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巳喉头微动,徒手去托西棠的下巴。他就这样看了一会,愣是把人看醒了……辰巳尴尬的撤了手,重新拿起软布。
西棠才睡醒,眼神还有些朦胧,看见辰巳便出于本能的靠了过去。他抬起双臂趴在了木桶边沿,仰着脑袋看辰巳。
辰巳一双眼睛却控制不住的看向他两条白净的胳膊和铺满黑发的后背……
“你醒了。”他道。
西棠弯着眼睛笑笑:“醒了,你便不管了?”
辰巳一愣:“管什么?”
西棠伸手指了指辰巳手中的软布:“这个啊。”
“……”辰巳还没被人这样调戏过,他将布塞在西棠手中便要出门,西棠见他要急,随着哗啦一声,从木桶中站了起来,探身去拉他的手。辰巳一转头,将他从上至下的看了个遍:“想清楚了么,不让我走?”
西棠眨眨眼,似乎听明白了话里的意思,重新蹲回了木桶里:“你师兄在我屋里,我只能来找你了。”
辰巳当然明白,重新走了回去坐在桌子旁,不打算再看他:“你快些洗,过会该没热水了。”
西棠到嘴边的:你进来一起洗啊?硬是被咽回了肚子里。辰巳听着水声哗啦啦的,心里也乱糟糟的,直到西棠穿着干净的里衣站在他面前说:“我先睡了,你慢洗。”
等到小二换好热水,再到他洗完,辰巳想着他早该睡着了,可当他吹了蜡烛躺上床,西棠突然一个翻身低声道了一句:“真慢。”便背对着辰巳不再动。辰巳也侧过身子,看着他的背说:“还以为你睡了。”
“水声那么大,怎么睡得着?”西棠嗔道。
水声……辰巳似乎在这方面与他有了共鸣,只不过他听着水声没觉得吵,反而觉得心中长了草。
其实西棠只是嘴硬,不愿承认自己长了草。
辰巳伸手顺了顺西棠还有些湿的长发,将白天的事情讲给他听,西棠一直没有动,辰巳拉了拉手中的头发问:“听着呢么?”
接着是西棠闷闷的一声:“嗯。”
“我师父的死……你别太介怀,就是没有那药,也会是这样。”
“嗯……”
西棠的确很介怀,他这么多年别说人了,鸡都没杀过,他是个大夫,一直把治病救人挂在口边,这一次却是动手杀了人。
“我知道,我只是配了药,动手的是你们。”辰巳听到西棠这样说,就像真的没事了一样。
西棠转过身,脑袋压在辰巳的手臂上,借着微弱的月光看着床幔上悬挂着的流苏,时间久到仿佛他将流苏穗子数了千万遍,他张口说:“你师兄情况不太好。”
“怎么?”辰巳暗中揪起了心,他知道不会这么容易就能救活,是自己亲眼看着他伤成那样的。
“你师兄比你入门早,你可知早多久?”
“我八岁的时候见到他,那时已经双十年纪了。”
西棠默默地算了算:“果然已经过了而立之年。”
“那又怎样?”辰巳问。
“这次的伤倒不是问题,损坏的五脏也可以慢慢的补回来。但这二十余年积攒下的毒,怕是要压不住了。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