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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部分

“秀芬,他欺骗你——”

“你是说,他说你是真心喜欢我,是欺骗我的?”她逗着她。

骆平愣在当场说不出话来。

“惠安,你先走吧,我会安抚骆平的。”

惠安朝秀芬感激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骆平着急地对秀芬解释:“你别误会,我那句话的意思是——”

“怎么样?”秀芬慢吞吞地坐回椅子内,看向他涨红的脸。

“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他沉痛地点着头,“秀芬,你为什么不给我机会呢?”

“现在给如何?”她的唇边绽起神秘的笑意。其实她也考虑过骆平——那是在他强吻过她之后——如果他对她是真心的,她是否能接受他的感情?答案是肯定的,因为骆平激起了她从未有过的激情,这表示她应该对他有些喜欢才是。

“秀芬……”骆平激动地直点着头,坐到秀芬对面怔忡地望着她。她的脸上虽仍有泪痕,但一点也不减损她的美丽。骆平露出傻气的笑容,对未来又重新燃起希望。

10、皆大欢喜

惠安回到家后,惊恐地发现玉翎已不见踪影,她带走了她的衣物——背包,烛台和餐具仍散放在桌上。

他愣坐在床上,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玉翎一定又误会了,他刚才撇下她跑去追秀芬,她的小脑袋非想歪不可。

她一定很伤心吧?惠安心疼地想象她泪涟涟的模样。如果他早点回来的话,或许还能及时吻干她的泪,然而他却急着安慰秀芬,反而冷落了他的玫瑰,这下子可得大费周章解释了。

她是回台北,还是回台南?不管她打算回哪里,都非去车站不可。惠安拍了一下脑袋,暗骂自己愚蠢,为何没早些想到?他匆匆离开家门,沿着车站一带找寻。

他在人群中寻找了一个多小时,仍不见玉人芳踪。难道她已经上车了?

惠安又赶回家拨电话到台北,是瑞雪接的,她答应玉翎一回来,立刻拨电话告诉他。

他筋疲力竭地靠在沙发上,过了一会儿才想起该打电话回台南。他请小妹惠嘉拨电话到唐家,要玉翎回来后打电话给他,并说明今晚不回台南了。玉翎有可能去台北,他得先确定她的去向后再做打算。

打完电话后,他觉得肚子有些饿。他替自己下了碗干面,和着玉翎煮的意大利面酱吃,干苦的味道滑下他的食道,像极了他此刻的心情。

在新竹街道漫无目地的逛了一个多小时,玉翎又饿又累,跑到麦当劳里啃汉堡。她的眼泪顺着脸颊滴落在口中,苦涩的滋味更让自己觉得好委屈。

她很不甘心地拨了惠安的电话,却“嘟嘟”地响了半天没人接,他一定还在陪那个女人,她的心再度碎成片片,任泪水在脸上淌流,举起千斤般重的脚步继续在街上游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竟走到了车站。她搭上往台北的长途车,缩进椅子里,视而不见地望着窗外的一片黑暗。她的心比这漆黑的深夜还要黯淡,她悲哀地想着,哭肿的眼睑渐渐沉重了起来,将她带往一个没有爱的梦境。

一直到司机来赶她,她才知道已经到了台北。玉翎茫然地下车,不知道该何去何从。该回三哥家吗?她摇着头,她已经打扰他太久了,岂能在这样的夜晚又去扰乱他的睡眠?

那她该去哪里?

她想起了善解人意的小雅,除了那堆亲戚以外,她只知道小稚的家。对了,小雅一定能理解她的心情,或许还可以告诉她该怎么办,她招了辆出租车到天母,在昏暗的光线下找到了莫家,但却没有勇气按响门铃。

她悲哀地蹲坐在莫家门口发呆,用双手抱紧自己,靠在墙上沉沉睡去。

一大清早是最适合跑步、做早c的。从军中养成的习惯,让国风在退伍的第二天早晨自动自发地起床,穿上他的名牌运动鞋,精神抖擞地打开大门,准备以雄纠纠、气昂昂的骏马之姿,一股作气地冲离家门,谁知道第一步就差点跌成了个狗吃屎。

他气愤地瞪向害他跌倒的罪魁祸首——是个小乞儿?他俯下身一看,那张漂亮的脸蛋是他所熟悉的,是……玉翎??

老天爷,她一太早睡在他家大门口干吗?

他推了推她,“玉翎,玉翎,唐玉翎!”

