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们很冒险,〃她说道,又回到自己被袭击的话题上来了。〃在城堡中心地带对我进行这样的袭击,真是疯了。把我关起来,这又要罪加一等。他们也不想想,能逃脱这一罪责吗?〃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便止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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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第二十章(1)
〃夫人,当时,所有的人都很忙,宵禁令还没有下。所以,尽管西门关上了,但东门一夜敞开着。那两个家伙只要将你的脸和衣服盖上,就很容易将你弄出城。有许多女士……妇女,我的意思,是有很多这样……〃
阿莱收敛笑容。〃谢谢你,弗朗西斯,我知道你要说的了。〃
她需要好好想想下一步怎么做。她比以前更迷茫了,而且她不知道形势为何像现在这样发展,这更加剧了她的畏惧心理。
与隐蔽的敌人斗争是非常困难的。
〃弗朗西斯,如果传出去我对这次袭击什么都不记得了,效果可能会好些,〃她想了想说,〃那样的话,如果袭击我的人仍在城内,他们就不会感到很惊慌。〃
想到要穿过庭院同样的路返回自己的屋子,她有些不寒而栗。此外,她在奥里安妮女侍的眼皮下也睡不着。阿莱毫不怀疑,女侍是在监视她并将她的情况报告给她姐姐。
〃天亮前,我就在这儿休息了。〃她补充了一句。
让她惊讶的是,弗朗西斯看上去很惊恐,〃可是,夫人,你不适宜……〃
〃很抱歉,不能让你睡你的床了。〃她说道,微笑着下了命令。〃但是,我屋子里的女侍,我不喜欢。〃他的脸上露出了不太自然的表情。〃不过,弗朗西斯,要是你能呆在附近,有事能找到你,那就更好了。〃
他没有对她的微笑做出回应。〃夫人,听你的。〃
阿莱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对他的举止注意过多了。她叫他去点着灯,然后将他打发走了。
弗朗西斯一走,阿莱就爬上了父亲的床。又是一个人,阿莱再次感受到了基岚不在身边的痛苦。她努力想象着他的面容、他的眼睛、他下巴的曲线,但他的面部特征很模糊。阿莱知道她不能回想起他的面容是因为她在生他的气。她一次又一次地提醒自己,基岚是在履行骑士的职责,他的所作所为没有错。实际上,他做得挺得体的。在这么重要的出使行动前夕,他要向他的领主和同行的所有人负责,而不是满足他妻子的要求。然而,无论阿莱对自己这样说了多少遍,她也不能说服自己心里的其他声音。她需要基岚的保护时,他却没有能够保护她。尽管不公平,她还是要怪他。
如果他一开始就发现她没在,那么袭击她的人可能就被抓住了。
我父亲也不会带着对我的怨气出使了。
第二十章
在阿尼阿勒外荒废的农场,一个上了年纪的卡塔尔教牧师和他的八个信徒蜷缩着躲在谷仓角落的一堆废旧的牲口挽具后面。
牧师知道他们的末日来临了。这伙人受仇恨、无知和偏见的狂热驱使,不会有一丁点慈悲心怀。在基督教世界里,从来没有一支jūn_duì像这样。要不是亲眼所见,牧师是万万不会相信的。他从另一条平行的路与十字军并行南下。他看到罗纳河中有巨大、笨拙的驳壳船在行驶,船上装了一批箍了钢条的木匣子,里面塞满了保佑此次出征的圣物,此外,船上还装满了装备和给养。成千上万只动物载着这些人扬起遍地尘土,弥漫在十字军行军旅途的上空。
