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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部分

牛群开始吃草了,特丽莎坐在一个树桩上,身边的卡列宁把脑袋搁在她的膝头上。她回

忆起约摸十年前在报上读过的一条补白新闻,仅仅两行宇,谈的是在俄国某个确切的城市,

所有的狗怎样被统统s杀。这是一篇不显眼而且看来没什么意义的小文章,但正是它,使她

深深感到了对祖国那个超级邻居的绝对恐怖。

这篇文章是后来一切事情的预兆。入侵后开始的几年,恐怖统治还不怎么典型。整个民

族没有一个人在实际行动上赞同占领当局,占领者们不得不搜寻出少许例外,把他们推上

台。但是他们能到哪里去找呢?对当局的忠诚和对超级邻居的热爱都死了。他们只能找那些

为了什么事来报复生活的人,找那些脑子里总想报仇泄愤的人。然后,他们不得不注重、培

养和保持这些人的侵略挑衅素质,给他们一些临时的代用品进行实践。他们看中的代用品就

是动物。

很快,报纸开始推出特写专栏,组织读者来信运动,比方说,要求在市区范围内消灭鸽

子。鸽子眼看着将遭到灭绝。但最主要的运动矛头是指向狗。人们仍然在占领的大祸中惶恐

不宁,电台、电视台以及报纸却大谈特谈其狗:它们怎样弄脏了我们的街道,怎样乱喊乱

叫,怎样危及我们孩子们的身体健康,百弊无利,百害无益,而且还得绘它们东西吃。他们

煽起的热潮如此丧心病狂,以至特丽莎一直害伯哪位疯狂的暴徒会来伤害卡列宁。仅仅一年

以后,积累起来的怨很(怨恨一直在发泄,落到动物头上只是作为一种训练),找到了它的真

正目标:人。人们开始从工作岗位上被赶走,被逮捕,被投入审判。动物终于可以自由呼吸

了。

卡列宁把头静静地搁在特丽莎的膝头上,她不停地抚摸着它,另一些想法又在脑子中闪

现:对自己的同类好,并不是什么特殊的功绩。她不得不公平大方地对待其他村民,是因为

不这样做她就不可能生活在那里。即使是对托马斯,她的爱举也是出于责任,因为她需要

他。我们从来不能确定地指出,我病人际关系中的哪一部分是我们感情的结果——出自爱

慕、厌恶、仁慈,或者怨恨——还有哪一部分是被各自生活中某种永恒的力量所预先决定。

真正的人类美德,寓含在它所有的纯净和自由之中,只有在它的接受者毫无权力的时候

它才展现出来。人类真正的道德测试,其基本的测试(它藏得深深的不易看见),包括了对那

些受人支配的东西的态度,如动物。在这一方面,人类遭受了根本的溃裂,溃裂是如此具有

根本性以至其他一切裂纹都根源于此。

有一头牛对特丽莎表示友好。小牛停下来,用棕色的大眼睛盯着她。特丽莎认出了这头

中,一直叫它玛克塔。她总是乐于给所有的牛取名字,不过牛太多了,她做不到。不久以

前,大约是四十年以前,村庄里所有的牛都是有名字的(如果有一个名字就意昧着有一颗灵

魂的话,我可以说,这些中都有一颗憎恶笛卡儿的灵魂)。但是后来,各个村庄都变成了大

集中的工厂。牛只能在牛栏里五码见方的一块小地方毕其终身。从那以后,它们就没有名字

了,成为了machinaeanimate(能活动的机器)。世界证明了笛卡儿是正确的。

特丽莎总是出现在我的眼前。我看见她坐在树枝上,抚摸着卡列宁的头,反复思索着人

类的滨裂。我脑海中又出现了另一幅图景:尼采离开他在杜林的旅馆,看见一个车夫正在鞭

打一匹马。尼采跑上前去,当着车夫的面,一把抱住了马头放声大哭起来。

这件事发生在1889年,当时尼采也正在使自己离开人的世界。换一句话说,他的精神

病就是在那时爆发了。但是正基于这个原因,我觉得他这一动作的广阔内涵是:尼采正努力

替笛卡儿向这匹马道歉。他的精神失常(这是他最终与人类的快别)就是在他抱着马头放声痛

哭的一瞬间开始的。

这就是我所热爱的尼采,正如我所热爱的特丽莎——一条垂危病狗把头正搁在她的膝盖

上。我看见他们肩并着肩,一齐离开了大道向下走去。那条大道上正前进着人类,“自然的