终于,她张开迷蒙的睡眼,一脸茫然地望着他。

国风拍了拍她的脸颊,惊恐地发现她脸上的热度烫得吓人,害他差点尖叫喊救命。他一把将玉翎抱起,冲回屋内,却刚好和早起的爷爷撞个正着。

“救命呀,爷爷!”

“救什么?”莫老先生一脸疑问。

“她发烧了!”

这句话像炸弹般炸醒了莫家人的好梦,老老少少全家总动员,最后在小雅的决断下送医院急救。

玉翎一送进急诊室,小雅就拨电话至唐家,只听见唐玉龙“喂喂喂”地直嚷着。

“玉翎,是不是你?你到哪去了?”

“我是小雅,玉翎在医院。”

“医院?”唐玉龙大吼道,全家人一晚不成眠地守着电话,台南到台北间的唐家电话线路差点没烧断,结果他们在找的人竟然进了医院!这给乃乃知道还得了?

“她没事的,只是发高烧。”小雅避重就轻地说,反正医生还没诊断出有肺炎的倾向,她这么说也不算是在撒谎。

“发烧?在哪家医院?”

“我们这里当然是离荣总比较近啦,她还没进病房,你直接到急诊室来。”

唐玉龙挂断电话后,立刻交代妻子通知台南老家,接着就抓起车钥匙赶到荣总。

以唐家和莫家的财势,当然不难弄到一间头等病房。玉翎这场病在医生的急救下,来得急去得也快。不过热度虽然降了下来,身体仍很虚弱。

王翎一直到中午才清醒过来,玉龙追问她一整晚都跑哪里去了,她却只是垂着泪不回答,教他这个做堂哥的看得心疼不巳。

下午国风捧了一束郁金香来探望病人,玉龙乘机到外头透口气,顺便打电话给亲爱的老婆。

“好一点没?”国风阳光般的笑容足以照亮幽冥界,却照不亮玉翎心头的灰暗。

她点了点头,脸上仍没有笑容,“小雅呢?”她只想见小雅。

“她一会儿就到。”国风怜惜地抚着她的短发,他现在终于知道她为何会睡在他家门口,原来是来找小雅的。

“听说是你救了我的,谢谢你。”

“谢什么呢?我只不过把你抱进屋里而已,救你的是医生。”国风俏皮地说。

“还是要谢谢你。”她有气无力地合上眼睑,泪水再度自眼眶泛滥。

“玉翎,别哭了,哭泣并不能解决问题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我没脸见三哥,没脸见你们,我好恨……”她泣不成声。

“嘘……别难过了,任何问题我都会帮你解决的。是不是惠安惹你生气的?”

“别再提他……”玉翎激动地喊着,“我再也不见他,我恨他、恨他……”

“好好好……不提了,不提了……”国风手忙脚乱地安抚着。他这辈子还没遇见女人哭泣的场面,那个姚惠安到底做了什么事让玉翎这样伤心?他将她搂紧,暗自感叹不已。

惠安一进门就看到两人相拥的画面,怒气像暴风般占领他所有的思维。

他为她担心了一整晚,今天快到中午时才接到瑞雪的电话,告诉他玉翎人在医院,他急忙从新竹赶来,没想到却看到这幕令他妒火狂烧的情景。

他握紧拳头冲到病床前,抓紧国风的领子就想饱以老拳,国风以毫厘之差躲过,向后退了几步,和闯入者怒目相视。

“你疯了!”国风喊道。

“我是疯了,你要是敢再碰玉翎,我会更疯!”他朝国风挥舞着拳头,眼中充满y霾。

国风傻了眼,目瞪口呆地,觉得自己像极了肥皂剧里的第三者。

“你……”玉翎惊喘着,惠安憔悴的脸上蓄满怒气,眼睛都是红丝,教她既心疼又气恼。

“他就是你昨晚离开我的原因吗?”惠安悲喊着,嫉妒蒙蔽了他的理智,让他像只疯狂的野兽般乱咬人。

“你……你说什么?”玉翎生气地大嚷着,这分明就是做贼的喊捉贼!

“我说他就是你昨晚离开我的原因!我的床还没睡暖,你就迫不及待地投入他怀里!”

“啪”的一声回荡在寂静的头等病房里,惠安的脸上多了一道掌痕。他捂着脸,眼中充满惊愕。

“姚惠安,你这个混球!”玉翎悲愤地哭嚷,“你自己昨夜跑去追她,今天却来怪我?我在新竹漫无目地的逛了一个晚上,又自己一个人搭夜车回台北,还摸黑到小雅家,在她家门口蹲了一晚,我为你流了一夜的泪,而你今天却这样说我?我恨你!”