从一开始,城里和乡下人就紧闭门窗,暗地里注视着部队的行踪,并祈求上帝保佑这些人饶过他们。可是,有关暴力袭击和恐怖事件的消息仍不断传来。有消息说,许多农场被烧毁,拒绝士兵劫掠他们土地的农民遭到了报复。卡塔尔教教徒被冠以异教徒,处以火刑。蒙特利马所有的犹太人,无论男人、女人还是孩子,都被杀死,流着血的头颅被挂到城墙外的尖桩上喂乌鸦。
城堡修道院院长和法国领主们要么否认这些野蛮行径,要么辩称它们是一小撮叛军所为。但是,对这个蜷缩在黑暗中的牧师来说,贵族、教士和教皇的使节的话显得那么苍白无力。这些人将他们到死角,他甚至能闻到他们呼吸中散发出的血腥。
他看到恶魔已伸出了魔爪。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是拯救他的信徒们的灵魂,以使他们能从容地面对上帝的脸。
牧师将手放在一个受伤男子的头上,主持着宗教的仪式,嘴里说着一些宽慰的话。其他的信徒手拉手围成一个圆,并开始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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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节:第二十章(2)
〃圣父,仁慈的上帝,你永远不会被蒙骗,永远也不会说谎或怀疑,请你赐福让我们知道……〃
这时,那些士兵狂笑着对着门猛踢。他们很快就会发现里面的人。年龄最小的女信徒开始哭起来,绝望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无声地流淌着。
〃……赐福让我们知你所知,爱你所爱;因为我们不属于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也不属于我们,我们害怕死在这个没有你的陌生世界里。〃
当抵在门后的门闩断成两截时,牧师提高了自己的嗓门。士兵们破门而入,裂开的木头像利箭一样在谷仓里哗啦啦撒了一地。借着院子里点燃的柴火堆的橘红色火光,牧师看见他们已经红了眼,满脸杀气。他数了数,共有十个人,每人手里都拿着剑。
他们当中一个首领模样的人,下令将谷仓里的逃亡者全部拖出去,并抬起胳膊,用力将他的剑c入了牧师的胸膛。但他随即一愣,那个法国人坚毅的灰眼睛表现出一种坚强和对敌人的鄙视。高个子首领又抬起胳膊,用剑朝法国人的头顶砍去,红色的血柱和灰色的大脑飞溅到地面的干草上。
牧师一死,信徒们乱作一团。一个士兵揪住一名妇女的头发,将剑c进了她的后背。她的父亲想把士兵拖开,士兵旋即转过身,将剑刺入他肚子。他瞪着恐惧的眼睛,士兵用力搅动利剑,然后用脚向他身上踹去,才将利剑从被刺穿的身体中拔出。
年龄最小的士兵立即跑开,对着干草哇哇呕吐。
不一会儿工夫,所有的男教徒都被杀了,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谷仓里。高个子首领又下令将两个年龄稍大的女教徒拖出去。他留下了那个女孩和呕吐的小士兵,小士兵需要有一副铁石心肠。
女孩失魂落魄地看着高个子首领,一步步往后退着。他y险地笑着,一点不着急的样子,因为她没地方可跑。他围着她转悠着,像狼盯着自己的猎物一样,然后,猛地向她扑过去。他一把掐住她的喉咙并将她的后脑勺向墙上撞去,又一把撕开了她的衣服。这时,她高声尖叫着,四处乱打乱踢。他一拳打在她脸上,看到她的脸颊骨被打断,感到很得意。
她腿一软,膝盖着地,倒在了地上,在木头上留下一道血迹。他弯身扯下她的内衣,一把将它撕成两半。他又将她的裙子拉到了腰际,她呜咽着,痛不欲生。
〃她们不得在这个世界生养自己的后代。〃他冷冷地说,从剑鞘里抽出了刀。
