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慈真没想到蔺怀安居然还真应付了自己,只能顺着聊,『蔺少爷小时候居然还看盗版书?』
『嗨,谁还没年轻过呢,当时读着读着总卡住,要翻好几段才能接着看,看到眼瞎,我妈去弄头发,我就捧着书跟着去,我妈厨房做饭,我就坐在小马扎,看了好几个月才看完。』
『然后呢?』
『那时候我天天晚上睡前都不关窗,希望穆奇教授掀开我的窗帘,用飞天大摩把我接走,我连给我妈告别的信都写好了,“妈妈,我要去霍格沃斯上学了……”』
白慈觉得心尖有点疼,觉得自己混账。
月入百万的小蔺总,每分每秒都可以标上价码,却在北半球的冬夜里,不厌其烦的敲着短信,温言软语的哄着自己一时兴起的同性爱人。
见他久不回复,一条短信又到了,『宝贝儿,心情好些了吗?』
『嗯,好多了,刚才看到一颗火流星。』
『许的什么愿?』
火流星是假,就算真有,白慈也不屑于用这种脱轨的小行星保佑自己,可他知蔺怀安生性烂漫,有难得的缱绻心肠,最后还是认真回道,『许的和你长长久久。』
他想起《琼美卡随想录》,里面有一段多情与无情的讨论。
多情可以多到没有涯际,无情则有限,无情而已。以单个人来看,从多情转向无情,就这样转了,却没有从无情者变为多情者的。果子一烂,便也就此烂下去。
那一夜,白慈决定为蔺怀安自救一下,安分的回到自己的屋子。
屋外的流星雨纷纷扬扬,屋里穆奇教授牵起了白慈的窗帘。
第8章
chloé跟着蔺怀安有三年了,两年前特特远渡重洋,来中国做他的私人助理。
她第一次见蔺怀安是在巴黎的一座老式写字楼里,灰白色楼房外面挂着名目繁多的公司牌子,六楼临时租用的办公室地上到处丢着废纸。
一个漂亮到可以去做明星的男孩指挥着搬家工人拆卸办公家具,23岁的蔺怀安穿着夸张的涂鸦t,就大模大样的坐在办公桌后咬着烟,笑嘻嘻的对她说,“学姐,你来我这吧,给你开三倍工资。”
蔺怀安小他两届,直系学弟,经济学硕士在读。
大概是蔺怀安编不出新的缺课理由了,瞒着家里,偷偷办了肄业。鬼混了几个月忽然想做点正事,就在临近拆迁的老楼里弄了个小公司,玩起私募基金。
私募基金,简单来说就是代客理财帮人赚钱,未经注册,投机为主,打的就是个法律擦边球。蔺怀安年纪轻轻胃口却大,小打小闹不屑于做,直接挑了大头下手,chloé不知道他是怎么唬住法国担保方为他担保的,一口气凑齐了投资方的1700万欧,针对中国股市开始运作,11个月后益交割时,四两拨千金的撸出净利润4280万。
82%的回报率,当时的chloé捧着报表,站在凌乱依旧的办公室里,只想朝着学弟下跪。
那年头,别人赚钱都是搭风筝,他蔺怀安赚钱是坐航母。
chloé跺脚咬牙,硬凑够了300万欧的入会门槛,打算借着内部人员的身份小捞一笔,谁承想,蔺怀安却突然叫停基金,终止合作。
这一役虽尚不够格写入诸多教科书中,但在法国金融圈也算得口口相传,在人们口中故事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