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长明放开她,又道:“她是我的第一夫人,也是你的夫人,你以后得听她的话,有意见吗?”
风致细声道:“没有。”
蒂檬心想:这风致虽然强悍到胜我的地步,不料却如此柔顺。
“我的事情,暂时别让姐姐知道,你也清楚,我和姐姐发生了一些事情。”
风长明所说之事,风致当然是最明白不过的。
她应道:“嗯,回到眠栗,我是否又得装作不认识你?”
“我想,应该是吧!还有,你得戴上面纱,我喜欢你戴面纱的安静和神秘……”
说罢,风长明就要出去,蒂檬道:“你的胸口不痛了吗?”
风长明回首道:“还有一点点,但我想应该不碍事了,只是以后可能会留下伤痕,有损我性感的胸膛。”
风致愧疚地道:“对不起……”
“只要你活着就好。”
风长明注视着风致,“虽然我很难记起关于你和我的曾经,但你如此的保护我,且你姐姐曾说你非常的疼爱我,我想,这一点点的伤,我还能够为你而承受,即使你只是我的一个女奴,也是我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人儿。”
风致无言,她只能默默地听着,蒂檬却道:“你如此急着出去,有什么事情吗?”
“我记得还有一个女人在那时拼了命的保护我,而她的力量其实并没有多大,却为我而挡住了三个矮子的攻击,且身受许多处伤,你说我该不该去看看她?”
“恩,你去吧,但别她。”
蒂檬道。
风致急忙补了一句:“伽伽她还不想和你相认……”
风长明耸耸肩,笑笑,道:“这我知道,回来时再陪你们,风致,你做好心里准备,我想要你。”
风致红着脸儿低着头,又是一声很轻柔的“嗯”——也许她真的很强大,她却永远也不懂得如何抗拒她的主人,唉。……
漠伽不料风长明在此日醒来,按说他受了伤,是极需要睡眠的,如今却出现在她的眼前,她只得邀请他入帐,心中忐忑不安。
风长明凝视坐于对面的漠伽,他忆不起与漠伽的一些事,只是他一早便由他人的嘴里得知漠伽与他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且在那场战斗中,漠伽选择了以生命来保护他。
“你身上的伤好了没有?”
他道。
漠伽眨了眨顶圆的眸,道:“都是一些皮r之伤,已经无大碍了。”
风长明道:“哦,这样啊,你让我看看,如果留下伤痕就不好了,有损你美好的皮肤。”
他俯首过去,就要对漠伽动手动脚,漠伽惊慌而退,她急道:“没有……没有留下伤痕。”
风长明坐正,不解地道:“为何如此怕我?”
漠伽无言,风长明又道:“我会把你吃了吗?即使我把你吃了,那又怎么样?”
“长明叔叔……”
漠伽只在心里念着这四个字,却闭口不言,她的双眼紧盯着风长明,眼中流露出浓浓的慌乱之意。
“为何那时要那般拼命地保护我?”
风长明无疑是明知故问。
漠伽道:“我……我……”
“因为我像你记忆里的某个人?”
风长明不忍心再她,虽然他明知她已经知道他是谁了,但她此刻不愿承认,则是她想为自己保留一些,那或许是对她很重要的。
漠伽恨不得早些听到风长明这话,便接道:“啊,就是,你像我记忆里的某个人。”
风长明问道:“可以问问那人是谁吗?”
漠伽想了一会,道:“我可以不说吗?”
“当然。你想说便说,不想说,也可以的,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就不明白为何那么拼命地保护我?原来是因为我长得像某人,哈哈!”
风长明觉得再继续留在这里,只会让漠伽难堪,于是站起来欲走,漠伽却突然道:“有件事情……你知道吗?”
“什么事情?”
漠伽道:“说了你别生气。”
“你说。”
“据我了解,大公主并没有把你带回来的小女孩带走,那小女孩估计已经被烈古旗救回去了。”
风长明听了一愣,继而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原来是我那小人奴啊!她本来就是烈古旗派来刺杀我的刺客,如今被烈古救走,也就算了。我怎么会为这生气?我有空还不如去睡……嘿嘿。我告辞了!”
漠伽叹道:“你真的有些冷血……”
“是吗?我也觉得你说得很对,在这乱世,不冷血怎么存活?”
风长明不以为意地道,双脚却急忙往外踏行,至帐门口突然回首道:“我离开阵营几天,如果他们问起我的行踪,烦你告知他们别担心我,继续赶回眠栗,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雨还没有停,你去哪里?”
