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子没言语,屋子里安静了一阵。
“浩哥,索性就做了他,看刘卫林什么反应!”惯于用暴力解决问题的人,横了心说。
“他能有什么反应?到时候污水全往我们头上一泼,把他自个儿撇个干净。”郑允浩露出了习惯性的口吻,嘲讽中有一丝y冷。
“c!他敢!” 彪子的脸上戾气尽现,“把他小子落在我们手上的东西抖个底朝天,我就不信日不死他!!”
郑允浩慢条斯理地取过纸巾,擦了擦嘴,说道:“彪子,现在还远没到算帐的时辰呢。”
他踱到窗前,对着园子里怒放的腊梅出神了良久,似乎若有所悟,“我打赌,刘卫林和林远斌一定有内幕交易,等着瞧吧。”
“他妈的,他卖了我们,还得替他鬼孙子数钱??”彪子火腾的上来,猛拍桌子一吼。
“他们的交易,对我们是好是坏,还说不上呢。”郑允浩倒挺乐观。
两人正一急一缓中,楼上突然爆出类似于狼嗥的歌声:
“十八的小伙一支花呀~~~~~一支花~~~~~~
眉毛浓浓眼睛大呀~~~~~~~眼睛大~~~~~~”
“是——小在?”
“恩!”
“浩哥??”
“恩?”
“你这日子还过得——”
“什么?”
“真他妈的精彩!!”
面面相觑的兄弟俩,很有默契地一致摇了摇头。
郑允浩忽而冒了句,“彪子,呆会儿让老六找朴有天定个日子,说我有话交代他!”
彪子疑惑的应道:“是,浩哥?可……”知道老大不喜欢别人管他的私事,才漏了个“可”字,便及时刹了车。
郑允浩低低“哼”了一声,“他好象很不舍得送来的贡品啊~~~~~”
彪子楞楞地看着他,还摸不着头脑。
“我再不出面替朴有天洗洗脑子的话,哪天他们两个联合起来把我给卖了,指不定我帮他们数钱呢!!”
“他们两个?小在??”
郑允浩冷冷地笑了笑,“你说呢?!”
彪子的心,无来由的一颤。
h市的少年犯管教所位于城北郊区,三面环山,风景算是还不错。
或许是山水养人,金在中见着小锤子,左瞧右看,还伸手丈量了他的腰围,切实的感觉就是
——这小子,他妈的壮了!!
他的心情,象冲出了y霾的天气,一下变得晴朗起来。
“小在,我很好,就是想你们。”小锤子还是板寸头,白净的娃娃脸晒黑了点,看上去成熟了不少。
“锤子,哥对不住你,让你替我坐牢,我……”金在中还是没能克制好自己的泪水,就这样涌出了眼眶。
大虎在一旁装模作样的借了个袖管给他,金在中不客气的拽起擦了擦眼睛,刚想着擤鼻涕,衣袖的主人赶紧用力抽回,“靠!你还真当我移动毛巾啊!!”
“c!我都不嫌你没消过毒呢!!”金在中斜着眼顶了句。
小锤子忍不住笑了,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段没心没肺的快乐时光。
“大虎说是上个月判的,5年??”金在中收起了嬉闹,认真地问。
“对啊,开庭的那天你没来,天哥和大虎到的,他们说你不方便。”小锤子对于一系列的变故,还根本一无所知。
“恩……”金在中垂下眼角,微微加重了呼吸。
“前阵子在拘留所,现在这儿,天哥全打点过了,公安都挺关照我的,给一个单人房,平时干的活也轻松,就上图书馆整理书籍和打扫活动室什么的,别人羡慕死呢!”小锤子一脸的满足。
“是嘛……”
“小在,大虎,我有件事求你们办。”
“你小子忒不够义气了,什么叫求啊?这不是寒碜我吗?!”金在中大声抱怨。
“再过两个月是老妖22岁的生日,你们替我选样东西,在他坟上烧了吧!”小锤子的声音有些哽咽,头也埋到了胸前。
“锤子……”
金在中和大虎,齐齐抱住了他,紧紧的,久久的,不愿放手。
厚重的铁门在身后重重地合上。
大虎拉住了金在中,沉着声说,“在,有的事……我想,还是告诉你的好。”
“什么大事啊??”
