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此前有过种种猜测，但当一切都成真的时候，秦峰还是伤心的，他点了点头，说：“他是我们球场的会员。”

“嗯。”小君没打算继续隐瞒。

“那你这段时间天天来找我？”秦峰继续问道。

小君看着一脸认真的秦峰，他知道接下来的话，该让秦峰伤心了。于是，低下了头，说：“我们吵架了。”

果然如小君所料。秦峰心头一阵凉意，当下咬紧了牙关，深呼吸了一口气。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一个坐在床边低着头若有所思，一个坐在沙发仰着头满心冰凉。

沉默。长久的沉默。

秦峰知道，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他其实早就猜测到了小君和那中年男人的关系。但他一直以为，他俩已经分手了，无路可去的小君这段时间才天天来找他。或许是小君还没从上一段感情中走出来，不便和自己坦白什么。于是秦峰一直在等，等了十多天，等到的竟然是这样一个答案。如果今天自己不问他，他还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呢？是不是等到哪天他们复合了，他就不辞而别了呢？

秦峰心里五味杂陈，他愤怒于小君只是把自己当做吵架时期的替代品，他伤心于自己对小君这么好，竟然得不到他的心。

最终，小君打破了僵局，说道：“对不起。”

秦峰深呼吸了一口，看了看一脸愧疚的小君，说：“你不用道歉。是我自愿的。”

秦峰心里虽然愤怒，但他觉得，自己没有指责小君的理由。一切都是自己自愿的，不是吗？小君天天来找自己做爱，自己不也是很享受吗？他既没威胁我，又没强迫我。有什么理由骂他呢？

“你走吧。”秦峰看着小君，这个让自己动过感情的人，自己不忍心责怪的人。良久，又补充道，“晚上不用过来了。”

小君点了点头，缓缓站起身，又拿着自己的背包，朝门口走去，在即将开门的时候，他转过身，背靠在门上，看着秦峰。

秦峰不知道小君想干什么，没有看他，只是依然仰着头，靠坐在沙发上。

良久，小君开口说：“谢谢你。谢谢你上次救我，谢谢你这一段时间以来的照顾。我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向你表示感谢，现在应该算合适的机会了……别打断我，让我说完，说完我就走了……我爱过你，现在也爱你，而且是很爱很爱，你又帅，又爷们，床上功夫又好，对我还这么好，我有什么理由拒绝你？没有，真的没有，我想，任何一个小0都没有办法拒绝你……我无数次地想过，我应该和你在一起。但是我不能………………我承认，我是为了钱和他在一起，因为我的年轻，因为我的虚荣。当我和他在一起之后，他确实给了我不少钱，给我买了不少东西。但是，后来，我发现我爱上了他，不仅仅是因为钱。是因为他对我好，他不仅给我买了车买了房，他还为我离了婚，出了柜………………这件事在他家里闹得天翻地覆的，他妈妈最开始跟他大吵大闹，完全不能理解他。很久之后，有一天，他妈背着他，一个人找到了我，老人家一脸诚恳地看着我，希望我关心他，对他好…………我当时很感动，可怜天下父母心。我想到了我妈，如果我哪天向家里出柜，我妈是否也会像她一样，去找到我的另一半，去委托自己的儿子。我当时哭着答应了她…………我不知道说什么了，我只知道，我现在不能贸然和他分手，我不是不爱你，我不是怕对不起他，我是怕对不起他妈……你会明白我吗？…………我走了，最后，再说一次：……谢谢……”

小君已经哭得不像样了，他打开门就离开了秦峰的家。

秦峰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两眼湿润。

32、人间蒸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