风长明出去了好一会,漠伽突然醒悟什么,赶将出去,却遍营找不到风长明的影子,她心中暗叹:“你还说自己冷血?为何要骗伽伽?我知道你要去哪里,既然你不想让人知道,我便为你守秘,你说你会很快回来,我也相信你……因为我知道,你要保护一个人的时候,是海之眼强大的——神!”
第十集:九月战纪 第七章 营救
斯耶芳行刑的时间决定在九月十五日。
说来很奇怪,一个受凌辱的女性,本该得到同情和抚慰的,然而在古心族来说,却得到了死刑。对这件事情,很多非古心的将士都感疑惑,更兼斯耶芳的娇美,令许多人为之鸣不平。一个本无罪的不幸的受辱少女,为何还要对她施以极刑呢?
然而这事由始至终,他们都不得参与,古心族把其他人隔绝了,在对斯耶芳处于死刑之前,他们找到了一个山谷。是日,雨后天晴,日照山野,古心族的众人齐往那山谷,斯耶芳是自行走去的,她没有悲痛的表情,也没有眼泪。或许应该说,她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体,对于一个已经求死的人儿,那痛苦和绝望岂是人们轻易地了解的?
山谷并不大,但足以容纳古心所有的人,外面由古心的少年守护,因山谷的宽浅,光线甚是充足。
斯耶芳的脸色很平静,因为平静,别人无法读出她心里在想什么。人若不惧死,皆因死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而期待得到解脱,是因了对人世的绝望。斯耶芳,为何对人世绝望?因为曾受过的凌辱?
其实要处死斯耶芳,古心族的众人都是心里悲痛的,斯耶芳并没有错,且古心仅存的人已经不多,如今却不得不处死斯耶芳,一切都因为祖先传承下来的法条:任何与耸天古族发生r体关系的女性,不管是基于何种情况,都要受到古心族的天诛!
这就是为何烈冰曾经说,为了与风长明在一起,即使让她死,她亦无悔。当某个古心的女性a上耸天的男性,除非是古心无能力诛杀那女的,否则古心都会实行所谓的天诛,就像今日的斯耶芳一般。
烈冰并没有来这山谷,也许该受天诛的首先是她自己,但身为女王,她有着一定的特权。或者,她可以改变祖先的法条,她想尝试,然而知道自己的能力无法逆天——天,对于现在古心来说,也许就是活了五百年的乔野。
“你留在这里吧!”——斯耶芳每每想起风长明这句话,她都觉得心痛,她很恨他,是的,说不出的恨!然而那个时候当他回首说出此话的瞬间,她心中莫名地感动以及感到幸福。
被凌辱诚然是一种不幸,但在这海之眼,这种事情并非少见。在强者的世界里,弱者往往受到不公平的待遇。男人与女人比起来,女人无疑是弱者的。
风长明的给她带来的蹂躏是绝对的,可是当最初的愤怒平息,她祈求获得一种补偿——来自风长明真心的补偿。也许她的遭遇,并不能单单责怪风长明,因为她亦知道,当耸天和古心相遇时,双方往往很难控制自己,要怪就怪各自传承里的血……
正如那个叫漠伽的姐姐所言,风长明有时候是很坏很残酷,可那也只是她初次遇见他的时候而已,在以后的日子里,他都遵守他的语言,并且她看到了她残酷之外的一些东西:天真的狂妄。
她想,一个还保持着一颗天真的心灵的人,无论其表现得多y险、多残酷,他仍然有着他真诚和可爱的一面。是不是正因为这样,她后来才渐渐地不恨他了?当他向她靠近之时,来自传承里的怯怕、自卑、憎恨及抗拒都变得软弱了许多,她也终于可以勇敢地面对他了,他因此说,“你越来越可爱了”越来越可爱吗?她觉得自己一直都是很可爱的,在古心族里,她是最可爱的“小妹妹”只是他的感觉变了罢了,而他的狂妄的笑,虽然仍旧给她以压迫感,造成她的怯怕和屈卑,然而她终于也慢慢地习惯了。传承也许是恒久的,但在人的命运里,抗争也是恒久的。自从遇见风长明,她就开始抗争着自己的传承……
但是,风长明毕竟死了,像漠伽姐姐所预言的,战死于沙场!那么,她所抗争的一切,便变得完全无意义,那被风长明击碎的梦、又因风长明所拢聚回来的梦,一下子,全部坠落无尽的深渊。
其结果也许是她所能预料的,但她也无法阻止。身为古心的人,是必须忠于古心的,但一颗私心,又该忠于谁?她曾几度挣扎,最后还是让命运去诠释一切!如同耸天和古心的传承一般,也许该让命运去解说的。可是命运带给她的,仍然是没有半点欢欣,那种整颗心都碎了的感觉,在她听到风长明已经死亡之时,贸然袭来……
斯雷当然不会了解这些,他以为他的女儿求一死,只因受了白明的蹂躏之故,所以即使白明死了,他还是恨白明。
他也无法解救女儿,身为古心的人,他也得遵循古心的法,他即将眼看着女儿在他面前死亡……
一个父亲,很多时候,都把爱和痛压在心底!
