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难平。”他站起来,在房间里背着手踱步,“其实我也知道,贺炜他不那么喜欢娇楠,但是按我们的意思娶了她,他过得不那么开心,后来娇楠走了,也不见他多难过,贺炜妈妈还跟我说,他怎么没什么感情似的,我没往心里去。现在我们老两口也算看出来了,贺炜还真不是什么没感情的人,单是因为你,他就跟我们吵了多少架。”
白贺炜怎么都没想到,父亲竟然推心置腹的跟他们两个说这些,郑亦的脸上似乎也不那么严肃了,就那么安静的听着。
“那天晚上我想了挺长时间,这脑子里的两个小人打了半天的假,要不是贺炜妈妈来叫我睡觉,我都不知道已经半夜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也没什么力去管你们的事儿了,好也好,不好也罢,你们将来的路还得自己走,只要别等年纪大了后悔就行。”说罢,他又喝了口水,从书桌上拿了个信封,递给郑亦,“我和贺炜妈妈的一点心意,大老远的过来,拿着吧,记得以后过年过节的时候跟贺炜回来看看我们。”
白贺炜注意到,郑亦去接信封的手有点抖,正这时,书房的门被推开了,母亲走了进来,看见这情景很是吃惊。“小郑,你怎么哭了?”
如果不是母亲说,白贺炜都没注意到,这信封上晕了一圈圈的水痕,他低着头,不说话。
不知情的母亲以为父亲又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便数落起老爷子来:“大过年的,还总说那些话,我要是不进来,你是不是又想给孩子委屈受?”
白子峰“哼”了一声,也不解释,背过手直接走了出去。
白贺炜只好跟母亲澄清道:“我爸……我爸他竟然想通了……”
她拿过郑亦手里的信封打开看了看,又塞了回去,说:“这人啊,也不知道脑子里想得都是什么。”然后也从口袋里拿了个红包塞给郑亦,转身追了出去。
书房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午后的阳光温暖而又惬意,郑亦趴在他肩头哭了起来,好像要把胸口里憋着的所有愤懑全都抒发出来一般,白贺炜轻拍着他的后背,并不说话,一切爱意就都在这个无言的拥抱之中。
又是美好的五月,和煦的风吹绿了大地,四处都是生机盎然的。
但是春天的美景仿佛与他们无关似的,过完年,白贺炜和郑亦便分别在各自的工作中忙碌着,抽个空见一面都是奢望。的确,他们工作在这个岗位上,默默付出的是一个又一个充满了绿意的春天和初夏。年年如此,无止无休。
白贺炜总说要回来,可前不久锦平那边着了场火,白贺炜带着队伍赶了过去,在山上整整奋战了三天两夜,两人期盼已久的见面再一次泡汤。
其实郑亦也是没时间,春季防火工作本就已经挤占满了他的私人时间,而最近在常春镇工作了近二十年的杨树洪调任区武装部,李大为升任为镇委书记,区里直接派下来个姓朱的镇长。这人以前是区扶贫办副主任,名头一听就是带着政治任,他第一次开党委会就强调了扶贫攻坚任务的艰巨性,指出了不少常春镇存在的问题,一点面子也没给主管副镇长留,气得那位当场就撂了挑子,说自己不干了。
这边会刚散,郑亦就被他叫了过去,都没跟他商量,直接把扶贫这个任务交给他分管,美其名曰:年轻人就该多干点儿。
郑亦没有撂挑子的魄力和勇气,想着去找李大为商量一下。可李大为因为刚做了党委书记正发愁怎么开展工作,对他态度十分暧昧,只是一味劝他接受,还说这是党委决定。虽然母亲已经和赵明宇领了证,可外人并不知道这层关系,这二位领导自是见到谁顺手便狠命的用,郑亦这个“软柿子”没办法,又因为这人态度挺强硬,刚来就和他发生碰撞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他也只好认命,在原本就担负了很重担子的肩上又加了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