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是中午,也就是说他们得等到翌日,几个人坐在客厅里,余悦则还是歪在榻榻米上,神色颇有些不振。
他的时间不多了。
偶尔听见别人问他什么便含糊地应了一句。
柳与明极少说话,属于那种能用“嗯”解决问题就不会用“好的”来代替的人。季欢在一旁吧的时候,他就时不时看向余悦,看到他那副苍白病弱的模样眉头就越皱越紧。
还是得去医院瞧瞧,他想。
季欢看了看自己唯一的听众张良林,越看他越觉得顺眼,比那个“嗯啊哦”要好上一万倍。
最后还是闭了嘴,一个人的独角戏有点傻逼,他扯着柳与明出了门,扔下一句“我们外面去抽根烟”。
余悦没应,他根本就没听见,对系统特别平静地道:“统统,我是不是要离开了啊?”
系统像往常一样道:“快了。”具体有多快却没有回答。
转而还问了问余悦:“痛吗?怕不怕?”
余悦道:“还好,就是想睡觉,也不怕,就是怕走得太突然,连日出都看不完。”
系统道:“不会的。”
系统说不会,那就应该不会。余悦放心地打了个哈欠,微微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前面站了一个人。
他力地眨眨眼,看清人影后,道:“是你啊。”
张良林神色复杂地俯视着他,却见塌上的病弱青年,虚虚地撑着眼皮,似是有些累了,索性就仰卧着,将目光撇向他。
张良林道:“你知道你是替身吗?”
余悦回道:“托你的福,发现了。”
他看着榻榻米上躺着的青年面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居然知道自己是替身后还要留在柳与明身边……
就不会被逼疯吗?
他可是听说过余悦自杀过一次。
也许是很爱柳与明吧。
但这种爱情张良林不能苟同,他绝对做不到陪着一个心里有白月光的男人谈恋爱。
他有些同情地看着余悦,换来余悦一个轻飘飘的眼神。
“你别这么看着我……”余悦纳闷了,他是同情心富余还是怎么的,总拿这种眼神看过来,拍拍身边,随口道,“要不要一起睡会儿?”
要是搁以前,估计余悦就能和张良林比比谁更冷淡,可现在睡眠限制了他的冷淡力,整个脑子里面装的都是浆糊,迷迷糊糊地,像是一只冷淡的猫咪露出了柔软的肚皮,还喵喵叫的那种,无害得很。
没有人能够拒绝,包括同样冷淡的张良林。
季欢和柳与明回来时就发现房间里安静得不正常,还有轻微的呼噜声。
两人互相看了彼此一眼,往榻榻米走过去,就看见两个长得很像的青年睡在一起。
一大些一个小些,余悦头微微看着张良林的肩膀,睡得特别熟,还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苍白的脸上有一阵不太健康的薄红,十分惹人怜爱。
季欢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张良林,恨不得钻被子里把他抱着,永远不分开。他一边看着一边按捺住自己的冲动。
两个男人各自看了会儿,最终轻手轻脚地离开,到阳台上去。
一时有点沉默。
“你就这么晾着他?”
“晾着谁?”柳与明双手搭在铁艺栏杆上,微微偏过头来看他,却发现季欢特别正经,这就真的的有点不正常了,接着了然道,“哦,张良林。”
“你打算心了?”
季欢被这个问题砸得头昏脑涨。
他是圈子里公认的花蝴蝶,走到哪儿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