不会如此轻易信人,更何况我等江湖之人。烟儿,你好生让我担心。”
其实我也担心得紧,但还是拍拍师兄的脸蛋说:“莫怕,烟儿有师兄护着呢!”
他摇头欲再说什么时,刘恒又复敲门进来。
我和师兄相视苦笑一下,师兄便将我放到地上,对刘恒行礼道:“公子怎地又回来了?”
刘恒笑着不语,走到我身边,牵起我的手说:“如烟,我着实喜欢你的紧,此去长安时日甚多,再回来时怕你已不再此地,如若不能再见,甚感遗憾。”
我明白师兄的担忧了。两个刚刚认识的人帮刘恒做了这么大的一个决定,自然是很仓促,刘恒也定冒了许多风险。刘恒还是孩童,恐一时想不过来,但那吴申自是能想到其中的利害。刘恒毕竟是个七岁的孩子,但话语中透露着沉着、睿智、老气横秋,以刘恒七岁的心智断难做到,这一切的一切看来都是吴申的手笔。吴申也的确是个厉害人物,不显山不露水,便将刘恒塑造成一个七岁的人精!此刻看来他是要拿我们当人质了,若他无大碍时自会由我们走,
我明白师兄的担忧了。两个刚刚认识的人帮刘恒做了这么大的一个决定,自然是很仓促,刘恒也定冒了许多风险。刘恒还是孩童,恐一时想不过来,但那吴申自是能想到其中的利害。刘恒毕竟是个七岁的孩子,但话语中透露着沉着、睿智、老气横秋,以刘恒七岁的心智断难做到,这一切的一切看来都是吴申的手笔。吴申也的确是个厉害人物,不显山不露水,便将刘恒塑造成一个七岁的人精!此刻看来他是要拿我们当人质了,若他无大碍时自会由我们走,若有半分差池,怕是连小命都交代了。想明白后,我便笑道:“其实如烟也喜欢公子呢!如烟自小没有玩伴甚是寂寞,见着公子不由觉得亲切起来。”
那刘恒对我笑笑,回身对师兄一鞠道:“能否恳请先生携如烟随我一同前往?”
祸是我惹的,自然不能拉上师兄,我道:“师兄还要帮如烟找两个丫头去呢,怕是我那俩丫头早等不及了。”
刘恒不再细问,便对师兄说:“既然先生有要事在身,刘恒便不强留,能否恳请先生允许刘恒携如烟走一程?归来时定当完璧归还先生。”
师兄叹了口气道:“多蒙公子抬爱舍妹,但随舍妹自己定夺。”
我哪能想不明白师兄的意思?我又怎能连累他?若我说半个“不”字,师兄定会带我一路杀将出去,可是我又怎能忍心让他替我承担这危险?更何况无非就是去趟长安嘛!历史上的刘恒此时并未有什么灾难,便笑着对刘恒说道:“如烟正好未曾去过长安,既然公子盛情邀请,走此一遭又何妨?请师兄放心,有公子照料必无大碍!”
师兄沉吟片刻道:“那你好自为知!我于中都等你!我交代之事莫要忘记!”
我颔首。
师兄又对刘恒长鞠,道:“此番还要劳烦公子多加照顾如烟。”
刘恒笑,道:“先生请尽管放心。”
我笑着示意师兄蹲下来,凑到他耳边说:“还了旁人的,便只剩我们的,师兄莫要担心。”
师兄眼中的笑意浓了起来,溺爱地揉揉我的头发,说:“你自个记着今日说过的话便是,他日犯起痴来莫再当成梦。”
我笑,转身随刘恒出了门。
此刻,我倒没什么可担心的,但一想到五日后便可以穿的新衣服不免有些遗憾!呵呵,我这个小女人~~~
一觉醒来天光大亮,许是昨夜太晚入睡的缘故。师兄早已不知何处去了,我便用自制的牙刷刷牙。原先在柳府做的那些已被绿玉带走,我便在山间行走时又做了几个,自是没有在柳府做的精致耐用,不过总比没有的强。
刚收拾停当,正劳神如何梳头时师兄推门进来,看我已起,便过来边帮我梳头边说:“我今日去寻了家裁缝铺,既然要多逗留几日,刘恒必会时常来,为你做两身衣衫吧!你一贯活得精致,这些日子倒是委屈了你了。”
我叹,师兄带着我行走定是累赘得很,无论我的心智如何,体魄终只是个不到五岁的孩童,生活基本不能自理。他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年不仅要顾及我的安危,还要照顾我的生活,辛苦自不必说。他原本一人乐得逍遥,自带了我便要当爹当娘当保姆,洗洗涮涮、穿衣吃饭都要c劳,即便是梳头这等小事,我也不能自理。先不说古人的头发又长头饰又复杂,单说我不到五岁的协调能力也是断难做来的,看来我必须得先找到那两个丫头方可换得师兄轻松,至于找到她们后是留下与她们一起生活,还是一起漂泊就另说了。与师兄在一起的日子我甚是悠闲自在,师兄于我而言,不仅是师兄,而又如师、如父、如知己,更有一种我想不明白的牵念,如同前世记忆般又痛又甜的牵念……我不敢深想,看来我的痴病越发厉害了。
他看我叹着想着,似是能解读般说:“烟儿莫要多想,你身子未长成,出门行走自是异常艰辛。我一粗俗男子怕是多有照顾不周之处,今日看你仍着自柳府出来时的行装甚是惭愧。”
我福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