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又说下乡去各村看看,由林兵开车,秦长业带队坐副驾驶,郑亦和李大为坐后面,带着领导们就下去了。
一路走下来,到了南沟村和何家村交接的路边就都下了车,岳石海指着路口蹲守的干部说:“我看别的还行,就是路边站得人太少了,我觉得怎么也要形成一种让省里觉得我们重视这次检查的感觉。”
林兵上任时间有限,跟局里领导接触得不多就没说话,倒是李大为接了话茬:“领导,是这样的,咱们镇里出动了两台防火运兵车,防火队员在巡防车上,路边站得是部分镇里的机关干部和一部分各村雇用的临时护林员,还有一些在山头上,如果都站在路边的话,怕哪里突发火情来不及赶过去。”
岳石海摇了摇头,否定了李大为的观点,“省里的那些人他们懂什么?来检查不过也就做做表面功夫、走走过场罢了,重要的目的我们心里难道不清楚吗?拿着公家的钱四处逛嘛!能起到什么作用?能解决什么问题?到最后都还是咱们基层自己的事情。”岳石海个子不高,身材很是肥硕,挺着个大肚子,秃顶,黄牙,说完这句话便猥琐地笑了起来,脸上的两坨肥肉跟着乱颤,“吃拿卡要”几个字就快从他的嘴里喷薄而出了,但身为干部,周围那么多人,怎么也得注意形象,他以为大家心知肚明,到后不过是一笑了事。时任区森防办主任的方伟洲之前是白贺炜的下属来的,听他说这种话,不屑地扭过头去,嘴里嘟囔了一句,郑亦虽没听出是什么,但也能明白这是抱怨。
在场的一部分人敷衍地跟着讪笑,场面一度非常尴尬。毕竟涉及到白贺炜了,郑亦更是厌烦得要命,他往后退了几步,站在了方伟洲的身边,递给方伟洲一根烟,假意闲聊道:“方主任,这个所长怎么样啊?”
“呵……”方伟洲冷笑道:“没水平,就知道趋炎附势,跟白所没法比,整个所里,就钱教捧他臭脚。”
郑亦抽了口烟,没说话。
方伟洲又说:“他以前不是森林公安这边的,是从区公安分局被人挤掉后托了好多关系才来我们这儿的,什么业务都不懂。咱们干活的还说不了什么,提的意见人家也听不进去,下边的人能怎么办?”
这三言两句的抱怨,郑亦自是懂了方伟洲受了不少气。
“倒是希望今年着两场好火,给他烧下去了算。人家倒是有自信,还说白所长名字带火不吉利,他名字带水,还是大海,今年肯定平安。”
郑亦一听乐了,“这可真够迷信的。”
可方伟洲又说:“谁说不是,要说也真是邪门,每年到这时候也都着几场了,今年倒是消停,要不人家也没有这个自信。”一根烟抽完,方主任也结束了抱怨,郑亦跟着上了车,兀自陷入沉思中。
一路上,岳石海所长真的指出了不少问题,不过大多数都是表面功夫做得不够细致,根本不理会李大为提出的设备短缺、机器损坏、人员配置不够、经不足等这些实际上的问题。在车上,李大为对秦长业说:“这岳所长真是没什么水平,领导,你说我们听谁的?”
秦长业却说:“问题是岳所长指出来的,那就按照他的要求整改。”
“可是……来检查的是白贺炜,同行的还有之前在龙爪山大火时起到关键作用的邢长青副主任。”
“甭管是谁来检查,最能领会省厅意思的是咱们还是人家林业局的?咱们能和省厅的人接触到吗?”秦长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