山谷里很静,乔默终于打破沉默,他道:“芳儿,对不起。”
斯耶芳道:“长老,我知道你很疼芳儿,我现在这个样子,你一定很心痛吧?芳儿也很心痛的,你让芳儿的心痛快点结束吧。”
她哀求道,此刻她只求一死,或是殉情,或是殉法。
斯雷哭道:“女儿,你求长老宽恕你啊,为何要这么说?”
斯耶芳流着泪道:“爹,对不起,对不起……”
“是爹对不起你啊,当初就不该让你去栗族的。”
影杀道:“你们两个别哭哭啼啼的,死就死,我的儿子都死了,她岂能独活?”
斯雷爆怒,吼道:“影杀,你儿子死了,干我女儿p事!若非你儿子保护不了我女儿,我女儿哪会受到白明那禽兽的凌辱?你他妈的没用的儿子,害得我女儿这翻地步,死了还要背一个耻辱罪名!”
影杀亦怒道:“她当时就应该与我儿子一起死,她死了,自然不会发生那种事情,谁叫她贪生怕死的?”
“你们不要吵了!”
斯耶芳悲叱,两人安静下来,斯耶芳道:“长老,我能要一个请求吗?”
“你说。”
斯耶芳道:“我死了之后,你能不能把我的尸体焚烧,然后把骨灰交给冰旗里的一个叫漠伽的姐姐?”
乔野问道:“漠伽?她是冰旗里的?”
“嗯,她是一个很美丽很善良的姐姐,我被掳之后,只有她和我倾心相谈,她让我叫她做姐姐,我很喜欢她,你能把我的骨灰交给她吗?能答应芳儿这个请求吗?”
山谷里一阵沉默,斯雷的哭声悄然响起,他搂抱着女儿,道:“为何要把我女儿的骨灰交给别人?女儿,爹会守着你的,你不要怕,爹一直守着你!”
“爹,我想,那姐姐会把我的骨灰与白明葬在一起,因为她是个很聪明的姐姐,她会明白芳儿最后的心意。芳儿对不起的那个男人,其实就是白明,我想守着他,在地底下请求他的原谅!”
斯耶芳说出了她心底的话。
斯雷愣了,古心族在场的所有人也傻了:斯耶芳对不起白明?
“女儿,你怎么说你对不起他?是他对你做出这等事情的,这禽兽,绝不可饶恕!死了也要翻他的尸体出来践踏……”
斯雷惊而怒吼。
他的话,说出了古心族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乔野却因烈冰的前事,醒悟到斯耶芳也继烈冰之后,爱上了白明。这令他愤怒的同时,也感到惊讶,要说烈冰和白明的相遇,烈冰爱上白明还情有可原,可是斯耶芳竟然也如此?这就令他感到事情的严重性了,为何古心的女性遇到白明都会变心?
斯耶芳原是有未婚夫的,虽然没有正式订婚,但族中的人已经公认了她和影明的关系,她却在影明死后没多久,心就在凌辱她的风长明的身上了,这从何解释?
乔野平静了自己的思绪,问道:“芳儿,你不恨白明?”
“我恨。”
斯耶芳平静地道,“但不是传承的那种恨,为何我们要无缘无故地传承祖先的恨?即使这种恨是存在的,我仍然不觉得这是恨,因为那没有理由。但我的恨,是有理由的,我不能恨他吗?”
问得古心众人哑口无言,她既恨他,为何要说对不起他?还要让骨灰陪他葬在一起?
乔野叹道:“芳儿,不管你要怎么样,我不能答应你这个请求。古心的人绝不能与耸天的人葬在一块,而且,当你死时,你与耸天的一切关系,便已经断绝。”
“能断绝吗?生命当结束,灵魂亦毁。可是,历史呢?如果历史能够消失,为何有着我们的传承?长老,你以前的许多话我都觉得有道理,只是,你现在已经无法说服我。我,有了自己的思想,那不是传承里的、也不是你教会我的,而是我,用我的生命来领悟的。”
斯耶芳的语言有些激动,但神情仍平静,她推开她的父亲,对她父亲道:“爹,女儿先走了,不能够服侍你了。”
乔野无情地喝道:“影杀!”