主人和所有者”。

? 3

卡列宁生出了两个面包圈和一只蜜蜂,对自己的后裔目不转睛,惊讶不已。两个面包圈

当然绝对安详,只有蜜蜂摇摇晃晃转着圈,好象中了毒,过了一会儿,它升起来,飞走了。

这事发生在特丽莎的梦里。等托马斯醒来,她告诉了他。两人都从这个梦里找到了确切

的安慰。这个梦把卡列宁的疾病变成了孕生,生产的一幕和生下来的东西又可笑又动人:两

个面包圈和一只蜜蜂。

她再次被一些不合理辑的希望所纠缠。她下了床,穿上衣。随着外出买牛奶,面包、面

包圈等等,这里的一天又开始了。她叫上卡列宁,发现对方除了抬头以外没有其他反应。这

是他第一次拒绝参加自己努力建立起来的常规仪式。

她撇下他独自去了。“卡列宁呢?”柜台里的女人已经象平常那样,准备好了卡列宁的

面包圈。特丽莎将其放入袋子带回家,取出来递给仍然躺在门道里的他,希望他能过来取

定。但他只是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托马斯看出特丽莎心里多么沉重。他用自己的嘴叼住面包圈,面对着卡列宁四肢落地,

慢慢地爬过去,

卡列宁的眼睛随着他转,似乎透出了一丝兴趣的微光,但仍然没有振作起来。托马斯把

脸凑到他的鼻子跟前,他身子还是没有动,但张嘴咬住了面包圈的那一端,想把它从托马斯

口里拖出去。托马斯这才松了自己的这一端,好让卡列宁能够完全吃掉它。

还是四肢落地,还是弓若背脊,托马斯退了一点点,开始狺狺叫,让对方以为自己要争

夺面包圈奋力一战了。一会儿,狗也狺狺叫唤作出反应!这正是他们所希望的!卡列宁还爱

玩耍!卡列宁还没有失去生存的愿望!

这些狺狺叫声是卡列宁的微笑,他们希望它能够继续下去,尽可能长久。于是托马斯爬

回他那里,咬着卡列宁嘴里露出来的面包圈另一端。他们的脸如此贴近,托马斯可以嗅到狗

的呼吸气流,可以感到卡列宁鼻上的长毛拂得自己痒痒的。狗又叫出一声,嘴巴抽动着;现

在他们各自咬住了半个面包圈。卡列宁犯了一个老的策略错误:丢下了他的那半个,希望捕

获主人口中的那半个,总是忘记了托马斯有一双手,并不是一条狗。托马斯没有吐出自己口

里的半个,顺手又捡起了地上的另一半。

“托马斯!”特丽莎叫起来,“你要拿走他的面包圈吗?”

托马斯把两个半块都放在卡列宁面前的地上,对方很快吞下了一个半块,叼着另一半得

意洋洋了好一阵,炫耀他的双双获胜。

他们站在那里看着他,又一次觉得他是在微笑,他的微笑能持续多久,生活的主题就能

持续多久,就能抗拒死神的判决。

第二天,情况确实显得有了改善。他们吃了午饭,又到了带他出去作常规散步的时间。

按照习惯,他要开始跑步了,在他们之间一会儿前一会儿后从不停歇。然而在这一天,特丽

莎取来皮带和项圈,只被他兴趣索然地看了看。他们努力放出兴高采烈的眼光(为他高兴和

为了使他高兴),给他鼓劲,让他振作一点。长久的等待之后,他仍然使他们遗憾,靠着三

条腿踉跄了一下,任她套上项圈。

“特丽莎,我知道你讨厌照相机,”托马斯说,“但今天带上吧,你说呢?”

特丽莎打开了橱柜,翻找那台抛弃了多年也遗忘了多年的照相机。“总有一天,我们会

为这些照片高兴的,”托马斯继续说,“卡列宁曾经是我们生活中重要的一部分。”

“曾经?什么意思?”特丽莎好象被蛇咬了一口。照相机就搁在她面前的橱柜里,伸手

可得,但她不愿意弯腰取出来,“我不愿意带上它。我不去想什么失去卡列宁。你呢,提起

他的时候却用过去时态!”

“对不起。”托马斯说。

“没有什么,”特丽莎温和些了,“我发现我每次想他都是用过去时态,我总是把它们

从脑子里赶出去。我不愿意带照相机,就是这个原因。”

他们在沉寂中走着,沉寂是他们不用过去时态来思索卡列宁的唯一方式。他们不让他跑

远了,久久地与他呆在一起,等待他的微笑。他没有笑,只是伴随他们走着,用他的三条腿

一跛一跛。

“他这样做只是为了我们,”特丽莎说,“他并不想散步,只是为了让我们快乐。”