他碰都不想碰这个异教徒,担心会脏了自己的身子。他握着刀刃,硬是将刀柄深深地c入了女孩的肚子。带着对异教徒的仇恨,他一次又一次地将刀c入她的身体,直到她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最后,他还不解恨,又将她身子翻过来,面朝下躺着,用刀在她l露的后背上深深刻上了一个十字。血珠像红宝石一样洒在她白皙的皮肤上。
〃这会有助于其他人吸取教训。〃他平静地说,〃扔掉尸体。〃
他在她的碎衣服上擦了擦刀刃,站起身来。
那个小士兵抽噎着。他的衣服上满是呕吐物和血迹。他努力按首领的要求去做,可他的手脚太慢了。
他一把掐住小士兵的喉咙,〃我说了,扔掉尸体。要是你不想落得他们的下场,你就给我快点!〃他朝小士兵瘦小的后背踢去,小士兵的短袍上留下了一个带着血迹和灰土的脚印。对他来说,软心肠的士兵是没用的废物。
院子中央点燃的火堆,在来自地中海的热风吹拂下,熊熊燃烧着。
士兵们远远站着,用手捂着脸,挡住烈焰的灼热。拴在门口的马匹在不停地踢动着蹄子。它们也闻到了死亡的气息,显得烦躁和不安。
女教徒们被扒光衣服,并被强迫跪到这伙匪徒面前。她们脚被捆着,手被反绑在背后。她们脸上、被抓破的茹房和l露的肩膀都留下了被施暴的痕迹,但个个一声不吭。当女孩子的尸体被扔到她们面前时,人们痛苦地深吸了一口气。
高个子首领走到柴火堆前。他对眼前所做的一切感到厌烦了,对不能抽身感到不安。屠杀异教徒并不是他参加十字军的初衷。野蛮的东征行动,是他给手下的一份礼物。这些人必须有事做,以使他们的技艺不会退步,也没机会窝里斗。
〃要把她们烧死吗,殿下?〃
他突然抽出剑,猛地一挥,砍掉了离他最近的一个女教徒的头。血从她脖子上喷出来,溅了他一身。女教徒的头〃扑通〃一声掉到了地上。
〃把剩下的这些异教徒全部杀死,然后将尸首烧掉。还有,谷仓也烧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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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天开始大亮时,阿莱醒了。
好一阵子,她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来到父亲房间的。她坐起身,舒展着身子骨,等待着前一天的记忆能栩栩如生地走回来。在半夜到天明这段漫长的时间里,她突然做了一个决定。她不能坐等父亲回来。她难以想象每耽误一天会产生什么后果。
行动,比什么都不做要强得多。
阿莱从桌上端起冷冰冰的油灯,朝有些开裂了的玻璃里照了照自己,发现自己脸色苍白,眼睛带着倦意。不过,她从自己脸上看到了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一种使命感。
阿莱真希望不要再回自己的房间,但她没有选择。她轻轻跨过睡在地上的弗朗西斯,穿过庭院,返回了生活区。附近一个人也没有。
进了自己的房间,她发现里面静悄悄的,姐姐的女侍已经不在房间里了。可能是她醒来后发现阿莱不在,自己也就离开了。
阿莱立即开始行动,不敢浪费一点点时间。
她从衣柜里取出自己最轻便的猎装。猎装用红褐色的松鼠毛皮缝制,淡石头色的袖子十分合身,下摆很宽松,向上逐渐收缩成钻石一样的菱形。她在腰上系了根细皮带,并将小刀和钱包挂到皮带上。
阿莱套上半高筒的狩猎靴,系紧靴筒上端的皮鞋带,在靴筒上又c了把刀,然后将扣环调了调,穿上一件普通的褐色无边带头罩的披风。
穿好衣服和靴子后,阿莱从自己的小珠宝箱里拿了几件珍贵的珠宝,太阳石项链、绿松石戒指和项链。这些珠宝可能会在旅途中帮她安全渡过难关,特别是出了特伦卡韦尔子爵领地以后。
