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泪珠子都在闪了,江朔北抿紧唇,狠狠瞪她,她半点不怕,还在看他。
“你如今还小,我这样的人,只能一辈子在这皇宫里发臭!你不同,到了二十五,还是有机会放出去的,往后几十年,便痛痛快快,快快活活的了,明白吗?”
“你这么小,不懂一个女子跟个好男儿是多么重要的事,跟着我这样的,除了这皇宫,往后就是露出半点风声,那也是被人一辈子指点唾骂。你如今见着我好,只不过是这宫里,只有我一个这样待你,可往后,会有真的好男儿出现,那时,你才会明白,如今的想法多么可笑。”
“怎么不能出去了,你也是人,除了皇宫,外边一样能活,我们可以两个人就好,就算不出去,我也可以一直待在宫里!你怎么就知道,我出去便注定痛快快活?我不怕唾骂,不怕旁人的眼神,我觉着你好,就是因着那是你才好!往后那些什么男儿,我一个都不稀罕!”她伶牙俐齿,寸步不让。
江朔北抬手,摘掉她头上的雪花,垂眸半晌,后退一步站进了风雪里,不带情绪。
“至少,那是个男人。”
说完,他转头在风雪里越走越远,碧湖泪珠子滚下来,突然喊道:“男人怎么了?!我心里,你也是男人!”
“你比他们好千百倍,比这世上的所有人,好千百倍!”
他一直没有反应,没有回头。
第11章碧湖
之后的生辰,说好的庆祝,碧湖去了刑厂,江朔北不在,他在皇上身边当差。
碧湖不知道这是江朔北故意的,还是凑了巧,她将自己提来的食盒交给守门的太监,一个人孤零零的回去了。
就这么的,时间推移,碧湖已经满十四了,她十八岁的时候,江朔北被斩首,二十岁时,宋玉儿再次彻底失宠,她,也在那个时候,丢了性命。
再过不久,便是江朔北做上总管之位,然后再过半年,江朔北便再次身兼数职做了刑厂厂公,等到了那时,若是还按着前生来,她便会在及笄之后,去到他身边了。
可这回,宋玉儿一直还是玉贵人,她并非一宫之主的妃子,哪有那门道把她送去江朔北的床上,而且,宋玉儿没了之后纯妃的针对,碧湖又提前暗中将玉蝶轩里头有问题的想办法隔离走了,她又失了宠,没人搭理她,她如今,脾气一日不如一日,偏偏又找不到法子救自己。
如今天下太平,宋家虽说是将门,可是无用武之地,皇帝又把他们圈在京城,思来想去,她竟是彻底垮了。
但如今江朔北对她避而不见,恐怕,今生,竟是没有缘分。
如今是二月,外边还冷得很,宋玉儿还在睡,再没了往年抚琴哀叹的心思了。
看看天气,还是大雪飘飞,想着今天的日子,还有前些天她送过去的冬衣棉鞋,碧湖抿唇笑了笑,随即又愁苦。
这人,明明时常送礼物给她,也一直照顾着玉蝶轩,不然就宋玉儿失宠的样子,那些踩高捧低的,玉蝶轩还能吃的山珍海味就怪了。
前几日是她生辰,不过那时候江朔北跟着皇帝去了南山行宫避寒,皇上带了他的新宠,满后宫的女人又一次望穿了眼。
只不过这回她的生辰礼一直没到,碧湖原想着他忘了,可前些日子她还给他送了冬衣棉鞋呢,不信那些小的们敢瞒着他阳奉阴违。
她都送了,他怎么的,也应该想起她的。
碧湖出了门,想去刑厂望一望,万一他回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