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落人话柄,竟然连自己的亲孙子都能忍心送出去!”
“老爷误会妾身了!”赵氏扶张立山坐下,轻声劝道:“那些虚名都是其次,老爷也该为二弟想想!自从秋实走后,二弟的身子越发不利索了。惠儿眼下还未成亲,就算成亲了,也得考虑她的夫家同不同意吧!就算这些都安排好了,还有天意呢?惠儿也未必就能一举得男呀!况且二弟一直都很喜欢通儿,有了通儿,也能给二弟的晚年带来些安慰!”
苏锦绣抬头看着李氏,迟疑着道:“不对呀!你不是一直都不喜欢立山和秋实吗?今天怎么那么为他们着想?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李氏睇了苏锦绣一眼,不悦的拿手绢擦了擦嘴,委屈的道:“妾身知道,在老爷眼里妾身一直是个斤斤计较的小人,没有姐姐的贤惠大度。”
听李氏提起去世的苏云裳,苏锦绣的脸猛地一沉,堪堪的住了嘴。
李氏接着道:“但妾身也是为人母的人。这事虽然是秋实咎由自取,但二弟毕竟是无辜被牵连。妾身昨日带通儿去霓裳居看他,他愣是老了几十岁。听服侍的仆役说,丧事过后,二弟经常连床都不愿意起,整日恹恹的躺着。”
李氏说着说着眼眶也跟着红了,连忙拿手绢去拭:“哎!如果去的是我的宝儿,我也不活了!”说完就嘤嘤的哭了起来。
苏锦绣不由得有些愧疚,觉得误解了李氏,连忙站起身来轻拍了拍她的肩安慰:“是我冤枉了夫人。可是……”苏锦绣还是有些不舍:“非要过继的话可以过继固儿,为什么非得是通儿!”
见苏锦绣有些松动,李氏连忙拿手绢擦干眼泪,道:“固儿年纪还小,又顽劣。二弟那里又没有像样的女眷,恐怕照顾不好。通儿毕竟大了,又得二弟喜欢,昨日您没瞧见二弟看通儿的眼神,连妾身都有些不忍心。”
苏锦绣还是有些不愿,但想想弟弟凄惨的模样,最终点了点头:“这事让我再考虑考虑,不过,赵氏同意吗?”
李氏立马乐的喜上眉梢:“放心,赵氏这孩子也是个懂事的,不会不理解老人的苦心!”
……
将苏锦绣送出卧房之后,李氏回到摆满冰的里屋坐下。
周妈替她斟了杯凉茶,小心的靠过去,悄声道:“夫人真准备把通少爷过继给张家。”
“嗯。”李氏半眯着眼揉了揉太阳穴。
当年的夫人苏云裳读书读累了,也经常这样靠在榻上,半眯着眼睛揉太阳穴。周妈不动声色的想:别看李氏恨苏云裳恨成那样,潜意识里还是不自觉的模仿她。
周妈跪在李氏身边给她捶腿,一边道:“张立山父子从前一直和大爷作对,现在得了这个下场也是活该!没把他送去见官都算不错了,还把通少爷过继给他们,会不会太便宜他们了!”
李氏最烦别人质疑自己,周妈害怕李氏想偏,慌忙抬头看了看她的脸色,又马上补充道:“夫人就是好心,这事要是搁奴婢身上,巴不得他们断子绝孙呢!”
李氏睁开眼,看着周妈低垂的侧脸,心想:当初自己做丫头时,也是这样,在主子面前察言观色,小心谨慎,生怕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件事。
李氏笑道:“没了张秋实,张立山就是个半截入土的老头子,不足为虑。不过,他毕竟在苏家经营多年,刺绣坊里的一半人都听他的。我不如就拿通儿试个好,让他承我的情。省的让那个苏琴钻了空子!反正通儿这孩子,哼!也一直不讨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