最后,确信自己该准备的都已经准备好以后,她从床后藏剑的地方取出了自己的剑。这把剑自打她结婚后就放在那里,从来没动过。阿莱右手紧握着剑,用手轻轻地试着剑锋。尽管很长时间没有使用,这把剑还是锋利如初。她用剑在空中划了个〃8〃字,感受一下剑的重量和特点。她笑了,这剑拿在手里还是很顺手的。
阿莱溜进厨房,向雅克要了一些大麦面包、无花果、咸鱼、一块奶酪和一大壶葡萄酒。像以前一样,他给的比她要的多得多。只有这一次,她对他这么大方感激不尽。
她叫醒了女侍瑞辛蒂,低声嘱咐她,让她去告诉阿涅斯夫人她已经感觉好多了,将与家族里的夫人们一起参加活动。瑞辛蒂看上去很吃惊的样子,但她什么也没说。阿莱向来不喜欢参加这样的活动,经常找借口躲避。她觉得被围在女人堆里,听那些不着边际的闲聊实在乏味。不过今天,这将会使大家相信她会回到城堡。
阿莱希望人们越晚想起她越好。如果走运的话,直到晚祷的钟声敲响时,人们才会发现她没有回家并报警。
等到那时候,我已经跑得远远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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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节: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2005年7月5日星期四
图卢兹布拉尼亚克机场。安检员被玛丽…塞西尔的美腿迷住了,再也无心检查其他旅客的护照。
当她从庄重的灰白色地板上走过时,人们不约而同地转过头。她身着精心裁剪的红色上衣和裙子、挺括的白衬衫,两边的黑色发卷对称着。这一切都凸显出她是一个重要人物,不是人们想象中要排队等候的旅客。
司机站在到港航班的出口处等着她。在一堆穿着t恤和短裤来接人的亲属或游客中,只有他穿着一身黑西装。他领着她朝车那边走,她微笑着问他家里人的情况,但心里却在想着别的事情。她打开手机,屏幕上出现了威尔发来的短信,她将短信删掉了。
他们的车平稳地汇入图卢兹环城路的车流,玛丽…塞西尔让自己松弛下来。昨晚的仪式太让人兴奋了,这在以前从来没有过。因为事先知道要找的dx已经被找到,她感觉像是变了一个人,对仪式非常满意,从她爷爷身上遗传下来的那种权力欲望也开始膨胀。在她举手念咒语的时候,她感到一股纯粹的力量在血y里流动。
连让塔韦尼耶闭嘴的事也毫不费力地完成了。这个人被证明是圈子里一个很不可靠的人。只要其他人不吐口……她也相信他们不会,那么就没有什么好担忧的了。玛丽…塞西尔没有给他机会为自己辩护,以免浪费时间。让她一直担心的是,记者采访他的笔记是有力的证据。
即使这样,这件事还有不少让她担心的地方:塔韦尼耶的轻率言行曝光的方式;那位记者令人惊讶的异常简明、连贯的记录;还有记者本人失踪了这件事。
她最生气的是时间上的巧合。没有理由将苏拉拉克山dx的发现与沙特尔的杀人案联系在一起,但在她印象里两者是有联系的。
玛丽…塞西尔在图卢兹东南约三十公里的阿维戈诺奈有事要办。然后,她要从那儿去卡尔卡松。会晤安排在九点钟,她想早点到。她要在卡尔卡松呆多久,取决于她要见的那个男人。
她翘起了修长的腿笑了。她期待着与他见面,看看他是否名副其实。
第二十三章
卡尔卡松
十点刚过,那个叫奥德里克·巴拉德的男人出了卡尔卡松火车站,向城里走去。他身材细长,着浅色套装,装扮老套但与众不同。他走得很快,消瘦的手里握着一根长的木手杖,头上的巴拿马草帽遮住了他的眼睛。
巴拉德过了法国南部运河,经过著名的终点酒店站。酒店有很多惹眼的艺术装饰镜子和装饰用的旋转铁门。卡尔卡松发生了巨大变化。走在横穿南城中心的步行街上,不难看出这种变化。新的时装店、书店、珠宝店随处可见,呈现一派繁荣景象。卡尔卡松是个中心城市,来这里的人四面八方的都有。
