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是不恨,只是觉得,不能用旁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可如今,机会就在眼前,她能够回去,一切都能改变,她有机会,拿回本属于自己的幸福。
而且,她死了,她不放心他,孟家满门忠烈,祖上从太宗皇帝便是忠君爱国的将门,到那时,他如何自处?
“如此,我也是愿意的。便……要那后悔药吧。”她轻声道。
长息接过笑书递来的金箔,放在两人面前,“那便说说你的前生吧。”
“我么,”君澜笑了笑,带着些许嘲弄。
“小女姓祝,闺名君澜。自小便与镇国公府的世子爷,少年将军孟渊有着婚约。”说到此,她眼神湛湛发亮,脸颊微红,看得出极喜欢自己的未婚夫。
“我自是知道,自己与他身份不合,可我二人青梅竹马,早已两心相许,他对我许下承诺,一旦平息蛮族之战,便策马扬鞭,回来娶我。”
祝君澜眸中一点晶莹,回想往事,面上甜蜜又带着哀戚,珠泪砸在桌面,便又是苍凉一笑。
祝君澜也是书香门第,她的爷爷乃是太子少傅,那时为了巩固太子地位,孟渊等一众大臣之子便与太子一道受学。
公主千金们,包括祝君澜,也在其中学习,不过却与男儿不在一处。
但那时孟渊自小调皮,时常偷偷翻墙头去看隔壁的小姑娘们,对祝君澜一眼就喜欢,常常藏了点心果子等好吃的,等她路过墙头便砸到她头上,被她瞪眼也嘻嘻哈哈,得意自己会讨女孩子欢心。
祝家老太君早已去世,祝夫人当年难产,生下女儿后一直缠绵病榻,在祝君澜三岁那年没了。祝枫没了妻子,郁郁寡欢,后来振作起来,却发誓一生不再娶二妻,便是纳妾也得为妻子守孝三年方可,祝老爷子总算是答应了。
祝枫才华横溢,却不愿像父亲一样去翰林院蹉跎,他虽爱女儿,可是一见独女,便想起过世的夫人,干脆在祝君澜四岁那年随着孟渊的父亲镇国公孟安一同出军,他做军师,与孟安探讨军情,相见恨晚,引为知己。
两人便当即交换了信物,做了拜把兄弟。
只是后来,敌军夜袭,混乱中,祝枫替孟安挡住两只飞来羽箭,喘息之机,强撑着将夫人与自己的定情信物交给孟安,祈求他带给女儿。
……我这一生,不负芊芊,却只怕她,怨我不曾善待女儿、孝敬老父。
君澜犹记得当年孟安将这话说给祝老爷子时的模样,孟安自责悲痛,对祝家心怀愧疚。
整个祝家只剩下老头和不过七岁的孤女。而在两年后,祝老爷子也坚持不住了,临终之时无奈接受了孟安的提议,让孙女和世子结了婚约,往后也有个靠头,便就此撒手人寰。
京城沸沸扬扬,祝君澜是扫把星,天生克六亲的命,如今天煞孤星,孑然一身,府里头的下人全都跑了个没影儿,生怕被克死了。
哪里知道转头镇国公就将君澜接进了府中,宣布小儿和祝君澜早有婚约,他和祝枫当年在战场就已经定下了,往后再乱说祝君澜不好,便是诋毁镇国公家未来的儿媳。
外边流言平息,都觉着祝君澜实在幸运,这么命硬的人,到这田地了,镇国公府竟然还愿意履行婚约,换了别人家,不早就暗自下手,弄死了了事吗?
君澜本以为自己如今进了镇国公府便是水深火热,谁知孟家上下对她十分怜爱,上到孟老爷子,下到……她那位十二岁的未婚夫。
两人曾经在国子监里念书时,他便唯独喜欢与她为难,不是找东西砸她脑袋,便是难得男女在一起上大课之时,扯她的头发,戏弄她。
祝老爷子那时奄奄一息,为她定下的婚约是望着她以后能够平稳一生,不被宵小欺负,这才应了孟家,她知道是为她好,便也没有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