“我昨天去追秀芬是怕她会做?事!我已经跟她解释清楚了,是你自己多心!这件事不对的人是你!还有,你为什么不回家,却到莫国风那里?你存什么心只有你自己知道!”惠安不甘示弱地吼道。

“你……”玉翎差点气昏过去,他竟然这样冤枉她?明明是他不对,竟然还吼她?老天爷,这还有天理吗?

“我退伍的事玉翎并不知道,你别——”莫国风摊开双手解释着,然而面对姚惠安恶狠狠的眼光,也只好噤口不言。

“是国风救我的,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他,我早就发高烧死了!明明是你不对还怪我!你太没良心了!”

“我没良心?我没良心就不会为你担了一晚的心,还赶死赶活地到台北来看你!结果我看到什么?你竟然投入别的男人的怀里!”

“我没有,你这个大坏蛋就会冤枉我!”玉翎哭得声嘶力竭,“国风只是安慰我而已!你自己就可以跑去别的女人,我就不能让人家安慰一下吗?”

“你……你当然不能!”惠安握紧拳头,玉翎的模样教他心疼,可是他心中的痛又有谁能了解?“为什么你就是不信任我?我说过我的心里只有你,为何你总是怀疑?为什么你一定要离开?还跑去莫国风那里?”

“我不信任你?那得问你自己为什么总让我无法信任!我打了电话回去,可是没人接,你根本没回去!”

“我去找你了!我在车站找了一个多小时才回家,我打电话回台南、到台北,就是没有你的消息,不信的话,你可以问姐夫!”

“不信,不信,不信……我再也不相信你了!你只会骗我,我恨你,再也不见你!”玉翎用双手捂着耳朵,疯狂地摇着头。

“你恨我?再也不见我?”惠安不敢置信地大吼,悲愤的眼光从玉翎淌满泪水的脸上,移到一脸无辜的国风,愤怒再度袭向他,他抿紧唇,面无表情地转身朝门口走去。

小雅刚好走进来,正想跟他打招呼时,却被他满脸的怒气吓得忘了开口,她让他离去,走进房里想问个明白,却只听见国风大喊:“玉翎昏倒了!”

天啊,到底怎么回事?在她莫小雅眼前竟然上演了一出悲剧,这怎么可以!

惠安这两个星期以来所过的生活,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愁云惨雾!

先是被玉龙在电话里臭骂一顿,还被他列为拒绝往来户。回到台南后,还要被向来最尊敬他的惠嘉骂成负心汉。如果这样还不够惨的话,还有加班到被警卫赶回家后面对玉翎所留下来的蜡烛、餐具等凄凉情景。

他原本是想借着工作来忘掉玉翎的,谁知道当他筋疲力竭地回到他租来的小公寓后,所有关于玉翎的回忆又点点滴滴地占领他的心——她为他所营造的浪漫气氛,她的水蜡烛、她的美丽、他们共度的春宵。刚开始的几天,他甚至不敢躺在自己的床上,浅绿色的床单犹留有她的香味,还有她贞洁的证据。

那是他们两人的第一次啊!全心全意的奉献却换来心碎的结果,是玉翎的错,还是他的不对?

惠安斟了一杯玉翎留下来的葡萄美酒,醉眼迷蒙地想着。

她为他做了那么多,为他学做菜,为他营造美丽的夜晚,还把自己给了他。可是他却是怎么待她的?

他把她撇在一边去追另一个女人,让她孤单无助地在新竹街头流浪,最后还心碎地倒在另一个男人的家,是他她这么做的,是他的错!

可是他也不愿意呀!他不是故意撇下她去追秀芬,他以为玉翎应该信任他的,他没料到她会离开,甚至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寻求安慰。他当然知道玉翎不可能在短短一天就爱上国风,可是他不能忍受那亲热的一幕。嫉妒蒙蔽了他的理智,让他像疯狗一样发狂。他不是有心要打国风,更不是故意口不择言地伤她的心,他只是……只是失去了理智。

坐车回新竹时他就后悔了,却扯不下脸来回头向她道歉,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他再没勇气去找她,再看见秀芬和骆平的感情进展,他更加心寒,他害怕玉翎已经爱上国风,再也不肯理他了!

