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湖含笑,“不必了,让他好好当差才是正经。往后,你也别老叫我姑奶奶,便叫名儿吧,我听着,老觉着自己老了。”
“嘿哟,瞧您说的,您这点嫩水葱似的年纪,哪敢说老啊,叫您的名讳咱可不敢,总管大人惦记呢,往后只管叫您一声碧湖姑娘。”那人是个会说话的。
进了屋,碧湖随意坐着,便有人连着上了茶水瓜果点心,“碧湖姑娘,您先吃着,皇上等会儿便午休了,总管大人那时就回来。”
“行了,我省得了,你们去忙吧,别搁这候着了。”碧湖笑着挥手。
碧湖坐不住,转悠一圈,将江朔北随意堆在柜子里的衣服拿出来,一件件叠好,又拿过针线,将粗松的针脚补了补。
江朔北有小太监伺候,可惜他是个不放心人的,没让外人进过里屋,便看着有些乱。
碧湖一一给他拾好,见他晒干的鞋子,伸手抻了抻,已经都硬梆梆的了,没多少棉了。
摇头笑,外人传的江厂公多么骄奢yín逸,其实这个人啊,连一双鞋子都要穿烂了才罢休。
她干脆找了笸箩,在江朔北堆在那的一堆赏赐布料里翻捡了合适的,裁剪好了给他做起了鞋子来。
这边江朔北得了密令,此时正在青花殿,“娘娘,皇上还愿给您体面,您就别让咱家为难了,咱家也不过是个皇上的奴才,翻不了天的。”语调慢悠悠的,带着寒凉。
“呸!你个奸贼,狗奴才!”舒妃眼眸通红,狠狠捏紧了手,被两个健壮内侍死死压着,“本宫不信,本宫不信!皇上之前已经将本宫关了禁闭,怎么会突然要赐死本宫?!定是你这阉党在皇上耳边花言巧语,皇上才做下此等决定!本宫要见皇上!”
江朔北叹,好歹也是诗书传家的女儿,怎么连他的碧湖都不如,平日里打杀奴才倒是厉害,这会儿连这点事都想不通。
皇上要削藩,纯妃虽被打压下去,可惜那老头子是个迂腐的,自觉清正,愣是联合朝臣,阻止皇上。
其中闹得厉害的,便有舒妃的娘家,舒妃娘家可不一般,她乃是国公爷的小女,当年可是一进宫就封了妃,论起点资历,比纯妃都高。
皇上拿国公爷没办法,且这安国公在军中威望甚高,就算不掌军权,可他的几个儿子全在军营,想来想去,便也只有舒妃这条路了。
大梁宫规,嫔妃自戕,父族受累,那是要连坐的。到时候,舒妃“自尽”了,安国公等人,自然就有理由削弱了,到时候明升暗降,给些珍宝赏赐以示安慰也就是了,拿回了兵权更叫人挑不出半点错来。
皇上早先寻了错处关舒妃禁闭,已经是警告了,可惜,外边那些人眼里只有藩王献上的利益,哪管皇帝的心思,反正,法不责众,皇帝自己违反了祖制的,天塌了还有高个儿顶着呢。
舒妃不肯就犯,今日她要是死在这,无声无息,那可真是任由江朔北一张嘴,说她怎么死的就是怎么死的。
“动手吧,愣着干什么?别错过了时辰。”江朔北轻飘飘的。
一个内侍上前,拿了白绫一卷,舒妃眼眸瞪得大大的,伸着手不断抓挠着,喉咙里涌出破碎的声线,两脚扑腾着。
江朔北眼眸淡淡的看着,直到她两眼大睁,手脚都失去了力度为止。
“挂起来。”他悠悠道。
几个内侍默默无声,将人挂上了房梁,他们勒的时候有意调整位置,那伤口看着就如同被吊死的。
这种事,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