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控制,但是对你,”王霄柏盯住他不知所措的眼睛,“大概还是不够。”
一种难以预料的尴尬写在邱杰脸上。他别扭地挪了挪光裸的屁股,离那双时而爱抚时而揉捏的手远了些,干巴巴地追问:“那你姑姑……后来怎么样了?”
笑容回到王霄柏脸上:“滋事斗殴,把人打残了,蹲监狱去了。”
邱杰缩了缩脑脑袋。
“是我把送进去的。”王霄柏淡淡补充,“当初念法律,其中一个原因就是要设法揪倒她,可惜不是死刑。
邱杰的脑袋缩得更低。
“你不用怕。”王霄柏轻轻搂住他,面无表情,“施暴因子写在我们的家族血液里,只是我意识到并控制住了,她没有。”
你也没有吧!邱杰有些手足无措,他头一次看到王霄柏这么真实的一面他面前的王霄柏永远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完美面孔。他时常忘却了,王霄柏也是人,也曾经是孩子,也曾脆弱,就像自己一样。
事出必有因,有因必有果。他倚在王霄柏胸膛上,默默地想。
“我知道我很容易过界,不,是非常容易过界,这是我念法律的第二个原因。情绪堵不如疏,我时常警醒,一切平等自愿,所有手段都没有真正越界。我自问不曾伤害任何人除了你。”
被搂在怀里的身躯僵住了。
一面听着,邱杰一面回想二人在这座别墅的过往、归墟里王霄柏在众人面前如鱼得水的模样、小艾和楚恒璃对他的一番说辞
“他心里有你。”
“心里有我?怎么看得出来的!”
“我自问不曾伤害任何人,除了你。”
王霄柏爱得惨烈,他对人的真情,自带伤害属性。
他从没听过这么惊天动地的表白。
邱杰眨眨眼,眼眶有些湿润。回首那么多难捱的岁月,终于等到了个答复,如游子望见了征途的终焉。
他终究是喜欢我的;我是独特的。他念着这一句话,听到自己心底的防线“啪嗒”一声,又后退了一大步。
“我姑姑,前些天,病死了。”王霄柏轻声陈述,好像在叙述一桩十年前的旧事,“葬礼结束后,他儿子才敢找人辗转告诉我。敌人倒下,我倒不知道自己生命价值几何了。”
邱杰清了下嗓子,小心翼翼地接话:“王霄柏,你的生命不是任何人的副产品。”
“你说得对。”王霄柏看着他笑了一下,是那种真心而轻松的笑在他身边看了这么久,邱杰早已学会分辨“可是我才意识到,这十几年来,我变得越来越像她。在一个小环境里,手握权力,膨胀发酵,不知自省;把你放到我曾经的位置逼你去承受,用暴力去压制你,把人当成插花去修剪。”说到这,他自嘲般吐了口气,“姑姑说每一个受害者都会变成刽子手,是真的。”
邱杰不知所措地从他的话里听出了第二重意思。
怀有近乡情更怯这种心情的,不只他一人。王霄柏生性勇往直前,此时竟也开始动摇。于是他慢慢沉下身子,双手藤蔓般缓缓圈住了那人的背脊,一字一顿道
“我会陪你。”
王霄柏抬起下巴,望向他。久久,眼睛里也多了些异样的神色。
“好。”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