惠安饮干杯中的酒,为自己再斟一杯。

他向来很少喝酒,也未曾想过自己会有藉酒浇愁的一天。前些日子还可以借着忙不完的工作麻痹自己,现在所有的事都给他做完了,同事们哇哇叫,怪他这个主管专断独裁,连件芝麻绿豆的小事也亲力亲为,害他们没事可做。但是他们都不了解他的苦,他真的很需要用工作来忘记玉翎,否则他会发疯的!

惠安趴在小圆桌上,手中的酒杯早已倾倒,他的意识愈来愈迷糊,嘴中却还在叨念着:“玉翎,玉翎……不要恨我,不要不睬我……”

惠安一个早上都处在宿醉的痛苦中,他的眼中布满红丝,胡子也没刮,模样十分邋遢。

他没精打采地翻阅着手中的文件,还好昨晚加班时做得差不多,否则他今天就惨了。他啜了一口浓茶,闭目略作休息。

“嘟嘟嘟……”内线电话铃响吓了他一大跳,他随手抄起话筒。

“喂?”

“姚课长,会客室有一位小姐找您。”电话中传来总机小姐甜美的声音。

是玉翎?

惠安的心漏跳了一拍,会是玉翎吗?她终于来找他了,他就知道她不会那么狠心的。

惠安兴高采烈地挂断电话往会客室赶去,以往的英气蓬勃霎时又回到身上。然而当他走进会客室,看到眼前的高挑,美丽的身影时,不禁呆住了。

“你j呀,姚木头。”小雅笑嘻嘻地跟他打招呼,“看到我好象很失望的样子。”

“我没想到会是你。”惠安意兴阑珊地笑了笑。

“那你以为会是谁?是道伦?乔英?瑞雪?还是你心中的最痛?”小雅戳着他的胸口质问道,把惠安得连连后退。

“你到底来干吗?”他蹙着眉不耐烦地问。

“我呀……”小雅转动了她那对乌溜溜的明眸,“我从没看过男人失恋的样子,所以过来看看的。”

“你……”惠安气结,“谁失恋了?”

“唷,原来这里没人失恋呀!看来是我消息有误,害我还大老远地跑来想帮那个人破镜重圆,重拾旧爱呢!”

惠安愣了一下,他知道小雅向来古灵精怪,如果她肯帮忙,说不定还真能让玉翎回心转意。可是她是莫国风的妹妹,她没有理由不帮自己的哥哥而去帮外人呀!

“喂,快中午了,我肚子饿死了,你不会小气到不请我吃饭吧?”小稚挽住他撒娇道。

惠安仍是蹙着眉头瞪她。

“姚哥哥……你不可能这么小气吧?”顿饭换一个女朋友,这算盘怎么打都划算的。“

惠安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小雅的话让他又重新燃超希望,事到如今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

〔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到办公室拿点东西就出来。“

小雅耐心地等惠安,她已盘算好该怎么敲这个傻瓜一顿。她可是敲得心安理得,难道爱情顾问费不用付吗?事成之后,她还要他包个大红包给她呢!

惠安一出来,小雅就拉他到附近最贵的一家西餐厅用餐,里面的价目表看得惠安咋舌不已,还好他带着信用卡。小雅点了最贵的海陆大餐,惠安则为自己点了份猪排。

“你……为什么一直吃,一句话都不说?”惠安等了老半天,小稚的金口却只顾着品尝美味,一句话也没吐出来。

“你没听过皇帝不差饿兵呀?”

“可是你已经吃了好久,就不能边吃边说嚼?”

“好吧,既然这样,我就先透露一点好了。我明天要出国。”

你出国干我p事呀!惠安差点冲口而出,他怒目瞪着仍是一睑笑嘻嘻的小雅。

“同行的人还有我爷爷,乃乃。”

“还有呢?”他忍着怒气问。

“还有国风,我们要到纽约去,他要进麻省理工学院攻读硕士。”

那玉翎就落单了,不就表示……

“别高兴得太早,玉翎跟我们搭同一班飞机走。”

惠安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她要跟国风走,她要离开他,离开台湾……

“所以呢,你明天下午就赶到中正机场,死拉着她不让她走,跟她说一千句你错了,还有你爱她至死不渝,反正说得愈恶心愈好……喂,你有没有听见我说的话?”

“我……这些话我说不出口。”惠安摇着头,心痛如绞,就算他说了,又有什么用?

“什么?在玉翎为你流了这么多泪、伤了这么多心、做了这么多事后,你跟我说你说不出口?”小雅拿着刀叉怒瞪着他,“我以为这两个星期够你反省的,没想到你还是这么冥顽不灵,枉费玉翎对你用情这么深!”

“我……小雅,你不懂的,”惠安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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