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啊!”周壬转了下方向盘,从回去的那条路上拐了出去,“上次路过,前面好像有个花店,你买束花送给她不就行了,女孩子嘛,就喜欢这些花花草草的。”
沈怀言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你这人咋这样,那我给你买了你送给她总行吧?”
“谁送不一样。”
“那怎么能一样。”
说话间周壬便找了个可以停的位置,自己下车过去。
沈怀言抬眼看了下对面,是有一间不大不小的花店,看着不起眼,周壬是有多无聊才能注意到这里有家花店。
他晃了一眼就回视线,没看清名字,也不需要看清,他双手交叠,左手腕隐隐作痛,只能缓缓揉捏才能缓解疼痛。
幸而到深秋,雨量见少,不然下雨多了,双膝也疼,他在美国的这几年,吃了许多药,总不见好,一到雨季就犯疼,有时候甚至需要吃镇痛剂才能保持清醒。
痛得模糊了,就连伤口在哪里都不大清楚,直觉得那些痛都趁机钻进了心里。
沈怀言等了许久都不见周壬出来。
他的耐心不大好,又等了几分钟,周壬还在里面晃悠,沈怀言不耐烦地往里面看,被周壬挡住的应该是老板,还在弯腰给他挑花。
什么破花需要废这么多时间。
沈怀言解了安全带下车,过了马路就进到店里。
他皱着眉问周壬:“怎么还没好?”
周壬注意力都在花上面,看也没看他一眼:“你多等会儿能怎么样?老板人好给我挑呢!你看这多好看。”说完把花凑在他鼻子底下闻。
沈怀言嫌弃地推开,问弯腰剪花的老板,“还差多少,不要了,就这些包了吧。”
老板好像是个青年,后背看起来瘦得可怜,头发有点黄,不像染的,像营养不良。
老板闻言顿住了,没有回答他,愣了很久,才埋着头把花连根拿起来,手在颤抖。
周壬眼尖,看到老板手里拿着的玫瑰花没有拔刺,扎进肉里,血丝顺着手心滴下来,“哎呀,你的手!”
老板像没有听到的样子,惨白着脸,抱过周壬手里的花,拿过去包在一起。
周壬耸肩,不听劝就算了。
沈怀言却在看清他的脸之后呼吸一窒。
那张脸分明是他四年来疼痛发作,噩梦惊醒时,唯一能用来安抚自己的解药。
可他长久长久戒不掉,也就成了毒药。
沈怀言定定站住,高大的身影几乎挡住了门口所有的光源。
周壬却还没有从中发现不妥,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陆沉灵活的手,圈圈绕绕几下,就能扎出完美漂亮的带子,选的纸也是致特别的。
不漂亮怎么行呢,陆沉机械地在手上动作,肉体却像被钝物击种。
周壬进来时说,是要送给喜欢的人,不包得用心一点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