“小锤子确实不清楚,疏通公安关照他,是天哥做的;而只判了他5年,这是郑允浩的法道。”
“哦。”金在中心里生出了几许暖意——郑允浩,是真喜欢自己吧。
“在,你别怨天哥,他送你走,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大虎的情绪忽然有点激动起来,“你知道吗,那天得到你住院开刀,差点死在手术台上的消息时,天哥红了眼握着枪,就要往郑允浩公司冲啊,黑哥一个人根本拦不住,幸亏武哥及时赶来,才算把他半路截了回去。我听见他被架回来的时候,几乎是嘶哑着吼了一句,小在,你要死了,我他妈的赔了烂命也要宰了姓周的!!”
金在中单薄的胸口,起伏的厉害。
“你出院的日子,我开车送天哥到医院的,可惜,没见着你吧?”
金在中点点头。
“当天晚上,他在我们常去的那个酒吧,喝了个烂醉。我混了那么多年,只见过天哥流血,还从没见过他流泪呢。那一晚,他哭得真叫伤心,一直喊着,小在,对不起,对不起你啊……”
金在中捂着心口,闭上了眼睛。
现在再说这些,有他妈的什么p用啊!!
“大虎,我这是和朴有天没缘分……就这样,算了吧。”
金在中的声音,有着不能隐藏的心碎。
与金在中在少管所探望小锤子几乎是同一时刻,郑允浩单独开车去见了朴有天。
在城北郊区的仓库中,两个男人并肩缓行,似乎专心查看着新到的走私洋酒。
“最近拿到的货,质量怎么样?”郑允浩找了个话题,随口聊开。
“我自己的那批没你运来的好,几十家酒吧里,赚得动的,都是你的货。”朴有天就事论事,语气很平静。
“是嘛?!不过,货好,也要卖得掉才能赚到钱,这就全靠你了。”郑允浩微微一笑,看上去颇为和善,但朴有天却清楚的感觉到他骨子里的y森和凶狠,“这样说来,我们的合作还算挺成功,恩?”
“能当浩哥的合作伙伴,我们不努力怎么行呢?再说,钱,谁也不会嫌多啊!”
“朴有天,你这句话我最爱听。”郑允浩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书卷气十足,“所以,要是为了一个床上玩玩的小情人翻脸,你说我们两个会不会太傻了?”
朴有天脸上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气,却被郑允浩快速的捕捉到了。
“话说到这儿了,索性捅个透。朴有天,如果你真的对金在中上心,当时我问你要人,就应该自己挺着、挡着,这才象个爷们。退一步来讲,既然你保不住他,把人给了我,就要潇洒点放手。我郑允浩虽然喜欢钱,可难保哪天突然变成个傻子,宁愿少赚点,也要护着自己的床伴。到时候,只能对不起了。”
朴有天隐约猜测,郑允浩今天找自己谈话,可能与金在中有关,但完全没料想到,他居然说得如此直白和张狂。
“浩哥的意思我懂了,以后,我会有分寸的。”他立即回了一句,就象在议论天气似的淡然。
郑允浩倒有些吃惊,难道刚才一闪而过的忿恨,只是自己的幻觉?
目送bmw决尘而去,朴有天冷冷“哼”了一声,“浩哥,我可已经傻了,金在中这个小情儿,我是要定了。”
那天晚上,金在中主动敲开了对面主卧室的门,刚洗过澡的脸颊和颈部l露的肌肤,泛出淡淡的粉色,黑亮的头发还带着些水迹。
原本坐在沙发床上的郑允浩,将手中一大叠报告往旁边一扔,便起身直直的走到他跟前。
“谢谢你,郑允浩。”少年衣着单薄的身躯贴了上来,温热的,散发着清清的沐浴露的味道。
“什么?”
“谢谢你为小锤子……恩,为我做的事。”
“怎么谢呢?”
“以身相许。”
郑允浩抱着他,想憋但没憋住,就这样很不给面子的笑了出来,还挺大声。
“靠!小爷我都整出成语了,你居然不领情,” 金在中抬起下巴,狠狠磕了磕他的肩胛,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妈的,来个干脆点的,要不要做??”
“要,当然要!!”郑允浩努力装得一本正经,“说不要的话,会被你揍扁的,金少爷!!”
