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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的睁开眼,陆清吟呆了,无话可说了,趴在床前的是个看起来六七岁、一双眼睛滴溜溜转的小男孩,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孩子光着头,身上穿着出家人才会穿的衣服。他想,他大概是没睡醒,出现幻觉了。
所以,他自欺欺人的闭上眼睛。
“哎呀,师叔,我看见你醒了,你不要想着装睡骗人啦,主持师叔说你今天再赖床,就罚你连连撞上一个月的钟喔。”小沙弥清脆如珍珠落瓷盘的声音抖落着,“撞钟可是要天不亮鸡不叫就起来,对师叔而言,是否过于残酷了呐。”
陆清吟想,申京甲真够可以的,这是最后阴了他一把吧?说好的回到原世界呢?
可他仔细想了下,昨天在墓前,申京甲和他说的,醒来就会换个世界,没错,醒来的确换了个世界。陆清吟睁开眼睛,定定的凝视着面前的小沙弥许久,久到小沙弥怀疑他丢了魂,伸手在他脸上拍了两下。
陆清吟挥开小沙弥的手,坐了起来。他睡的这间房十分简陋,只有一桌一床,连个凳子都没有。窗户上也没有窗纸,陆清吟看见外面的阳光毫无阻挡的探进室内。
他浑身无力,也没有提起力气的念头,他想这又是哪里?一回生二回熟,这次原主的记忆没让他等上一个月,只稍稍想了下,原主的记忆一一分沓覆上心头。
原主叫予引,是一名修真和尚,皈依在归隐寺,掌管吃喝香火,这职位相当于财务总监,陆清吟没管那些东西,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修真这两个字上。
搜肠刮肚半晌才粗粗了解到,修真是指通过某种修行的途径升为仙人,与天同享无边无际的寿命。来自二十一世纪的陆法医嗤之以鼻。直到他看见丹田内转动着的金丹,脸被打得很疼。
脸被打得很疼很疼的陆清吟低头看着小沙弥,“你……”
他刚开口说一个字,小沙弥立刻抢过话头,“师叔,睡多了会成傻子的,山下村庄里有个傻子,听说就是睡觉睡多了,师叔,你要吸取教训啊。”
陆清吟:“……”
吸取什么教训?吸取不要睡多了,还是吸取成傻子?
“你有什么事?”陆清吟勉强从他话尾抢过一点点的话语权,但这点为数不多的话语权又风驰电掣般的沦陷了,小沙弥上辈子大概是被不能说话憋死的,乃至于这辈子的话格外的多。
上嘴皮子搭着下嘴皮子,压根不嫌累的啵,“师叔,师叔,你起来吧,太阳都晒到后脑勺了,你再不起来,主持师叔可要提着戒条来打你了,你知不知道每次你被主持师叔追着打,寺里有多少人在笑话你。”
陆清吟:“……”
小沙弥说的事在原主记忆里发生的概率犹如家常便饭,是每天都要上演一次的场景,陆清吟已经坦然接受他再次穿到另一个人身上的事实,只不过这次穿的人比上次的陆大将军要坑而已。
对,坑了点,仅此而已。
就是铁公鸡了点,邋遢了点,懒惰了点,平日里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的多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