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怀安读了十几年书,骨子里虽然不是什么文化人,但对风雅一词倒是十足追捧。他听过一句话:通音律的人总是有丰富的内心世界,只觉此话真他娘的金玉良言,好不容易回国有机会接触古典音乐,就趁着休假在央音一通神溜,妄图找到自己的音乐缪斯。
这人没让他在央音找到,倒是让他在胡同里惊鸿一瞥。
当时是初秋,那青年坐在廊下弹琴,琴声铮铮,一方天地中自有放马千里的惬意恣肆,蔺怀安听得心潮澎湃,忽然起身想结交一下这位朋友。
“怀安!”林城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出声提醒道,“在这里,这种人,可不是能跟你交朋友的。”
北京很流行拿四合院来做高级茶馆,这些院子地价实在贵得离谱,按正经方法经营地价都赚不回,所以一个个独辟蹊径,暗里的生意门路层出不穷。
蔺怀安一时怔忡,反应过来后又有几分不甘与恼火。恼火朋友蔑视这青年,也小瞧了自己。
他一时却步,又心有不甘,俯视着外间,专注的看定。阳光灿灿照得天井有异样的温暖,那人一双手白得发亮,闲闲拨过琴弦仿佛能带起秋风,灰色风衣被掀起一角轻轻的摆荡,青年穿着合身的衬衫,露出一管细腰。
蔺怀安瞧着,有些移不开眼睛。
“去会会也无妨,”蔺怀安抬步下楼,暗暗将林城的话顶回去,“小爷我难道还包不起他吗?”
第3章
蔺怀安这一包,就断断续续包了七年。
两个人维持着金钱关系,俗称包养。
不巧的是,蔺怀安当年也只是二十啷当的岁数,没包养过人,没有经验,程序如何并不太清楚,相处时往往手忙脚乱。反观白慈倒是从容不迫,周末主动约他吃饭,泡吧,打游戏,言语中、肢体上时有调戏,分寸正好又撩拨心弦。
蔺怀安谈过的男女朋友不少,想着调动暧昧模式相处也好,谁知这时候所有经验都被狗吃了,整日被白慈撩得上上下下南北不分。
白慈其实当时正忙着备考,周末才抽的开身,更多时间泡在图书馆里,早7晚10,中间除了吃饭几乎无休。蔺怀安骗到一张校园通行卡,隔三差五就去寻白慈,白慈被他毛手毛脚的缠着也不见生气,只是温柔的安抚说等等周末。
蔺怀安不太了解包养这一服务行业的详情,只觉得白慈这种高材生应该会贵一些。再与林城小聚,蔺怀安说自己已不思蜀,基友骂他看见白慈,连自己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了。蔺怀安却皱着眉认真问:“你说白慈会不会也对我有点意思?”
眼看一个月的小长假即将售罄,蔺怀安焦躁了。
包养这件事,蔺怀安一直没有和白慈明说,一是觉得白慈那般斯文人说起这个话题太过唐突,二是二人相处时天南地北话语投机、再过分得话捧哏逗哏中也打了马虎眼。相处久了,蔺怀安也怀疑白慈是不是少爷,问起那日茶馆经理,得到的答案也是含含糊糊。
眼看这不能再等了,蔺怀安再不行动,只怕他这一走,再回来,白慈已是他人入幕之宾。
周末泡吧,蔺怀安故意多灌了白慈,半夜揽着他那一把瘦腰摇摇晃晃的回了三环的公寓。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