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现在农村的村民们都是挣工分,一年下来,用挣的公分去换粮食,何家能挣公分的人换的粮食到底有多少,都是明面上的。
何家每年从村里集体的粮仓里分到的粮食,她公婆亲自去看着分,然后指挥何家挑得动担子的人把粮食挑回去,锁进一间当米仓的屋子里。
每当要做饭之前,她婆婆周素芬都会亲自拿着一个瓷盆,用钥匙开了谷仓的门,进去用个小碗,从米仓里舀两碗米出来,拿去灶房给负责当天做饭的儿媳煮饭。
不但米,家里所有的调料,盐、酱油、醋、白糖、菜籽油这些她都锁在灶房里的菜橱里,要做饭的时候,需要用调料,她才掏出钥匙把菜橱打开。
至于家里养的鸡鸭鹅生的蛋,她更是会拿到她自己的那间屋子里去,放进床下面的筐子里。
在她看来,这些蛋不是吃的,而是要拿去镇上换钱的。
虽然现在的政策是要割资本主义尾巴,不许大家买卖各种农产品和生活物资,可还是有私下交易的。尤其是镇上一些工人还有教师的家庭想要改善下生活,但是又没有那么多票去集体的商店里买鸡蛋,就很喜欢乡下的农民来镇里卖鸡蛋。
何家的鸡蛋一点儿都不愁卖,周素芬每过一段时间都会往镇上固定的几家人家的家里送鸡蛋。
鸡蛋卖了钱,周素芬就会攒起来,统一支付何家的家庭开销。
可想而知,连每一个鸡蛋都管得紧的人,她家老三,也就是何忠灿在部队里面当排长得到的工资寄回家来,她会不管?
何忠灿跟丁小甜结婚之后说得好好的,以后两人结婚了,他的工资给丁小甜一半的,但是婚后,何忠灿返回部队,寄过来的四十块钱,该给她的二十块钱,拿着汇款单去取出钱的婆婆却一分都没给她。
丁小甜那个时候有点儿包子,也没敢去问。
但是她没问婆婆,却写了一封信去向丈夫诉苦,说婆婆拿着汇款单去镇上取了钱,回家后却没有给自己二十块。
丁小甜在信里问何忠灿,他有没有跟他妈说过,婚后他寄回家的钱要给自己一半的。
何忠灿回信,说他很明白地对他爸妈说过这事儿,就是结婚之后,他寄回家的工资给自己的老婆一半。他还说,他这就写封信回家,让他妈妈把钱给丁小甜。
过了差不多一个月,何忠灿的信被乡里的邮递员送了过来,信是写给她公婆的。
原本以为她公婆看了信,就会把这三个月她男人寄回来的工资里的一半,也就是六十块给她,没想到她最后被叫去,被他们训了一顿。
大致上就是说她没有家庭观念,何家又没有分家,她却要钱,这是想要分家吗?
甚至她婆婆还冷冷地说:“要想分家,除非我跟你公公都死了,咱们何家只要有长辈在,这个家是不会分的,你最好死了这条心。至于老三寄回家的钱,一半是他孝敬我跟她爸的,剩下一半是作为何家的一个男人,为这个家庭做贡献的。不光老三,你看你大哥大嫂,二哥二嫂,哪个不是辛辛苦苦,起早贪黑为这个家挣工分干活,他们哪个伸手向我要钱了?何家管你吃喝管你穿管你用,你要钱干什么?跟你大嫂二嫂比,就你心眼子多”
听到婆婆絮絮叨叨净挖苦自己的话,丁小甜心里头憋闷得不行,她脱口而出:“我也没想分家呀,我就是想手里有点儿钱,去赶集能买点儿瓜子水果糖块那些”
话还没说完呢,周素芬就提高了声音,尖酸刻薄地说:“我真没想到,我家老三居然娶了个这么败家的小姐回家。一家人饭都没吃饱过,居然想要钱去买瓜子水果糖?我就想问,你们丁家连我们何家都不如,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