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并不爱笑,但这并不妨碍他拥有一个让人感到舒服的笑容,时光夺走他的青春年少,却又馈赠他以沉稳平和。
余悦也跟着笑了笑,笑容如昙花一现。虽然被这么盯着笑有点奇怪,但也许是由这个老人和善的气场,他并没有感觉到冒犯。
“你去过了地下室吧?”
余悦听了点点头:“去过。”
“看到那些画了?”杨叔看着余悦再次点头,他双手十指交叉放在小腹上,眼睛放空,似乎是想起了些陈年旧事,失神了一会儿,发觉余悦正坐在对面看着他,道,“不好意思,我想起了一些回忆。”
杨叔掩饰性地咳了咳,道:“柳先生是我看着长大的,画中人原有隐情,但是柳先生待你我可以说是独一份儿了。我瞧着他长大,明白他的性子,他这人在感情偏执了些,记得小时候柳先生养了只德牧,养了大半年病死了,小先生哭的哟,后来大先生就又买了一只回来,小先生死活不要,送人了。”
“当时我们都以为小先生是怕自己又给养死了,后来无意中听小先生说……”
杨叔轻轻一哂:“小先生说,杨叔,那只德牧谁也替代不了,不养了,我就只养这一只了。”
杨叔看了看余悦若有所思的眼睛,温和地道:“柳先生这人好得不太明显,可难得就难得在他情深。他对你独一份儿,就算你离开了,这独一份儿也还是归你。”
就如同幼时的柳与明,也只养过那么一只宠物。
一条道走到黑,即使没人陪也会继续走下去,这就是柳与明,深情得近乎偏执,温情得近乎自虐。
就是把德牧和自己相提并论这一点让余悦有点郁闷。
杨叔并没有察觉到他心中所想,他来这儿主要就是劝劝余悦,好好待柳与明,能让则让,反正最后疼他的不还是柳与明么,于是接着道:“……柳先生大学时大先生和夫人出了车祸,这么大的家业都是他自己撑起来的,虽说嘴上不说,心里却还是缺些关怀的。能说的我也都说了,感情一事三分靠缘分剩下七分就看自己怎么折腾了。”
杨叔起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停下步子,到底还是心疼柳与明:“我不知道柳先生在你心里是什么位置,但于柳先生来说,你已经值得他深情交付了。望你珍惜,吴先生。”
门被“咔哒”一声带上。
余悦靠在躺椅上,用手遮住眼睛:“好话都让他说尽了,这幅温情牌打得……”
系统道:“感动吗?”
余悦“啊”了一声,感动是挺感动的,感觉又有动力拜把子了呢。
系统:“加油啊小鱼干。”
余悦:“好的好的。”
快要下班了,李雪撞了撞余悦的肩膀,示意他看窗外,阔别半个月之久的豪车又停在那儿了。柳与明车子对面就是另一辆来接李雪的豪车,两人忙完手中事情,跟其他店员打声招呼便出门了,走出了几步就听见王娥喊他,于是停下来。
王娥跑出来,手里提着打包好的抹茶蛋糕递给他:“这个你忘了带走。”
余悦接过,连声道谢。今天客人不多,这是他向王娥请教后才做成的蛋糕,打算带给现在进行时.拜把子.兄弟.柳与明享用的。
余悦和李雪互相告别,各自往两边停着的豪车走去。
这让余悦想起了什么“十里洋场姐妹花”的情景,想象了一下自己捏着兰花指叫李雪姐姐是把自己雷得不行,拉开后车门坐进去。
柳与明正在后座坐着,膝盖上放着一台银白色的笔记本,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犹如蹁跹的蝴蝶。司机启动了车子,余悦看着柳与明认真的侧脸,问道:“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柳与明头也没抬地回道:“三十分钟前。”由于好久没来接余悦,柳与明怕他先打车回了,于是便提前驱车来了。
“柳与明。”有点生气的声音。
柳与明抬头看着余悦,见他手上还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