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少清静,唯一的缺点是要花钱。”
荀慕生随便拿起两本书,“那我过去坐坐。”
“嗯。”迟玉理了理围裙,“我有些书要上。”
所以就不来陪你了。
荀慕生会意,但走出几步又转身,“迟……”
这里没人知道迟玉的本名,荀慕生又不愿喊另一个名字,踟蹰片刻,眉间皱起。
迟玉觊着他的神情,知道他在纠结什么。
“文筠”这个名字,就像一枚时不时杀来的冷箭,逼得两个人都不好受。
“你会做咖啡吗?”荀慕生将名字换成了“你”,目光灼灼地看着迟玉。
迟玉摇头,“我们这里分工明确,咖啡师是咖啡师,图书专员是图书专员。”
说着提了提胸前的挂牌,“我是图书专员。”
“这样啊。”荀慕生眼中滑过一缕失落,很快又周到地一笑,“那我过去了,能等你下班吗?”
迟玉迟疑几秒,荀慕生以为他要拒绝,正欲给彼此解围,他却道:“下班之后,我可以用吧台的工具给自己弄杯咖啡。”
荀慕生瞳光骤深。
迟玉温声道:“给你弄一杯也没有问题。”
第56章
人们总说酒能洗净恩怨,若是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推杯换盏,那即便心头仍有解不开的结,亦是来日可期。
书店没有酒,只有比酒苦的咖啡,比酒甜的茶饮。
换班了,迟玉站在吧台边捣鼓咖啡师的一堆宝贝工具,工作装尚未来得及换下,半明半暗的灯光打下来,将他的面容藏进阴影里,却将他的一双手臂照得格外清晰。
光芒下,那双手臂白皙得过分,内侧的青筋随着他的每一个细小动作而利落地浮现。
荀慕生倚在离吧台不远的沙发上,目光在迟玉手臂上逡巡,贪婪得看入了迷。
以至于迟玉抬起头,唤了两声,他才如梦方醒。
迟玉围着印有书店logo的围裙,双眸深邃如星子,“喜欢糖多一些还是少一些?”
荀慕生赶紧坐直,正经得有些窘迫,又有些可笑:“都行,甜和苦我都能喝。”
只要是你做的。
迟玉的目光在他脸上驻足片刻,倏地垂下眼睑,“好。”
入夜,书店倒是比白天热闹许多,饮品消区只剩几个空位置,而迟玉做的咖啡只是员工福利,不算在营业额里。咖啡师笑:“那位是你朋友啊?换个大杯子给他装呗,正常杯子太小了。”
“不用。”迟玉正拉着花,闻言手抖了一下,好好一只熊猫被画成了猪。
咖啡师乐了,“你也有失手的时候?”
迟玉叹气。这杯是给荀慕生做的,用的是客人们的杯子,另一杯是给自己做的,用的是自己的水杯。熊猫成了猪,他的第一念头是这杯自己留着,另一杯集中注意力,好好画个熊猫,正要拿另一杯,才意识到万万不可。
“经常来的那位摄影师小哥也是你朋友。”咖啡师八卦得很,起了话头就停不下来,“怎么不见你给他拉个花?”
迟玉本想将荀慕生那杯倒掉,重新做一杯,却耐不住咖啡师的碎嘴,赶忙将两杯咖啡放在托盘里,把聒噪的咖啡师丢在身后。
见迟玉过来,荀慕生起身欲接,迟玉却抬了抬下巴,示意他换个位置。
那位置偏僻得很,与员工休息间相连,平时几乎没有顾客去坐。