“是。”
影杀应声而出,提剑向斯耶芳走去,斯耶芳闭上双眼,斯雷突然狂吼,挡在她的面前,怒喝道:“谁敢动我女儿,我宰了他!”
影杀喝道:“斯雷,你敢犯族规?”
“规你妈!老子不管族规不族规,要杀我女儿,老子就和谁拼了!除非把我给宰了,否则别谁也别想靠近我女儿……”
悲怒中的斯雷不顾一切地道。
斯耶芳看着父亲的背影,悄悄地哭泣,世上除了父亲,没有人愿意这般的疼爱她和保护她了……
乔野叹道:“斯雷,你明知族规如此,何苦呢?”
“族规是死的,人是活的。凭什么要让死的东西叫我女儿不得活?废话少说,要杀我女儿,先得杀我,否则放我女儿平安离开,把我杀了也罢,我替她顶罪。”
“心灵幻象?凝结!”
乔野合指举于眉间,在突然之间,施展古心术中的强招,以自己的意念力量封锁住斯雷的身体,令他无法动弹,然后对坚决而冷酷地道:“族法不可废,影杀,执法!”
几个古心的人过来把斯雷拖走,斯雷的双眼几乎喷出火来了,身体却不能够动弹,他的力量弱乔野许多,根本无法抗拒乔野的力量,此刻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女儿死在他的面前,不能言语,亦不能动弹。
影杀走到斯耶芳面前,斯耶芳重新闭上双眼,影杀道:“芳儿,对不起,我不得不如此,希望你能够了解。”
斯耶芳闭着眼睛叹道:“是不是因为在吻海生活得太久了,你们的心,都变得冷了?如果说耸天的心是狂热的,那么古心的心就是冰冷的。我宁愿不属于古心……”
影杀提剑缩后,正欲把剑刺入斯耶芳的心脏,忽然,他感到一阵强烈的耸天的气息,令他执剑的手也打颤,而其余众人也感受到了熟悉的天敌的味道,乔野惊道:“影杀,等等。”
山谷里的人严阵以待,守在谷口的年轻成员叫道:“是白明,向这里飞掠……”
乔野喊道:“你们退回来,让他进入谷里,这次他逃不了的。”
斯耶芳美眸忽睁,朝谷口嘶叫道:“白明,你赶快离开——”
言罢,守在外面的古心成员退回谷内,顷刻,风长明到达,强烈的耸天气息与浓重的古心气息,在这不大的山谷里再度激撞……
风长明从漠伽口中得知斯耶芳被古心族救回,便日夜不睡地早雨赶往这里,至烈古营寨,引起不小的动乱,其时柳燕告诉他方向,他就全速往这里赶来,近山谷里便感应到古心的气息,很轻易地确定了地方,从而进入山谷,见得斯耶芳还好,心中稍定,随之被古心激荡起来的狂傲无限扩张,体内十多个耸天的气息,似乎要澎湃而出……那是以精气的形式,潜藏于风长明的体内耸天鬼魂之愤怒。
因了双方敌对的反应,双方的气息和斗气在刹那间加强,整个山谷里回荡着两种截然相反的斗气……
斯耶芳哭叫道:“混蛋,你为何要来这里?我恨你!”
风长明狂笑道:“在海之眼,我想去哪里便去哪里,由不得你来管我!”
他的无限扩张的狂妄斗气,使得包围着他的古心众人的斗气迅速地回聚、浓缩、演变成其独特的心灵力量,这种力量里充斥着自卑、憎恨和反抗的气息,风长明狂怒道:“真是一群惹人厌的矮子!”
两种相反的气息相撞,此刻谷内强风阵阵,谷外却日丽风和。
斯耶芳道:“你不是死了吗?”
“老子哪有那般易死?我只是睡着了!”
风长明的语气变得粗暴,在此种情况下,无论他们如何压抑,仍然是不能够温柔一些。
斯耶芳得知风长明未死的一瞬间,她的心犹如碎石凝合,心中惊喜万分,浓重的幸福就像风长明身上强烈的耸天气息一般充塞着她的整颗心灵,但此刻她却是担心万分,她知道风长明不可能是本族所有人的对手,他来这里只是送死,可他为何还要来呢?是为了救她吗?她想,没有别的理由了。
“你快离开,我恨你,永远也不想见到你!”
斯耶芳喝叱道,她恨不得风长明从她眼前消失,可偏偏风长明不会听他的话,特别是此刻,他身置古心的包围之间,他血y里的狂傲绝不允许他有半点的逃避,他怒喝道:“你给我闭嘴,小女人!这群家伙把老子惹恼了……非得踩死他们不可!”
斯耶芳歇斯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