这是金在中出院后,两人第一次的性a,彼此的情绪都很高涨。
郑允浩把他紧紧按在墙壁上,双方都已直挺挺的yj隔着布料来回摩擦,互相靠着爱抚就差点高c了。
过了十二月,室内全都铺好了舒软温暖的羊毛地毯,金在中被轻柔的放倒在地,薄薄的睡衣裤已然除去。怕他着凉生病,郑允浩体贴的把暖气温度调至最高,然后覆下身,与他贴在了一起。
当饱含欲望的性器被滚烫的口腔所包围,反复快速的进出时,金在中情不自禁的抱紧了郑允浩的头,扭动起纤细柔韧的腰肢,配合着律动,颤抖地呻吟,“……啊……郑允浩……我要……啊……”
几下猛烈的c入后,他在几乎冲昏了头的快感中达到了高c,灼热的jy急急喷s在郑允浩的口中。
“对不起……呃……”情欲还未弥散的眸子朦朦胧胧的看见他费力的吞咽着,似乎把腥涩的y体全都灌进了胃部,金在中知道那个滋味很不好受,急忙哑着声道歉。
“如果真对不起,就让我多做几次补偿回来。”郑允浩伏在他的耳边,微微喘息着低语。
金在中没有应答,却对着他妩媚的笑了。
昏暗的灯光下,郑允浩忽然注意到他高高架起的右腿,脚踝处有个小小的青色的标记,以往,自己似乎没留意过。
手指忍不住摸了一下,大约是刺的文身,他好奇的凑近想看个仔细。
“啊?”金在中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瞪大眼,有些不安的叫了声。
原来,细碎的花纹拼成的是个“平”字。
一时间,郑允浩觉得自己的心激烈的跳动,胸口堵得慌,说不出的难受。
从希望到渴望,再到失望,一连串的跌宕起伏,真是精彩的剧情。
“郑允浩……”金在中赤l着坐起来,稳了稳气息,坦然地直视着他,“你明白的,我对朴有天的心意,我不瞒……”
“那是以前,”郑允浩打断了他的话,眼眸中满是认真和执着,“以前你情他愿的,我管不了。今后,你能不能试着——走进我的心里看一看??”
金在中一震,喃喃着,“郑允浩……你别这样……”,细窄的胳膊搂住了身边的人,一冷一热的两个胸膛越贴越紧,甚至都能清晰感触到对方心脏一搏一搏的跳动。
他们就保持着这样的姿态,静静的,象是缠绵深情的情侣雕塑。
“郑允浩,”金在中在快要睡着前,自觉很有良心的哼哼唧唧,“你今天还要不要补回来?”
“在,你就这么欲求不满??”郑允浩啃了一下他的脖子,成功的引来一阵战栗。
“我?欲求不满?”金在中有点来了劲,他甩个白眼,恶狠狠的故做嚣张道,“靠!那你让我反攻!”
“你那小身板??”郑允浩不屑的在他的腰眼上捏了一把,“一辈子被我压吧!”
“切!打架、打架,赢的在上面!!”
金在中怪叫着,翻身用力把郑允浩摁在身下,张牙舞爪的拉扯着他的上衣。
后者不甘示弱,膝盖很有准头的往男孩的大腿内侧一顶,对阵的态势立即改变。
“郑允浩你个小人,耍y招!!!!!”
金在中的愤怒声讨后,两个人在地毯上翻来滚去的,撕打成一片。
渐渐的,拳打脚踢演变成了啃噬爱抚,喘息声沉沉的,粗粗的,充满了情色欲望。
不知什么时候,郑允浩的衬衫已被扔在了墙角,露出瘦削却结实的上半身。
金在中看得眼直直的,手忍不住羡慕的抚过线条优美的肌r。
郑允浩猛地钳住游走的手腕,俊秀的脸庞在金在中的眼中不断放大,暗哑着声说:“你小子打人倒挺有劲道,还是留着点,待会儿被我做趴下了,可别哭鼻子!”
金在中瞪着他,威胁道:“你不怕我伤口裂开,你就发狠吧,哼!!”