铺着白地砖的卡尔诺广场在太阳下闪着白光。那是个新广场。已修复的19世纪喷泉喷洒着晶莹剔透的水花。广场上摆放了一些颜色鲜艳的咖啡椅和咖啡桌。巴拉德朝菲力克斯酒吧瞥了一眼,看到椴树下那熟悉、破烂的遮阳篷他笑了。至少还有一些东西是老样子。
他转向一条通往老桥的小街。街道很窄,行人很多。褐色的世界遗产指示牌还表明,这个中世纪城墙要塞已由《米其林旅游手册》里值得顺便一看的城市,变成了国际旅游城市,并被列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世界遗产名录》。
不久,他来到一块开阔地带,到圆城了。巴拉德像以往一样有一种到家的强烈感觉,尽管这里已不再是他曾经熟悉的那个地方。
巴拉德向右拐进了加福街,这里也在不知不觉被改造着。这条街与其说是条街,还不如说是条胡同。街不宽,只能容一辆小汽车穿行。拐角处有一家画廊……骑士画廊,画廊有两扇巨大的拱形窗,窗外有铁栅栏保护着,像好莱坞的铁闸门一样。画廊的墙上有六块上了漆的木盾牌。门旁边有个大金属环,过去是拴马用的,现在人们可以用它来拴狗。
有几扇门新上了油漆。门牌号都是陶制的,门牌号的边是蓝色黄色的,上面还有枝条伸展的小花。偶尔,有自助旅行的背包客拿着地图和水壶停下来,用结结巴巴的法语打听去圆城的路,除此之外,就很少有别的动静了。
让娜·吉罗的小房子背靠着绿草如茵的陡坡,陡坡通向那座中世纪的城墙要塞。一个老妇人和一名男子从厨房里搬出椅子坐在外面。巴拉德路过时举起草帽,向他们打招呼。在这里呆了那么多年,他和让娜的一些邻居也混了个脸熟。
让娜坐在前门外的y凉处,心想着他该到了。她穿着普通的长袖衬衫和传统的深色裙子,看上去和以往一样干净利落。他们认识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见她马虎过。
让娜有敏锐的直觉,做事有条理、勤奋、认真,不感情用事。这些对一个研究者来说都是极宝贵的品质。在过去大约三十年里,她参与了他写的每一本著作,特别是他最后一本,也就是还没有完成的著作……有关13世纪卡尔卡松一个卡塔尔教家庭的传记。
对让娜来说,这是一桩探究性的工作。对奥德里克来说,那是一本凝结着爱的著作。
让娜看他到了,向他伸出了手。〃奥德里克,〃她微笑着向他打招呼,〃好久没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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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节:第二十三章(1)
他握住她的手。〃你好。〃
她往后退了退,上下打量着他。〃你看上去还不错。〃
〃你也一样啊。〃他回答道。
〃你很准时。〃
他点点头。〃火车很准点。〃
巴拉德跟着她进了凉爽的小屋。米黄色的地砖和墙砖使屋里的一切看上去显得暗淡而陈旧。屋子中央摆了一张小的椭圆形桌子,破旧变形的桌腿从包裹着的黄蓝防水布里露了出来。靠近落地窗的屋子一角有一张写字台,上面放了台老式打字机。
让娜端了个托盘从食品储藏室里出来。托盘里有一大罐水、一碗冰块、一碟土豆片和撒了胡椒的饼干、一碗酸酸的绿橄榄和一个放果核的盘子。她小心地将托盘放到桌子上,然后将手伸进一个与房间一样长、与她肩膀一样高的狭长的木橱柜里,摸出一瓶微苦的烈性樱桃酒,他知道她一直存着它,只有在他偶尔来访时,才会拿出来。
当鲜红的樱桃酒倒在冰块上时,冰块咔咔作响并在杯壁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们心领神会地静静坐了一会儿,和以前许多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