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醒的站起身,惭愧的说:“不必麻烦,我房里还烧着水,不打扰了!”
言罢房门就被狠狠地关上,辰巳轻笑系紧腰带,一夜好眠。
而西棠躺在床榻上胸口却跳得厉害,他单手覆上深吸口气,许久后眼睛倏的瞪大:“莫不是患了心疾?”说罢摇了摇头,烙饼似得翻了个身,便去会了周公。
第二日一早,辰巳便洗漱更衣到楼下等着西棠,西棠下楼时还是昨日那身衣裳,脏了不说,还破烂不堪,辰巳问他:“这下摆怎么成了这样?”
西棠打了个哈欠,无所谓的扯了扯说:“昨日赶路碍事,撕去了。”
辰巳又问:“只此一件?”
西棠答:“只此一件。”
西棠本以为他多少会感到一丝愧疚,分自己一披半挂的,没想到辰巳问完便慢条斯理的用上了早饭,再无后话。
“……”西棠默默地拿起桌子上的白面包子咬了狠狠的一口。
“阿四,你要到哪里去?”西棠咽下包子,喝了一口白粥。
辰巳轻擦嘴角答:“先去趟轿子山。”
西棠一惊:“去轿子山作甚?”
“找药山神医讨两颗草药。”
“……什么药?”
“问这么多作甚?你有?”辰巳提着下摆朝门外去,西棠迅速咽下最后一口:“你怎知我没有?”
辰巳不答,等到西棠站在门口,便看到他骑在黑马上,手里还牵着一匹白马。
西棠摸着白马柔亮的毛,惊喜的问:“哪来的?”
“我若说是偷来的,又如何?”辰巳将缰绳甩到西棠面前,被稳稳的接住。
“偷来的?那我们要快些走才是。”
辰巳不顾他一张笑脸,认真的说了句:“再给你一次机会,骑着它回去。”
但他话没说完,白马便跑在了前头,西棠坐在马背上回头朝他喊着:“我倒要瞧瞧药山神医是圆是扁!驾!”
辰巳想:管他是圆是扁,把药给我,我便尊他一声神医。
此行要去轿子山,便要先后过凉城,暮云镇,凌河。过了驿站便入了暮云镇内,镇子不大,两人走了一个白日便过了,接下来便入了凌河河岸,凌河穿过凌山,他们两人牵着马过山,速度想必不会太快,月亮高挂之时,也是两人入山最深之时。
入了夜两人找了快平地休整,西棠伸手摘了树上果子喂给白马,还顺手喂了乌云一颗,乌云感激的喷了个响鼻……扭头看了看自家主人。
辰巳对自家马儿道“不是叫你别随便吃陌生人给的东西了么”
西棠伸长手臂又从树上捞了一个果子隔着乌云扔给辰巳,笑道:“吃马儿的醋了?”
辰巳接住红果子,上下抛了抛说:“你可知哑穴在颈后?”
西棠嚼着果子答“我是大夫怎会不知?”,言罢左思右想才惊觉不妥:“你是想点我的哑穴?”
辰巳笑而不语。
两人靠在树干上挨到天亮,沾了一身的晨露。辰巳脱下外袍抖了抖,回过神看见西棠还在睡,几缕黑发贴在脸侧,树叶上的水珠滴在他淡色的唇上也不自知。
辰巳牵了白马过来,它伸着舌头啪嗒啪嗒的舔着西棠的脸,西棠抬起手背挡了挡,在被白马咬住的一瞬间惊醒,辰巳看着他毫无防备的样子,很不厚道的笑了。
“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