她的话中透出一种悲哀,她还没有意识到他们是快乐的。他们不是没有悲哀而快乐,恰

好是因为悲哀而快乐。他们拉紧了手,眼睛中都闪动着一幅共同的景象:一条跛脚的狗代表

了他们生命中的十年。

又走了一会儿。使他们极为沮丧的是,卡列宁停住了,往回走去。他们也只得转身。

大概就是在那一天或是第二天,特丽莎走进屋时正碰上托马斯在读一封信。听到门开

了,他把信c入另外一沓纸当中。但她还是看见了这一动做,出门的当儿还注意到对方把那

封信塞到了衣袋里。不过他忘记了信封。特丽莎看见他离家出门,立即把信封找来细细研究

了一番。信封上地址的字迹眼生得很,但非常工整,她猜测这是出自女人之手。

他回家来,她淡淡地问来了什么信没有。

“没有。”托马斯的话给特丽莎注入了一种绝望,比绝望更糟糕,因为她对此已经渐渐

不习惯了。不,她不相信他在村子里有个秘密情人,要是那样就完了,但绝不可能。她清楚

他在每分钟工余时间里做的一切。他一定是与布拉格的某个女人藕断丝连,那个女人与他来

说意义如此重大,以至她不再在他头发上留下下t气昧以后,他居然还想着她。特丽莎不相

信托马斯会为了那个女人而离开自己,但是他们两年乡村生活的幸福,看来被几句谎言玷污

了。一个旧的念头向她闪回来:她的归宿是卡列宁,不是托马斯。他走了之后谁来给他们的

岁月之钟上发条呢?

思想推向未来,一个没有卡列宁的未来,特丽莎有一种被抛弃之感。

卡列宁正躺在角落里呜呜哀鸣。特丽莎走入花园,目光落在两l苹果树之间的一块草地

上,想象在那里埋葬卡列宁。她把鞋跟扎入泥土,在草丛里划出一个长方形。这里将是他的

墓x。

“你在干什么?”托马斯很惊奇,象几个小时前她看见他读信时的惊奇一样。

她没有答话。托马斯注意到她的手好几个月以来第一次颤抖了,他紧紧抓住它们。但她

把手挣脱出去。

“这是卡列宁的墓?”

她没有回答。

她的沉默激怒了他,终于使他爆发:“你先是责怪我,说我想他的时候用什么过去时

态,而接下来你干了些什么?你到这里来安排后事!”

她转身用背冲着他。

托马斯退回自己的房间,狠狠地关上门。

特丽莎走过去,推开门:“别成天想着你自己,至少也得为他考虑考虑吧,”她说,

“你把他闹醒了,他现存又开始呜咽了。”

她知道自己是不公正的(刚才狗并没有睡着),知道自己的所为就象最粗俗的泼妇,一心

要刺病人并知道痛得如何。

托马斯蹑手蹑脚走进卡列宁躺着的房间,但她不愿让他单独与狗呆在一起。他们一人一

边,双双把头向卡列宁凑过去。这一动作中没有什么和解的暗示,恰恰相反,他们各自都是

单独的。特丽莎与她的狗共处,托马斯则同他的狗共处。

他们被分隔了,各自形影相吊。说来也惨,他们就—直这样呆着,度过了卡列宁最后的

时光。

?? 4

为什么对特丽莎来说,“牧歌”这个词如此重要?

我们都是被《旧约全书》的神话哺育,我们可以说,一首牧歌就是留在我们心中的一幅

图景,象是对天堂的回忆:天堂里的生活,不象是一条指向未知的直线,不是一种冒险。它

是在已知事物当中的循环运动,它的单调孕育着快乐而不是愁烦。

只要人们生活在乡村之中,大自然之中,被家禽家畜,被按部就班的春夏秋冬所怀抱,

他们就至少保留了天堂牧歌的依稀微光。正因为如此特丽莎在矿系区遇到集体农庄主席时,

便想象出一幅乡村的图景(她从未在乡村生活也从不知道乡村),为之迷恋。这是她回望的方

式——回望天堂。

亚当,探身于井口,却没有意识到他看见的就是自己。他不会懂得特丽莎还是小姑娘的

时候,何以要站在镜子面前试图透过自己的身体看到灵魂。亚当有点象卡列宁。特丽莎曾经

玩了个游戏,让他面对镜子看到自己,但他根本不能辨认自己的形象,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

