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整个jūn_duì为他停下,去找一个人,或是找一具尸骸。
犹记得离去时,太匆匆,尘埃漫上膝盖,铁甲衣沉重得仿佛一松开咬牙的那股劲儿就会将人压倒在地。
好在历经两月余的糜战,最终还是将草原人赶回了他们的地盘。
徐将军回京时,同太守告别,道:“久战不止,无非迫于生计,京中已有人请旨圣上,议货物交流之事,勿急。”
待得徐将军回京,皇帝犒赏jūn_duì,却“无意”发觉少年英雄徐云舟居然混在了jūn_duì里,未受父辈荫蔽,也打出了一番功勋。
他又想起徐云舟那时对自己笑的幼儿模样,宣他觐见,忍不住笑道:“徐云舟啊,此番你功不可没,得赏,朕赏你个徐小将军好不好呀?”
徐云舟直直跪在地上,叩首,黑发从背上滑落在地,丝毫没有兴奋的模样,回道:“草民斗胆向圣上讨个赏赐。”
皇帝眼睛转了转,转过身,坐在椅子上,右手里把玩着两枚玉珠,微微扬了声音:“哦?”
“草民有一个未婚妻,名叫秦千云……”
皇帝道:“朕知道,那是朕给你指的婚事……”
皇帝微微一琢磨,前些日子尚书府出了事儿,秦千云没了影踪。
徐云舟这正是意气风发之时,一个罪臣之女倒有些配不上了。
可她一日不出现,徐云舟迫于言论也得守着这个未婚妻。
他此时不如再给他个奖赏,借个由头将他俩的婚事废了,为他再谋个门当户对的亲事,结合他的功名,也算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也不枉当时那稚童的一笑了。
皇帝这边算盘打得框框响,这边徐云舟却自顾自地道:“草民恳请皇上赐草民与秦千云即日完婚。”
皇帝愕然道:“你可知你这是做什么?”
且不说,将秦千云徐家少夫人的身份落实了,若一辈子寻不到,也只能守着夫人的名分过日子。再说这御赐的良缘,一旦消息传出去了,就算是死了也悔不得半分,否则就是一个欺君之罪。
简而言之,徐府的少夫人永远只有一位,那就是秦千云。
皇帝看着徐云舟漆黑的发顶,摇摇头,脸上严肃了许多:“你既然这么求了,朕自然允你。”
“即日完婚,勿要后悔。”
徐云舟将额头抵在地上,沉沉应道:“是。”
“御赐的良缘!”
徐夫人等太监宣旨离开后,忍不住一巴掌拍在黑漆木桌上,气得眉毛都扬起来了。
徐云舟只跪在她面前,一声不吭。
徐夫人道:“娘知道你心里不畅快,可你知道你干什么了吗?”
“我徐家男儿可以娶一个不知所踪的人,况且千云我也算是知根知底,她做儿媳我满意得很。可你呢徐云舟?你以后要是后悔了……”
“不会后悔。”
“……”
徐夫人一口气哽在喉咙,没好气地看过去,却发现自家儿子好像真没有半点后悔的意思。
“……既然如此,便办了吧。”
徐夫人叹了口气:“丫头不在,却也不能短了她,但也不能太招摇,惹得满城闲话。”
徐云舟道:“不必大办,只需将她迁入徐氏族谱,将我房里贴些喜字,喜烛喜被一应物事也不可少。”
徐夫人皱眉斥道:“说些什么荒唐话!”
徐云舟却放低了声音:“热闹个样子就成了,太热闹了我怕她看得难受。等她回来,那些我再同她补上。”
却不知能不能回来了,那么高的崖,有几次他都梦见了秦千云,那么一个小姑娘,衣衫褴褛的,在崖下面一步又一步地走着。
“徐云舟,我脚疼。”
徐夫人道:“……那就按你说的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