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有家的人,彻夜不归,是该走了。我在卫生间冲洗的时候,眼泪波涛汹涌,可对自己说:“一会儿微笑着送他走吧,将心比心,如果你现在是他的妻子,知道自己的丈夫和以前的女人在一起会是什么感觉。”
可看着他站在那里,所有的理智都轰塌了,昨天的一切我深信他还爱我,我只坚持了几秒刚才的想法就奔过去扑进他的怀里祈求他留下,6年了,我不想让他这样走,只想和他在一起多呆一会。
再也没有了顾忌,再也没有了等待,我迫不及待的爱他。他在我耳边呢喃:“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们怎么可能重新开始?他是有家的男人,做他的情妇?不,我不能。
我哭着摇头:“我们不会幸福。”
我在心里默念,就连现在都是偷来的爱,他毫不犹豫的反驳我:“我们会幸福,我们相爱。”
我不再说话,我们又吻在一起,我不停的哭泣,那一天一夜我们只剩下缠绵。
晨晨的电话惊醒了我,诚还在睡着,我去外间接电话回来,看到诚睁开了眼睛,他步步紧的追问,我意识到他误会了,只好告诉他接的是自己儿子的电话,那一刻他的表情瞬间黯淡,他一定是以为我结婚了,他抓起一个玻璃杯子,看着我,用力,血,顺着他的手淌下来,我本能的抱住他的手,他的手上不止一个伤口,他在自残,我的眼泪滴到他的手上,我们的血泪j融,我的灵魂都在颤抖:“诚,那是我们的孩子啊,我从来没忘了你,也没有再爱过别人。”
喜长新
回北京我就着手买房子了,和诚酒店分别之后我很快买下一套公寓,因为晨晨打电话时对我说:“妈妈,我想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酒店的分别诚的决绝让我释然,这样也好,他有自己的家,他恨我也罢不恨我也好,早晚他会回到现实生活里,即使有一天他发现晨晨的存在,现实也会让他理智,我们那一页已经翻过。
可是我意外的发现我和刘助在一个小区,他的儿子和晨晨在一个幼儿园。刘助是诚同学的弟弟,我们当初要结婚的事他是知道的,他看见晨晨,非常吃惊,问我丈夫是否和我们一起回国,我笑笑说自己是单身。
也许,我当初的离开所有的人都会以为我是个关键时刻极端自私自我的女人,为了自己的野心冷血冷酷,抛弃爱情、爱人和自己的骨r。他没多说什么,却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话:“你儿子长的不是很象你,陈总。”
我无言,晨晨几乎是诚的翻版,刘助似乎很高兴。也许,做为朋友,他的确替诚高兴,晨晨是诚的孩子起码说明我不是他们想象的样子,可是,又如何呢?我特别怕他说诚的家事和孩子,他很绅士,没在我面前说多余的话,微笑着看着晨晨:“你的孩子很可爱,象个男子汉,他会成为你的骄傲。”
我也微笑着看着晨晨,他正和刘助的儿子在不远处向我们这边奔跑。
晨晨来北京没几天,就对我说…“妈妈,这里我以前来过。”
“怎么可能?孩子。”
“真的;杰西卡。”
那天我带他外出游玩,路过我和诚在一起时居住的那个公寓楼,他指着那座楼对我说:“这里我好像也来过,妈妈。”
我哑然,他在我的腹中孕育之时,会记得这里?很快来临的一个周r,他对我说:“妈妈,你以前爱去北京哪个公园,带我去好不好,我觉得喘不过气,想出去走走。”
我答应了,植物园是我和诚去过不止一次的公园,带着晨晨去看看也好,虽然物是人非,可那里记载着我的爱情和青春岁月。
惜春郎
我们mǔ_zǐ在梁启超墓前坐下聊天, 6年前我和诚在这里谈天说地,我那么爱笑,那时他的怀抱是我的依靠。6年后带着我们的骨r重游旧地只有我一个人,人生是这样恍然如梦。
有人向我们这边走来,我和晨晨回头,是诚。我完全没想到的事情,这是晨晨和亲生父亲的第一次见面。诚的表情是惊愕,是不敢置信,是无比的惊奇。他盯着晨晨的脸,那是他的孩子,他握住晨晨手的时候我难过的不想直视他们,晨晨没有权利叫他爸爸。
我极力掩饰内心的不安赶紧带晨晨离开诚,他却追上来,说自己车坏了。我们一起回市区的路上,诚兴奋不已的邀请我们共进午餐,那时我才知道他还没结婚,我心里酸楚不已,6年,他四十岁了,还是孑然一人,怪不得他去酒店找我时那么暴怒。
我和陈晨植物园遇到诚的那个晚上,我又失眠了,我有种预感,诚很快会找我弄清孩子的事。果然不久他就打电话请我吃午餐,我不能不去,他叫我小沫,说找我有事,那是我们在一起后他对我的称呼。我想起陈默在我去美国飞机上的预言,难道我们还会鸳梦重温?
6年,难道我们的爱情真的没有消逝,没有熄灭也没有被人世淹没?我承认晨晨是我们的孩子,诚拥抱住我潸然泪下:“你怎么这么傻?”