无所谓,心不在焉地盯了一阵。

亚当与卡列宁的比较,把我引向了一种思索:在天堂里人还不是人。更准确地说,人还

没有被投放到人的道路上来。现在,我们已经被抛掷出来很长的时间了,循一条直线飞过了

时间的虚空。在什么深层的地方,还是有一根细细的绳子缚着我们,另一头连向身后远处云

遮雾绕的天堂。亚当在那里探身看一口井,不象那喀索斯,他甚至从未疑心那井里出现的淡

黄色一团就是他自己。对天堂的渴望,就是人不愿意成为人的渴望。

她还是孩子的时候,无论何时走道母亲带有经血污痕的卫生纸,就感到作呕,恨母亲竟

然寡廉鲜耻不知把它们藏起来。然而卡列宁毕竟也是雌性,也有他的生理周期。它每六个月

来一次,一次长达两个星期。为了不让他弄脏房子,特丽莎在他的两腿之间塞上一迭脱胎

棉,用一条旧短裤包佐,再用一条长丝线很巧妙地把它们紧紧系在身子上。她看着这个能对

付每次整整两个星期的装备,笑了又笑。

为什么狗的行经使她开心和欢心,而自己行经却使她恶心呢?对我来说答案似乎是简单

的:狗类不是从天堂里放逐出来的。卡列宁绝不知道r体和灵魂的两重性,也没有恶心的概

念。这就是特丽莎与他在一起时感到如此轻松自如的原因。(也正因为如此,把一个动物变

成会活动的机器,一头中变成生产牛奶的自动机,是相当危险的。人这样做,就切断了把自

己与天堂连接起来的线,在飞越时间的虚空时,他将无所攀依和无所慰藉。)

从这堆混乱的念头里,特丽莎生出一种摆脱不开的亵渎的思想,她认为,联系着她与卡

列宁的爱,要比她与托马斯的爱要好。不是大一些,是好一些。她既不想挑剔托马斯也不想

挑剔自己。她也不希望、宣称他们彼此能有更多的爱,她的感觉是给出一种人类情侣的本

性。人类男女之爱对于人与狗之间存在的友爱来说(至少在最佳例证中是如此),预先就低了

一等。人类历史上这种奇怪的现象,可能是造物主始料不及的。

这完全是一种无我的爱:特丽莎不想从卡列宁那里获取什么,从未要求他给予爱的回

报。她从未问过自己那种经常折磨人类情侣们的问题:他爱我吗?他是不是更爱别人?他比

我爱他爱得更多吗?也许我们所有这些关于爱情的问题,这些度量、测定、试探以及对爱情

的挽救,都有一个附加效果,就是把爱情削弱。也许我们不能爱的原因,就是我们急切地希

望被人爱,就是说,我们总是要求从对象那里得到什么东西(爱),以此代替了我们向他的奉

献给予,代替了我们对他的无所限制和无所求取——除了他的陪伴。

另外:特丽莎照卡列宁原来的样子接受了他,没有幻想什么去试图改变他,一开始就赞

同他狗的生活,不希望他从狗的生活中脱离出来,也不嫉妒他的秘密私通。她训练他的动因

不是要改变他(如一个丈夫试图改造妻子和一个妻子试图改造丈夫),只是给他提供一些基本

语言,使他们能够交际和一起生活。

再有:没有人迫使她去爱卡列宁,爱狗是自愿的。(特丽莎再次回想起母亲,对发生在

她们之间的一切感到悔恨。如果母亲是村庄里众多妇女中的一个,她满可以很容易地发现,

母亲的粗野也能将就将就。哦,只要她母亲是一个陌生人!从孩提时代起,特丽莎的面容就

被母亲霸占,她的“我”就被母亲没收,她对母亲的这种方式感到羞耻。比这更糟糕的是那

种长者的命令,“爱你的父亲和母亲”。这种命令强迫她去同意那种霸占,去呼应那种侵略

性的爱。特丽莎与母亲的决裂并不是母亲的过错。特丽莎与母亲决裂,不光因为对方是她观

在当着的这个母亲,而因为她是一个母亲。)

最重要的是:没有人能给其他人一种牧歌式的礼赠,只有动物能这样做。动物不是从天

堂里放逐出来的。狗和人之间的爱是牧歌式的。从来不知道有什么冲突,有什么忽发冲冠的

壮景;从来不知道什么发展演变。卡列宁在特丽莎和托马斯周围的生活基于一种重复,他期

待他们也同样如此。

如果卡列宁是一个人而不是一条狗,肯定早就对待丽莎说了:“看,我病了,天天往嘴

里送面包圈也厌烦了,你能带点别的什么东西来吗?”就在这里,整个人类的困境得到了展

现。人类的时间不是一种圆形的循环,是飞速向前的一条直线。所以人不幸福;幸福是对重

复的渴求。

是的,幸福是对重复的渴求。特丽莎心里想。

集体农庄主席下工后,带着他的摩菲斯特外出散步,碰到特丽莎时总忘不了说一句:

“他干嘛这么迟才到我这里来呢?早来一点,我们可以邀伴去沾花惹草啊!他和我,哪个娘

们耐得住这两个猪娃的诱惑?”那一刻,猪就训练有素地哼哼呼呼噜噜一阵。特丽莎虽然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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