郑允浩一把拎起他,往床上一推,整个人压了上去,邪邪的笑着,“我他妈的还真不怕呢。”
两个人正面相对着,金在中微仰着头,下巴到脖子拉成一道完美的弧线,好象引亢的天鹅,当郑允浩进入他体内的时候,看见他的指尖划过床单,想要抓住什么,眼睑处长长的睫毛抖动着。
“在,交给我,都给我~~~~~~~”他移出自己的右手,拉住了修长骨感的手指,交缠紧扣。
“恩……郑允浩……全给你……”在猛烈的撞击和持续的贯穿下,金在中无意识的呻吟着。
直到彼此紧绷的身体忽然剧烈颤抖着放松,他迷失的思绪才从疯狂的性a中一点一点找了回来。
“哥,对不起,让我忘了你吧……” 金在中死死扣着郑允浩汗涔涔的背脊——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的心会那么的痛,象破了大d,曾经有过的幸福,就这样一些一些漏光了。
郑允浩猜测的,刘卫林和林远斌的内幕交易,在一次晚宴上,果然得到了证实。
元旦过后,全省推开了五年一次的四套领导班子的换届选举工作。由于早有风声传出,现任省长将调至南部地区任职,因此,这个实权位置的争夺几近白热化,可谓云谲波诡。
郑允浩敏锐的注意到,原本呼声最高的常务副省长曝光率微妙的减弱,不是上镜、上报的次数减少,而是报道的都是些无关痛痒的,类似文化活动的剪彩、工作会议的主持的消息。相比较之下,刘卫林这个只是分管城建,也并非省委常委的领导,亲民、勤政形象却日益突出,甚至报纸的头版头条配发的,居然是他走访慰问困难群众的图片新闻。
“老六,你看,刘公子是不是瞄准好目标了?”郑允浩把报纸往赵老六手中一塞,笑着说。
“可凭他的资历?”
“资历?哼……估计,找到了新的贵人相助吧。”郑允浩挑了挑眉,心中隐约有了点底。
春节前夕,省政府按照惯例举行答谢酒会,招待重要的外商代表和民企老总,郑允浩当然也在邀请之列。
不出所料,会上刘卫林的风头再一次盖过了其他人,而他一直尽心关照的那位男子,便是林远斌。
差不多到了抽奖等娱性节目的环节,刘卫林终于拉过郑允浩,在较为隐蔽的包房,做了所谓的引见。
林远斌看上去35岁不到,白净斯文,深灰色手工制的西服,很有英伦风格。
三个人套头话说了一堆后,郑允浩干脆利落的切到主题。
“上海的房产项目是我第一次做,如果有得罪的地方,还望林先生见谅。”
“哪里……,周先生,卫林啊,刚才灌了那么多酒,现在先喝点茶醒醒。” 林远斌微笑着摇了摇头。
房间里沉静了下来,他取出事先备好的罐子,一整套洗茶、煨茶、倒茶的动作娴熟优雅,“我太太讲究这个,在她的熏陶下,我也学了两手,今儿个拿出来献献。”
片刻功夫,郑允浩面前多了个小茶盅,清香扑鼻。
“远斌,什么叫两手啊,你可是真行家!”刘卫林小小喝了一口,唇齿留香,绝对顶级的铁观音。
“这个茶叶是送给我老丈人的,到北京之前,我又有些舍不得,自己偷偷留了点。” 林远斌顿了顿,而后慢悠悠的问道:“周先生,你那些上好的货色,能不能也偷偷给我留点?”
郑允浩楞住了。
第二天晚上,刘卫林破天荒的把郑允浩叫了自己家里。
“想知道林远斌的后台吗?你的人肯定没调查个透彻吧。” 刘卫林单刀直入。
郑允浩抬眼看着他,表情严肃。
“他的老婆,来头很大,是我家老头子上级的女儿,恩?”
郑允浩心中一紧,他清楚,刘卫林的父亲是某部的部长,而他的顶头上司,必定是权倾一时的重要人物。只是,年龄上??
刘卫林读出了他的疑惑,“是私生女,所以一般的人绝对查不到的。现在庆幸吧,当时被我拦住没做了他,否则,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那他要我们的货,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远斌一直想做毒品生意,但又怕风险实在太大,搞不好羊r没吃到,反而惹得一身臊。通过你的那件事,倒让他挺惊讶我们网络的完备,以及和云南李宽的铁关系。所以,他找上我,希望和我们合作,一起干。”
“他许诺给你什么好处?当一把手?”郑允浩淡淡c了一句。
“小军啊,你……”刘卫林无奈的叹了一声,“你太精怪了。”
“那赚来的钱,他准备怎么处理?”
“你放心,他多的是洗钱的法道,不用我们c心。你说,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