我痛哭失声,6年独自抚育孩子和职场奋斗的辛酸在他男人的泪水中释然,那是我第二次看见他落泪,第一次是他知道我怀孕,我一无所求只想出国,他不停的吻我:“我做了什么,小沫?我去酒店折磨你,你自己怎么过的这6年?我一直以为你打掉孩子、背叛了我。”
那个下午我在他的怀抱和他说晨晨和我在美国的生活,他抱着我就象抱着一个婴儿,我偎依在他怀里,他握着我的手,后来我问他和那个女演员为什么没有结婚,诚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苦笑:“你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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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上说的。”
“我们是经人介绍认识的,在一个公共场合,那时你走一年多了,我已经不再花天酒地,生活规律了,她非常象你,让我觉得很恍惚。后来,我们同居,她是那种看着非常清纯,却经历很复杂很成熟的女孩子。她认识我没多久,就毫不留情的抛弃当时的男朋友,也是一个富家子弟,七拐八拐的我和那个人认识,那个人后来告诉我说,她为他流产过,她和他之前也不是处女,我想我也有丰富的过去,这不是问题,可是慢慢发现她对金钱极度贪婪,曾经一天刷卡几十万买衣服,而且除了美貌没有其他层面的修养,只是她长的太象你了,我一直纵容着她,后来她和我说想结婚,我说你这样的当妻子能安于室吗?她说能,我就笑。第二天她就和媒体说我们要结婚如何如何。”
“那你是临阵脱逃了?”我看着诚。
“我骗不了自己,无法说服自己娶她,她对媒体胡说之后我就让她走人,她竟然抱着我的腿跪着求我。那时候我就想她真的不是你,不是我的小沫。”
我低头不语。
“我是在骗自己,那时真的希望她一切都象你,想有个家。”
诚看着我:“你生气了?小沫?”
“没有。”我也看着他,“我知道你要和她结婚的消息哭了整整一晚。”
诚紧紧搂住我:“对不起,我总是让你伤心。从和她之后,我很长时间没j往任何女人,觉得累心。”
从那天起,诚成为我和晨晨家庭中的一员,他去幼儿园接孩子,带着孩子游戏、参观,和我们共进晚餐、共渡周末。从没带过孩子的他对晨晨表现出极大的耐心,我经常加班回家晚,有时他亲自给孩子做饭洗澡,晨晨开始不接受,可是慢慢也接受了。有天诚在客厅等着我,一进门,他就过来拥抱我。
“怎么了?”我问他。他好半天不说话。
“我今天给晨晨洗澡,帮他找衣服,在衣柜里发现一套小衣服还有一个玩具,一个安抚n嘴。。。”
“那是你当初给孩子买的,我带到美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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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知道,晨晨和我说,是他最珍贵的礼物,是自己的爸爸送给他的出生礼物,是爸爸去香港买的,妈妈到美国读书时带来的,他还和我说,我妈妈说我爸爸很爱我的,我是爸爸心爱的宝贝,是妈妈自己偷偷离开爸爸的,爸爸不知道妈妈要带我到美国,只是虽然爸爸妈妈很爱他,但是有不能在一起的原因,妈妈才离开爸爸的。”
“我是这样和他说的。”
“你从没对他抱怨过我,从没抱怨过我妈,是我根本没保护好你们mǔ_zǐ,你才不得不离开。”
“诚,恨不能化解恨,可是爱能化解恨。”
“我真的不如你宽容大度,小沫,在公司看到你那么平静,自己几乎失控,心里涌起的只是仇恨。”
“我也不平静,但是人总得对自己的选择负责,你就是受不了失败的的屈辱,被抛弃的感觉,你一直没受过真正的伤害,太顺了。”
“不,我是爱的不够,没有你的爱深。”
有天晚上我加班很晚回家,他带着醋意问我谁在追求我,说晨晨告诉他总有个男人给我打电话,我看着他的样子觉得很滑稽,那是我初恋男友。后来,晨晨起夜看到诚拥抱我,我对孩子实话实说,我们再次同居。
那个晚上诚的强烈要求几乎让我难以招架,他在我耳边说:“这是补偿,你要弥补我6年的空虚,我要补偿你6年的孤凄。”
诚从我们再次同居后就想结婚,带我和晨晨出去,总是介绍说我是他妻子,我不是不想嫁给他,但是一想到他父母当年对我的看法和做法还是犹豫,很快他替他妈妈向我道歉,又告诉我他爸爸当初根本不知道我们要结婚的事,当年的事全是他妈妈一人所为。6年了,我对她妈妈早不再有恨,只是难以面对而已,她毕竟是诚的母亲,是晨晨的nn,我也是母亲了,能理解一个固执守旧的母亲为自己爱子所做的那些事只是出于母x的本能。
诚的表姐是我很尊敬的一个人,后来我们经常接触,表姐对我说:“小沫,小诚在你走的第一年,我们家族人过年聚会的时候,还是很不开心,他是我们那代人最小的一个,别人都是一家人去,只有他自己,以前他是不在乎一个人去的,还经常嘲戏我们这些在围城里面的人。那次聚会他很沉默,自己一个人喝了很多酒,只是没喝醉,吃完饭给每个孩子甩下红包就要走人,他人瘦的不行,我真的很心疼又不敢实话实说,就叫住他在别的房间聊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