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未曾想说错了话,惹的尊动了怒。
他当然不是因着尊那一脚犯了病,事实上她没下多少力气,是他今日本就不适,又跪着起来几回,这才头晕目眩。扶着亭柱,他看向她的方向,模模糊糊的模样,耳边传来她的声音,清冷无比。
尊对其玉疼惜,所以向来都是百依百顺,不肯让他一点儿不开心。
她会挡在他面前,所有事都会帮他做,其玉只有七岁智慧,那些阴谋论调,权术争斗,对他来说太过陌生和艰难,她要何等的狠心,才能逼着自己唯一的亲人去学这些无情的东西。
不过她会让他学习基本的一切,至少能够照顾好自己,她只有六十的阳寿,她怕自己死了之后,弟弟没有依靠。
等到看着其玉睡着了,尊这才悄然离开太明殿。
上了轿撵,“去紫极殿。”她淡淡道,今日的折子还没批。
“摄政王摆驾紫极殿!”随着内侍的声音,轿撵平稳的升起向着紫极殿而去。
跟着一边的太监高德喜撂了撂拂尘,凑过来小声道:“启禀王爷,太医去了庭华殿,骆相爷如今已经清醒了。说是思虑过重,未曾好好休息的缘故。”
尊眉目一蹙,她倒是忘了还有这一茬了,“停下,先去庭华殿。”
高德喜一愣,急忙拂尘一甩,尖着嗓子道:“摆驾庭华殿。”
万没想到摄政王来了庭华殿,一众宫人手忙脚乱的迎出来见礼,“奴婢等,见过王爷,王爷千岁!”
尊大步流星的路过一众人,“起吧。”
踏入殿内,骆被几个宫人扶着,正要从床上爬起来给她见礼。
见了尊,几位宫人急忙松手,“扑通”跪了一地,“奴婢见过王爷,王爷千岁!”
摆手,“退下吧。”
“别动。”她道,一众宫人急忙都定下来,她顿了顿,“骆相别起了,躺下吧。”
转眼殿内人都退了个干净,只留了高德喜站在外殿门口,骆缓缓向后靠在垫子上,一头墨发散开,腰间盖着被子,看着几分可怜样儿的。
“微臣多谢王爷。”他喉间带着沙哑,向着她颔首。
尊远远地落座了,抬眸看向骆,眉目间的全是病弱男子模样,谁曾想他也是个胸有韬略的大气度之人。
“谢就不必了,骆相倒在宫中,在本王眼前发了病症,若是本王还无动于衷,岂不是让天下人讨伐?试问谁人不知,骆相是百姓心中的父母官。”她淡淡的,垂眸指尖划着茶盖。
骆眸光轻动,“那也该谢的,微臣时常与王爷对立,王爷从未计较,微臣是知道的。且,王爷方才的教训是应当的,是微臣愚钝了。”
尊指尖一顿,抬眸和他对视,两人目光都极平和,他甚至还带着隐隐包容,让尊莫名觉得心头生火。
“本王不与你计较,是因为本王是大梁的摄政王,你是大梁的百官之首,都是心怀家国,理应一体,本王没兴趣与你争斗个高低,那本是无意义的事。”
她眸光浅淡,含着极致的傲然,“不过你知道自己愚钝便好,骆相爷,本王知道你心高气傲,看不上本王一个女子凌驾朝堂,又满心疑虑本王,所以无论何事都与本王对上几回。可本王告诉你,本王不比你差!就凭着本王不与你计较,本王已经是赢了你!”
“王爷明鉴,微臣从未有过看不上王爷之意,只是微臣生性谨慎,所以才……”他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